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闺蜜的劝诫(1 / 1)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衣衫,更仿佛直接浇进了心里,将那点残存的、不切实际的妄念彻底冻结。宋雨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空旷冰冷的“丽景苑”的。

意识回笼时,她正蜷缩在客厅冰凉的地板上,身上还穿着那套被雨水和泥泰弄得狼狈不堪的昂贵套装,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和脖颈上,带来一阵阵寒意。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外都市的霓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她身上投下光怪陆离却毫无温度的光影。

冷,刺骨的冷。从皮肤一直冷到骨髓,冷到灵魂都在颤抖。

她想起秦砚侧头对沈清澜露出的那抹浅笑,想起黑色轿车毫无迟疑驶离的决绝,想起自己像个笑话一样僵立在雨中的狼狈。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仿佛被撕裂般的绞痛,让她忍不住蜷缩得更紧,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耻辱,后悔,不甘,还有那灭顶的绝望,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接下来的几天,宋雨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她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不去上课,不接电话,甚至很少吃东西。只是浑浑噩噩地躺着,或者坐在窗边,看着楼下如织的车流人流,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光彩。

偶尔,她会机械地拿起手机,反复翻看那个早已停机的号码,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摩挲,却再也没有勇气按下拨号键,也没有力气再打出一个字。那数百条石沉大海的短信,和那天雨中他无视而过的眼神,已经成了刻在她心上的烙印,提醒着她所有的卑微和不堪。

她就像一只作茧自缚的蚕,用无尽的痛苦和回忆,将自己一层层缠绕,困在名为“过去”的黑暗里,拒绝看见任何光亮。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像是不知疲倦般响了一遍又一遍,打破了公寓里死寂般的沉默。

宋雨晴蜷在沙发里,用抱枕捂住耳朵,不想理会。她现在谁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

门外的人却异常执着,按门铃不成,又开始“砰砰砰”地用力拍门,夹杂着熟悉的、带着焦急和怒气的女声:“宋雨晴!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快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就找人撬锁了!”

是李薇。她最好的闺蜜。

最终,宋雨晴还是拖着虚软的身体,踉跄着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李薇,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显然是刚从公司赶过来。她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袋,在看到宋雨晴的瞬间,她脸上焦急的神色瞬间被震惊和怒气所取代。

眼前的宋雨晴,哪里还有半点昔日宋家千金、秦家太太的光彩?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周围是浓重的黑眼圈,嘴唇干裂起皮。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头发油腻凌乱地披散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败、绝望的气息。

“我的天”李薇倒抽一口冷气,一把推开还有些愣神的宋雨晴,挤进门内,反手“砰”地一声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她将保温袋随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然后双手叉腰,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极力在压制着怒火。她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上下扫视着如同失去魂魄般的宋雨晴,最终,那怒火还是冲破了临界点。

“宋雨晴!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李薇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痛心,“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为了一个秦砚,你要把自己作践死吗?!”

宋雨晴被她吼得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嘴唇嗫嚅了几下,却发现自己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颓然地低下头,避开李薇那灼人的视线。

李薇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她上前一步,用力抓住宋雨晴消瘦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说话啊!你之前不是挺能折腾的吗?发几百条短信,跑到人家公司楼下像个望夫石一样傻等!淋雨!把自己冻病!宋雨晴,你演苦情剧给谁看呢?啊?!”李薇的话语像一把把刀子,毫不留情地剖开宋雨晴试图掩盖的狼狈和不堪,“你以为你这样,秦砚就会心疼了?就会回心转意了?我告诉你,不会!他只会觉得你更可笑,更烦人!”

