司溟和鹿宁挑明身份之后,彻底卸下了平日的伪装。
过去别人眼中的他,总是一副高岭之姿,阴郁疏离,除了必要的事务处理,几乎从不流露情绪。
可如今,他在鹿宁面前彻底放松,甚至展露出某种近乎粘人的一面。
本以为集团的工作会让他更加忙碌,没想到他工作家庭两手抓。
不仅没有减少对鹿宁的关注,反而因为身份挑明后,更加理直气壮地表现出强烈的掌控欲。
每天鹿宁起床的时候,他已经结束晨练,洗漱干净,做好早饭,守到床头等她苏醒,确保她每天第一眼看到的是完美的他。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几乎延伸到鹿宁生活的每个角落。
衣柜里的服饰,按照颜色和场合被重新归置,连搭配都提前准备好,在家必须穿好鞋,上班的午餐和下午茶,全部由他亲手准备,再用恒温餐盒打包。
鹿宁只觉得神奇,他究竟是怎么平衡家庭和工作的?
而且司溟仿佛在她身上安装监控一样,每天刚到工位坐下来,电脑还没完全开机,手机就会震动。
【到公司了吗?
【有没有喝水?
不等她回复,下一条消息已经接上。
【我马上要蜕皮了,你想看吗?
【变成人的话那里也会脱哦,是两个,而且是上下,不是左右,?(????w????)?】
“”
鹿宁差点没把水喷到键盘上。
脑子里闪过某些不该出现的画面,她脸颊发烫,半天没憋出话来。
怪当初感觉很有分量,原来有两个。
【不要!
午休时间,司溟直接拉着鹿宁的手,把人带进了办公室。
鹿宁想要低调点,但司溟不让。
一副她要是拒绝,他立刻能掉眼泪的模样。
小狗落泪,她忍心吗?
她不忍心。
司溟很快就发现眼泪能成为很好的工具,他暗中记下来,准备回去练练哭戏。
只要能换来鹿宁更多的心疼,他不介意多花点功夫。
他甚至在心里后悔,如果最初开水烫脚时他不装,直接哭,说不定已经哭出结婚证了。
这一切暗戳戳的谋划,鹿宁并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蛇这种生物没有泪腺,所以司溟表现出想哭的样子,情绪是真的,但眼泪一定是假的。
不过为什么她每次都会上当呢?
原因很简单,她总会对他心软。
在别人面前高冷阴郁的人,偏偏在自己面前会眼眶泛红,卑微求爱,这种反差感,其实会让人内心很爽。
和鹿宁挑明关系后,司溟就利用职位便利,光明正大地将鹿宁从部门调过来,当自己的秘书。
除了私心是想和她待在一起外,更重要的是,总裁秘书能学到很多东西。
裴晏修那个老男人都能给鹿宁一个秘书的职位,身为鹿宁的男朋友兼准老公,自然要给得更多。
这件调岗事情里,唯一的受害者就是何菲菲了。
她并肩作战当牛马的搭子被总裁拐走了,她不仅打不过也比不上对方,只能咬着手绢祝她幸福。
两人的事情很快就被司溟的母亲司夜知道了。
她特意抽时间见了鹿宁一面。
四个保镖在外面架住挣扎的司溟,两个人单独在茶室里喝茶。
比起外面的吵闹不休,茶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一切噪音都隔绝在外。
鹿宁望向面前的女人。
在权力的浸润下,她就像是一位斗志昂扬的将军,虽然收敛了锋芒,但那沉淀下来的阅历却处处彰显。
司溟遗传了他母亲的美貌,同样苍白的皮肤,同样璀璨的金色眼眸。
唯独那头卷曲的黑发,显然来自他的父亲。
鹿宁还有些紧张,本以为会遇到小说里那种“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霸道发言。
没想到她听到的却是,“给你五个亿,继续和我儿子在一起。”
鹿宁手里的茶差点没拿稳。
司夜却显得冷静,甚至有几分无奈:“我们说什么,那臭小子一点也不听,日常就是他逃,我们追。”
她说到这里,金色的眼眸还特意往门外看了一眼,虽然隔着门板什么都看不到,但意味指向很明显。
相似的暗金色眼眸看过来,透露出温和,鹿宁也被司夜的从容和魅力所吸引。
“你是他喜欢的女孩,他会因为你们的未来而改变,这是一件好事。”
“五个亿只是让你练手花一花,也许能从中学到点东西。”
接着,司夜开始与鹿宁聊起工作上的话题。
这些天跟在司溟身边学到的东西派上了用场,鹿宁回答得头头是道。
司夜点了点头,眼底的赞许溢了出来。
“不错,比那个混小子学得快多了。”
她知道鹿宁才接触这份工作没多久,却能快速掌握关键点,并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理解力和求知欲。
“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身边上班?”
