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归来的那一刻，整个修真界都感受到了那股浩瀚的威压。
那不是简单的力量压迫，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共鸣——天空中的云层自动排列成莲花状，大地深处涌出甘泉，枯萎的草木重新焕发生机，连那些被深渊轻微感染的生灵，体内的黑暗都在迅速消退。
这就是混沌之主，万物本源的真实威能。
医圣宗内，所有弟子跪拜在地，热泪盈眶。千年等待，千年信仰，在这一刻化为现实。
李雨霏看着那道白衣身影，泪水模糊了双眼：“秦大哥”
秦风转身，目光温和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守护者。当他看到血刃的雕像时，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但很快转为坚定。
“诸位，辛苦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响彻天地，“千年沉睡，让你们承担了太多。但现在，我回来了。”
他走到石坚面前。石坚虽然失去了轮回镜碎片，但因为手术及时，加上造化鼎的生机灌注，他活了下来，只是修为跌落至渡劫初期，气息虚弱。
秦风将手按在石坚肩上，混沌之力涌入：“你做得很好，石坚。牺牲自己封印轮回碎片，为今日争取了时间。现在，我助你重塑根基。”
混沌之力如春风化雨，滋润着石坚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神魂。石坚体表的岩层彻底脱落，露出原本的肤色，气息开始稳步回升。
“秦前辈我”
“不必多说。”秦风微笑，“好好休养，最终决战还需要你的力量。”
他转向李雨霏：“雨霏，你做得比我想象的更好。三件至宝齐聚，心魔尽破，你已经触摸到了混沌法则的门槛。”
李雨霏擦去眼泪：“秦大哥，虚空博士和深渊领主”
“我知道。”秦风抬头望向星空裂缝，“他们很快会来。三魂归一时，我故意泄露了气息，就是要引他们前来决战。”
他环顾众人：“最终之战将在三日后爆发。地点不是修真界，而是混沌之门所在的那片古战场——千年前我与深渊领主第一次交手的地方。”
“为什么要去那里？”阵九问。
“因为那里是现世与混沌的交界点，法则最薄弱，也最接近深渊。”秦风解释道，“在那里决战，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对现世的破坏。而且混沌之门中，有我千年前布下的后手。”
他挥手，三件至宝悬浮在众人面前：“这三日，我会教你们如何真正运用至宝之力。这不仅仅是我的战斗，也是你们的。守护者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九人——不，八人（血刃已逝），加上秦风，九道身影站在一起。
“时刻准备着！”
接下来的三日，医圣宗成为了整个修真界的焦点。
净世联盟的十七个宗门全部赶到，加上闻讯而来的其他势力，共有三十六个宗门、超过百位渡劫期修士齐聚南海。这是修真界万年来最大规模的集结。
秦风没有藏私，他公开传授混沌净化之法，帮助修士们抵抗深渊侵蚀。轮回镜映照出每个人内心的黑暗，造化鼎提供净化之力，量天尺则丈量每个人的修行进度，制定最适合的提升方案。
短短三日，修真界的整体实力提升了至少三成。
但深渊那边也没有闲着。
星空裂缝中涌出的怪物越来越多，一些被完全侵蚀的星球上，开始建立起深渊祭坛。虚空博士的身影频繁出现在各处，似乎在布置着什么大阵。
第三日清晨，秦风站在医圣宗最高处，身后是八位守护者和三十六宗门的领袖。
“时间到了。”秦风看向东方，那里是混沌之门的方向，“按照计划，我和守护者们前往古战场，你们留守修真界，防备深渊大军趁机入侵。”
“秦前辈，让我们也去吧！”一位宗主激动道。
“不。”秦风摇头，“古战场的法则混乱，非混沌特性者进入，会被瞬间同化。而且，修真界需要你们守护——如果我们败了，你们就是最后的防线。”
他不再多言，挥手打开一道空间门。门的那头，是一片荒凉的古战场：破碎的星辰悬浮在虚空中，巨大的骸骨横跨数个星域，地面上残留着千年前战斗的痕迹——有秦风的剑气，也有深渊的腐蚀坑。
秦风率先踏入，守护者们紧随其后。
空间门关闭前，李雨霏回头看了一眼修真界，眼中充满决绝。
古战场，混沌之门前。
这里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诡异。时间似乎在这里错乱，有些区域的时间流速极快，可以看到星辰诞生又毁灭的过程；有些区域时间几乎停滞，千年前的战斗余波还凝固在空中。
最引人注目的是战场中央那道巨大的门——混沌之门。门高万丈，门框由混沌石构成，门内是旋转的九色漩涡，散发着最原始的混沌气息。
“这里就是我沉睡千年的地方。”秦风站在门前，眼神复杂。