“别说了薇薇,求求你别说了”宋雨晴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声音嘶哑而脆弱。李薇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在了她最痛的地方。

“我为什么不说?我不说醒你,你还准备在这滩烂泥里趴多久?”李薇看着她这副样子,又是气又是心疼,但语气依旧没有丝毫放缓,“雨晴,你醒醒吧!秦砚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秦砚了!你们离婚了!证都领了!法律上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用力摇晃着宋雨晴的肩膀,试图将那些执迷不悟摇出去:“你看看他现在,砚华资本风生水起,身边站着的是沈清澜!是那个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要样貌有样貌的沈清澜!他们出双入对,他们是强强联合!你呢?你在这里要死要活,除了让你自己更可怜,让你爸妈更担心,让看你笑话的人更开心,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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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回来了!你再看,再等,再作践自己,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了!你明不明白?!”李薇几乎是吼出了最后这句话。

“我明白我都明白”宋雨晴泣不成声,身体顺着墙壁滑落,瘫坐在地板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薇薇,我这里好痛真的好痛”她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李薇看着她这副痛苦到极致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深切的无奈和心疼所取代。她叹了口气,也跟着蹲下身,伸手揽住宋雨晴不断颤抖的肩膀,语气放缓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痛?痛就对了!这说明你还活着!但活着不是为了一直痛下去的!”李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雨晴,你问问你自己,为一个不要你的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值得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以前的宋雨晴,虽然有点小性子,但也骄傲,也爱漂亮,也会为了喜欢的事情去努力。你看看现在,你的骄傲呢?你的骨气呢?都被狗吃了吗?”

“是,秦砚是很好,你们曾经也很美好。但那是曾经!现在一切都变了!他走出了那段过去,有了新的生活,新的伴侣,你呢?你就打算永远困在这段已经腐烂发臭的关系里,陪着它一起烂掉吗?”

李薇的话,一句比一句重,却也一句比一句真实,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敲打在宋雨晴混沌的脑海和麻木的心上。

是啊,值得吗?

她想起父母最近打来电话时,那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语气;想起爷爷看着她时,那失望又痛心的眼神;想起镜子里那个憔悴不堪、连自己都厌恶的陌生女人;想起秦砚那冰冷无视的目光和对着沈清澜时的柔和

一股巨大的、迟来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

她这些天都在干什么?像个小丑一样,上演着一出出无人欣赏、徒惹人笑的闹剧。她用自我折磨的方式,妄图换取一个早已对她关上心门的人的回顾,结果只换来了更深的鄙夷和更彻底的绝望。

李薇说得对,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秦砚已经大步向前,奔赴他的锦绣前程和佳人在侧了。只有她,还像个怨妇一样,死死抱着过去的废墟不肯放手,把自己弄得满身泥泞,狼狈不堪。

看着宋雨晴眼中剧烈的挣扎和逐渐聚拢的、痛苦却清明了些许的光,李薇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她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陪着她,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给予无声的安慰和支持。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雨晴的哭声渐渐止歇,只剩下偶尔的抽噎。她抬起红肿的双眼,看着身边一脸担忧的闺蜜,沙哑地开口,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下定决心的颤抖:“你说得对,薇薇。”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继续道:“不值得是我是我太蠢了。”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她走到沙发边,拿起那个仿佛有千斤重的手机。

屏幕亮起,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依旧静静地躺在通讯录的顶端。

她的指尖悬在屏幕上,微微颤抖着。删除这个号码,就像是要亲手斩断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念想,承认自己真的已经被彻底抛弃,承认那段婚姻和感情,真的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结束了。

心口依旧传来尖锐的疼痛,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但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

指尖落下,长按,选择删除联系人。

确认。

屏幕上跳出一个提示框,然后,那个名字和号码,瞬间从屏幕上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动作很快,很决绝。

然而,在号码消失的下一秒,大颗大颗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再次汹涌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渍。

她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仿佛完成了一场迟来的、对自己执念的葬礼。

仪式完成了,那刻骨的痛苦,却并未随之减少分毫。它只是从一种疯狂的、外放的形态,变成了一种沉寂的、内敛的、更深更沉的钝痛,沉甸甸地压在了她的心口,不知何时才能消散。

李薇看着她无声流泪的样子,心疼地走上前,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点。”李薇低声说,“但哭过这一次,就真的该放下了。为了那种男人,不值得赔上你的一辈子。”

宋雨晴靠在闺蜜温暖的肩头,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肆虐。

她知道,停止骚扰,删除号码,只是第一步。内心的战争,远未结束。但至少,她终于愿意承认现实,愿意从那场自导自演的苦情梦里,稍微清醒那么一点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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