不给鹿宁反应,司夜继续循循善诱,“反正司溟不喜欢上班,虽然他现在改变了不少,但他骨子里的抗拒不会消失。”
“你不同,你向上攀爬的野心比他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学习,之后等你们结婚了,玄巳就是你的了。”
“我”鹿宁像是被惊天大饼砸中脑袋,一时晕晕乎乎,不知所以。
司夜微微一笑,直接替他定下:“正好我想找个女孩继承,儿子扶不上墙,唯一的作用就是给我找了个继承人。”
鹿宁心脏怦怦直跳,立马回答:“我愿意!”
这可是能跟在董事长身边学习的机会,总裁什么的都不香了。
鹿宁在事业上毫不犹豫抛弃了司溟。
见鹿宁眼中已经燃起雄心壮志,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司夜看在眼里,越发满意。
很好,女人就该如此,光明正大展现自己的野心勃勃。
司夜当场拍板,让鹿宁第二天就去她办公室报到,三天后和她一起出差谈项目,见见场面。
两人相谈甚欢,鹿宁受益匪浅,而司夜眼中尽是欣赏,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直到天色落幕,司夜终于想起今天来的目的。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她问道。
自己的儿子看似强势,实际上在这段关系中,做主导的是鹿宁,她才是把狗绳攥在手中的人。
“我们不会有孩子,您知道吗?”鹿宁试探性地问道。
“知道,毕竟兽人和人类有生殖隔离。”
“那您不介意吗?”
这时候司溟终于冷静下来,保镖把人放进来,正好代替他的母亲回答了鹿宁的问题。
“不能生那又怎么样,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为了小孩才选择一个母亲。”
“鹿宁,我想和你度过一生。”
“小孩的事情没有就没有,没那么多传宗接代的伦理绑架要处理。”
“司家那么多人,以后挑个顺眼的小女孩继承就好了,如果都扶不起来,那就捐了。”
苏城。
薛梨和白浮渊正艰难地寻找新的出路。
为了省钱,租住的单间昏暗逼仄,墙皮斑驳脱落,窗外的霓虹灯隔三差五闪烁着,像是随时可能熄灭的未来。
薛梨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一角,眼睛却牢牢追随着白浮渊。
男人坐在书桌前,正对着笔记本反复修改那份商业计划书。
他们已经来这座城市一个多月了。
最初的几天,白浮渊带着雄心壮志,跑遍了好几家投资机构,背着厚厚的计划书,西装革履站在会议桌前,讲解自己的构想。
可换来的,不是推诿,就是居高临下的劝告。
“你们的项目没有核心竞争力。”
“市场早就饱和了,年轻人,你还是回去上班吧。”
“好好攒几年钱,或许能当个小股东。”
话语像一盆又一盆冷水,将白浮渊的激情浇得七零八落。
几次碰壁后,他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再去找一份工作,而不是鲁莽创业。
也许他的工作经验还不足够创业。
薛梨却仍然满怀希望,抱着白浮渊的手臂:“没关系的,你只是时机不对,也许换一家投资人,就会有人看到你的价值。”
她知道前世白浮渊是成功者,所以这辈子一定能成功。
白浮渊抿紧嘴唇,没回答。
他总觉得薛梨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她总带着对他的笃定和盲目的崇拜。
薛梨看见他犹疑,反而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她靠在白浮渊的肩膀,嗓音柔软:“学长,不用担心,我算过命,你命里带着成功,我是知道的,就算现在失败了几次,也只是老天磨砺你。”
“而我会陪你一起,当你的后盾、贤内助,直到你真正飞黄腾达。”
“是么”
白浮渊略带嘲讽,但薛梨毫无察觉。
窗外霓虹闪烁,照亮他面无表情的侧脸,衬得薛梨的自信更像是一种自我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