突然，混沌之门剧烈震动，门内的漩涡开始倒转，颜色由九色变为纯粹的黑暗。
“来了。”秦风平静道。
黑暗漩涡中，首先走出的是一身黑袍的虚空博士。但与之前不同，此刻的虚空博士气息更加深沉，眼中不再是单纯的疯狂，而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
接着，十二个身影从他身后走出——正是当年追随秦风，后来背叛的十二位初代守护者！他们本该早已死去，但此刻以某种诡异的状态“复活”，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黑色火焰。
“秦风，千年不见。”虚空博士开口，声音重叠，仿佛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或者说我该叫你，本尊？”
这话让守护者们震惊。
秦风却似乎早有预料：“果然，你就是我当年分离出的‘绝望之魂’——在深渊入侵最绝望时，我从自身剥离出的负面情绪集合体。我本以为你已消散，没想到你被深渊俘虏，成了如今的虚空博士。”
“剥离？说得真好听。”虚空博士冷笑，“你是把我当垃圾一样抛弃！因为我有‘绝望’这种‘不完美’的情绪，因为我会质疑你那可笑的守护之道！你将我丢弃在战场，让我被深渊侵蚀，然后心安理得地沉睡千年，成为人人敬仰的医圣！”
他张开双臂：“但现在，我找到了真正的道路——深渊之道！它不排斥任何情绪，它接纳一切，无论是希望还是绝望，无论是创造还是毁灭！这才是宇宙的真理！”
秦风摇头：“你错了。深渊不是接纳，是吞噬。它将一切差异抹平，将所有存在变成同质化的黑暗。那不是进化，是退化。”
“废话少说！”虚空博士挥手，“今日，我将以你的绝望之魂的身份，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十二守护者，结阵！”
十二位初代守护者散开，结成“十二都天魔煞阵”。这是当年他们与秦风并肩作战时创造的合击阵法，此刻却被用来对付他。
阵九见状，立即布下“周天星辰阵”应对。但初代守护者们的实力远超预期，他们虽已死亡，但在深渊之力的加持下，每一个都有接近渡劫巅峰的战力。
“你们的对手是他们。”秦风对守护者们道，“虚空博士和深渊领主，交给我。”
他踏前一步，三件至宝在身侧悬浮：“绝望，既然你选择这条路，那我只能将你彻底净化。”
“就凭你？！”虚空博士狂笑，“你可知这三年来，我做了什么？我走遍了修真界所有宗门，在每一个重要地点都埋下了‘绝望之种’！只要我死，那些种子就会爆发，让整个修真界陷入永恒的绝望！”
他手中浮现一个黑色水晶球，球中映照着修真界各处——医圣宗、天剑宗、各大秘境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黑色的光点在闪烁。
“现在，你还要杀我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但秦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
他抬手，轮回镜映照天地。镜中显现的，不是现在的修真界，而是三日前——在秦风刚刚苏醒时，他就通过轮回镜看到了未来，看到了虚空博士的布置。
所以这三日，他传授混沌净化之法，不仅仅是提升修士实力，更是教他们如何感应和清除“绝望之种”！
“不可能！”虚空博士脸色大变，“你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我是混沌，而你只是混沌的一部分。”秦风平静道，“你所有的念头，所有的计划，在我眼中都如掌上观纹。”
虚空博士终于慌了，他捏碎水晶球，试图引爆绝望之种。
但修真界各处，那些黑色的光点刚亮起，就被早有准备的修士们用混沌净化法熄灭。李雨霏留下的造化鼎虚影在各大宗门上空浮现，散发的生机之力压制了一切黑暗。
“现在，你还有什么筹码？”秦风问。
虚空博士咬牙切齿，突然转身跪向混沌之门：“深渊领主！请降临！吞噬这个狂妄的家伙！”
混沌之门内的黑暗漩涡开始疯狂旋转，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庞大存在正从深渊最深处爬出。
那是超越维度、超越理解的恐怖。祂的形态不断变化，有时是无数触手的聚合体，有时是覆盖星空的巨眼，有时又是纯粹的概念性黑暗。仅仅是注视，就足以让真仙级修士神魂崩溃。
深渊领主，真身降临！
“混沌美味的混沌”深渊领主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那不是语言，而是直接的思想冲击，“吞噬你我就能进化成为真正的混沌主宰”
秦风深吸一口气，三件至宝开始共鸣。
“那就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