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的命令一出,瞬间点燃了整个警署。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街头巷尾便挤满了草绿色的身影。
军装警们三人成列,皮鞋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整齐的“嗒嗒”声。
ptu的冲锋车呼啸而过,车顶上的警灯转得飞快。
红蓝光芒闪亮着。
“喂,这帮差人是哪里的?”
“看制服好面生,不象九龙区的老面孔喔。”
“管他是哪里的,少看两眼啦,等会又来收规费。”
街边摆摊的小贩们缩着脖子,交头接耳。
卖鱼蛋的阿叔赶紧用报纸盖住钱箱,开糖水铺的老板娘反手就想关闸门。
1968年全香港的警察都一个样,跟黑帮穿一条裤子,吃拿卡要比谁都狠。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这队警察只是目不斜视地从摊位前走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咦?没有理我们?”
“难道是新官上任,装下样子?”
小贩们偷偷抬头,看着警察们消失在街角,才敢松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
就在这时,街角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
“抢劫啊!有人抢劫啊!”
五个染着黄毛的青年,正围着一对年轻情侣。
为首的瘦猴手里攥着把弹簧刀,刀尖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另一只手抢过女人手里的皮包,得意地甩了甩。
“识相就不要喊,否则一刀拿你命!”瘦猴唾沫横飞,眼神凶狠。
男人吓得脸色惨白,女人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框里打转。
周围的路人纷纷别过脸,脚步加快。
谁都认得这五个黄毛,是潮州帮的外围仔。
平日里横行霸道,连警察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
更别说,不远处就站着几个警察。
瘦猴也瞥见了那队草绿色身影,却嗤笑一声,手里的刀挥得更欢了:“放心,差人是自己友,看都不会都看一眼。”
他拽着皮包,招呼同伙:“走!去饮两杯!”
五人刚转身,就被一道冷喝钉在原地。
“站住!”
六个军装警不知何时已挡在巷口,为首的警官国字脸,浓眉倒竖,正是曹国伟。
他手按在枪套上,眼神象淬了冰。
瘦猴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兄弟,误会误会,这帮人是我朋友,闹着玩的。”
他一边说,一边往曹国伟手里塞钱,钞票捏成一团,油腻腻的:“小小意思,饮茶啦,大家都是自己人,通融下啦。”
曹国伟的手纹丝不动,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手拷。”
身后的警员立刻掏出金属手铐,“咔哒”声在空气中炸开。
瘦猴脸上的笑僵住了:“喂!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认识你们的伙计郭龙啊!”
没人理他。
两个警员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瘦猴按在地上。
冰冷的手铐瞬间锁住了他的手腕。
“啊!你们敢抓我?知不知道我是潮州帮的!”瘦猴挣扎着嘶吼。
另外四个黄毛也没好到哪里去,被警员们三下五除二摁倒,惨叫声此起彼伏。
曹国伟转向那对情侣,语气缓和了些:“两位,麻烦跟我们回警署做个笔录。”
男人尤豫着不敢动,女人更是紧紧抓着他的骼膊。
眼神里满是怀疑?哪有警察真的帮市民?
怕不是想把他们带回警署,连人带钱一起吞了。
“我们是九龙警署慨,不会乱来。”
曹国伟看出了他们的顾虑,指了指胸前的警号。
情侣俩对视一眼,才战战兢兢地跟着上了警车。
就在警员们押着五个黄毛准备上车时。
瘦猴突然眼睛一亮,朝着街对面大喊:“郭哥!郭哥救我啊!”
街对面,七个穿着同样草绿色制服的警察正走过来,郭龙是为首的矮胖警官。
他听到喊声,眯眼一看,立刻带着人快步走过来。
“喂!兄弟,手下留情!”郭龙拦住曹国伟,脸上堆着笑,“这这些人是我朋友,有咩误会,不如放他们一次?”
曹国伟皱眉:“他们涉嫌抢劫,我们要带返署调查。”
“抢劫?嗨,细路仔玩大了了。”
郭龙拍了拍曹国伟的肩膀,“大家都是穿制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给个面子啦。”
他上下打量着曹国伟,心里嘀咕。
这伙人眼生得很,不知道是哪个分区的。
但军装警嘛,谁的地盘谁老大,只要不是敌对探长的人,一般都会卖人情。
曹国伟拨开他的手,语气斩钉截铁:“职责所在,不行。”
“你!”郭龙的脸色沉了下来,“兄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不知我上头是谁?颜同探长!”
提到颜同两个字,郭龙的腰杆都挺直了。
在这九龙区,谁不给颜探长几分面子?
可曹国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不屑,象一巴掌甩在郭龙脸上。
“我不管你上头是谁,犯法就抓。”
“好!好!好!”郭龙被彻底激怒了,脸色涨得通红,“你们不给面子是嘛?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冲身后的警员使了个眼色:“动手!把人抢回来!”
七个警员立刻掏出警棍,嗷嗷叫着就要上前。
“别动!”
曹国伟的声音陡然拔高。
几乎是同时,“唰”的一声!
六支左轮手枪从枪套里抽出,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指着郭龙七人。
郭龙和他的人瞬间僵在原地,举着警棍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
“军…军装警配枪?”郭龙的声音都在发颤。
全香港的军装警,哪个不是只有根警棍?
配枪的只有便衣刑警!怕不是便衣刑警?
他哪里知道,曹国伟他们是林河手下的兵。
系统出品,全员配枪,早就打破了这年代的规矩。
“再动一下,开枪!”曹国伟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
郭龙的额头“唰”地冒出汗来。他毫不怀疑对方会开枪。
那眼神里的狠劲,比黑帮大佬还吓人。
“算…算你狠!”郭龙咬着牙,狠狠瞪了曹国伟一眼,挥手道,“走!”
七个警员如蒙大赦,跟着郭龙灰溜溜地走了,连头都不敢回。
直到警车驶远,郭龙才敢停下来,对着车屁股啐了一口:“冚家铲!迟早有你好受!”
一个警员凑上来:“龙哥,他们是哪个分区的?这么嚣张?”
“看他们的架势,怕是雷洛的人!”
郭龙摸了摸下巴,眼神阴狠,“哼,雷洛想同颜探长争总华探长,竟然敢踩到我们头上!等着瞧!”
他却不知道,这伙警察既不属于雷洛,
也不属于颜同,而是属于一个刚上任的年轻警司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