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安室透走到花园,抬头望了望天上皎洁的月光。
赤井秀一低下头,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回答了安室透方才的问题:
“becae…you are y oonshe”
(因为…你是我的月光威士忌。
在赤井秀一看不见的角落,安室透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这座私人酒庄的风景确实格外雅致,庭院里的玫瑰正值花期,层层叠叠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
赤井秀一抱着安室透走到一处长椅旁,这位置恰好处于监控摄像头的覆盖范围之内。
他将人放下,让安室透半躺在自己的腿上,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安室透柔软的金发,极轻地笑了一声:
“oonshe威士忌,早年美国禁酒时期的私酿酒。那时候法律禁止酒类生产与销售,不少人就躲在偏远的山林里,趁着月光连夜酿酒、运输,避开执法者的追查,‘月光威士忌’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说到这里,他的指尖停顿在安室透的发顶,低声道:“你不觉得,这跟我们很像吗?”
身份无法见光,情感不可言说。这段非法的、禁忌、危险的关系,如同月光下的私酿酒,只能隐匿于黑暗之中。
“睡美人”始终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回应,仿佛真的陷入了沉睡。
赤井秀一也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其实,你也明白,有些秘密不戳破,对我们都有好处。但你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对吗?”
赤井秀一永远不可能为了一段感情而放下理智,尤其是在涉及组织的事情上。
他主动向安室透释放缓和关系的信号,最核心的理由,是他需要这段关系维持现状。
柯南、雪莉、aptx4869,这些既是他们被迫合作的理由,也是他们互相掌握的把柄。
aptx4869的敏感性不言而喻,如果两人真的关系破裂、彻底切割,他们都没有把握,对方会不会用这东西做文章。
以两人的手段,有无数种方式能够不动声色地坑害对方,又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与其走到那一步,倒不如维持现状。凭借这段伴侣关系,一旦一方出事,另一方必然受到牵连。
唯有用把柄互相牵制,用秘密彼此威胁,他们才能真正安心,才能在这段行走在刀尖上的关系中,找到一丝微妙的平衡。
可是,莱伊和波本,终究是太讨厌彼此了。
得知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居然藏着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而自己居然还被对方瞒了这么久。
那种混杂着厌恶、挫败、愤怒与不甘的复杂情绪,让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将心事表露在外。
换言之,这段时间的冷战,恰恰是他们真实情感的流露。
换作平常,只要两人想清楚其中利弊,便会立刻戴上假面,继续演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看他打定主意装睡到底,赤井秀一戏谑道:“sleepg beauty,isnt it ti to wake up?”
(睡美人,该醒了吧?
不等身下的人有所反应,他便勾起一抹带着恶意的笑:“若是再不醒,我只好效仿童话,亲自将你唤醒了。”
说着,他伸手折下近旁一支盛放的红玫瑰,将花瓣缓缓凑近安室透的唇瓣。
安室透果然如他所料地睁开了眼,就在花瓣即将触碰到他嘴唇的瞬间,他微微仰头,用唇齿撕咬下一片花瓣,随即揪住赤井秀一的衣领,将他狠狠拉向自己。
下一刻,他将那瓣带着冷香的花,渡进了赤井秀一的嘴里。
这是一个充满攻击性的吻,裹挟着花瓣的碎屑与压抑已久的情绪。
他们在监控之下毫无顾忌地互相撕咬、纠缠,唇齿间弥漫开玫瑰的香气与血的铁锈味。
谁也不肯退让,仿佛要将这段时间所有的冷战、试探与愤怒,都倾注在这个混杂着花与血的吻里。
许久之后,终于在一方率先的撤离中结束。
两人微微喘息着,呼吸交织,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同样的冷静与权衡。
无需多言,他们都明白,为了彼此掌握的秘密和共同的利益,这虚伪的“伴侣”关系必须维持下去。
尽管这一切无关感情。
赤井秀一舔了舔下唇被咬破的伤口,尝到了铁锈味和残留的花瓣碎屑,他低哑地感叹:
“如果约会的真谛是玫瑰,爱语,亲吻……那未免也太过俗套。”
安室透双手依旧环在他的颈后,闻言冷笑一声:“那换成鲜血,暴力,阴谋如何?是不是更合你胃口?”
赤井秀一低笑起来,胸腔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那又有点太过超前了。”
“可惜,”安室透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他的唇瓣吐息,“你已经没有后悔反悔的机会了。”
他的语气如同情人间的呢喃,说出的话却令人脊背发寒:“猜猜看,我打算怎么杀了你?”
赤井秀一眸色骤然暗沉,一只手猛地扣住安室透的下巴,指腹用力摩挲着对方柔软的唇瓣:“不如你来猜,我打算…怎么弄死你?”
尾音落下的瞬间,他一字一顿,带着极具侵略性的意味:
“fuck you to death”
安室透知道头顶监控,这人多半只是口嗨,于是扯出一个挑衅的笑:
“哦?我不信。”
“那你可太不了解我了。”赤井秀一话音未落,便伸手剥下了安室透身上的西装外套。
安室透瞳孔微缩,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就要挣扎:“你疯了?!”
赤井秀一却不理会他的抗拒,顺势抽掉了他颈间那条碍事的领带:
“我亲爱的sweety不小心被下了药,现在‘情难自禁’,我这个做伴侣的,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说着,他用那根领带将安室透的双手手腕束缚在一起,然后将脱下的西装外套随意盖在两人的下半身,制造出引人遐想的暧昧遮掩。
安室透以为他真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可能随时被人发现的露天花园里动真格,忍无可忍,膝弯微曲就要发力反击。
下一秒,赤井秀一忽然贴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道:
“你最好装得像一点…那老东西下的料可不轻,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毫无‘反应’。”
安室透身体一僵,他明白了赤井秀一的意图。
一个中了催情药的人,需要伴侣的“安抚”,这出戏是做给即将到来的警方看的。
他停止了实质性的反抗,但身体依旧紧绷,这反应半真半假,却契合了当下的情境。
赤井秀一感受到怀里这具躯体从剧烈挣扎到强忍颤动的转变,知道他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混着灼热的呼吸,尽数洒在安室透泛起粉色的颈侧。
月光与玫瑰环绕的长椅上,被西装外套遮掩的下方,唯有他们自己才知晓那是虚假的伪装。
安室透刻意压抑着喘息,听在旁人耳中,尽是情动的旖旎;赤井秀一时而夹杂着几句似真似假的轻哄,将这场戏演得更加真实。
他们心照不宣,这场基于利害关系的合作仍将继续,而类似今夜的戏码,在未来也注定会不断重演。
只是,戏中人纵然演得再投入,那份看似缱绻的温存,也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虚假而非真实。
就像oonshe,本就是禁酒令时期见不得光的私酿酒。诞生于黑暗,隐匿于月光,靠着禁忌与危险滋养出独特的浓烈。
然而,一旦禁令解除,阳光普照,月光下的秘密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转瞬之间,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们的关系,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