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港岛海关总部时,一位身着海关制服的中年男子已经在大厅等侯。
见到郭芷萱和陈言落车,他立即迎了上来。
”郭小姐,陈先生,欢迎欢迎!”
男子热情地握手:”我是海关稽查科的张志明处长。早就听说陈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靓仔得很。”
陈言谦虚地回应:”张处长过奖了。”
寒喧几句后,张志明直接带着他们前往特别库房。
路上,他简要介绍了情况:”这批货物是上周在一次突击检查中查获的,报关单上写的是工艺品,但我们怀疑其中混有文物。的物品,看起来相当可疑。”
特别库房位于海关大楼的地下三层,需要经过三道安全门。
进入库房后,陈言看到整齐排列的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从瓷器、书画到青铜器、玉器,种类繁多。
”就是这些了。”
张志明指着其中几个货架说道:”我们已经初步分类,但需要陈先生帮忙鉴定真伪。”
陈言点点头,戴上白手套,开始了工作。
他的鉴定速度之快,让在场的海关工作人员都感到惊讶。
一件青花瓷瓶,他只需拿在手中端详片刻,再轻轻敲击听声,便能准确判断其年代和真伪。
”这件嘉靖青花是真品,但瓶底有修补痕迹,价值会打折扣。”
”这幅山水画是民国仿品,虽然画工不错,但纸张和墨色都不对。”
”这尊铜佛是典型的明代风格,但应该是清末的仿制品。”
陈言一边鉴定,一边简要说明判断依据。
跟随的记录员几乎跟不上他的节奏,不得不请求他稍放慢速度。
郭芷萱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欣赏。
她发现陈言在鉴定时的那种专注和自信,格外有魅力。
两个小时后,陈言已经完成了主要货架的鉴定。
这时,张志明指着角落里的几个箱子说:”这些是另外一批赃物,准备进行拍卖的。
陈先生要不要也看看?说不定能淘到宝贝。”
陈言来了兴趣:”好啊,反正时间还早。”
这批赃物种类更加杂乱,从珠宝首饰到古董杂项,什么都有。
陈言一件件看过去,大多都是普通货色,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铜冠上。
这顶铜冠有明显的倭国风格,边缘有些破损,表面布满了铜锈。
乍看之下,就象一件普通的古代头饰。
但当陈言拿起它时,指尖传来的凉气让他心中一动。
这凉气的浓郁程度,远超这件物品表面看起来的价值。
陈言悄悄开启透视能力,仔细检查铜冠的结构。
这一看,他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铜冠竟然是双层结构,在两层铜片之间,隐藏着一个精致的托盘。
托盘上放置着一枚七八公分见方一公分左右厚度的玉片,玉片上刻着龟纹和文本。
”这件东西有点意思。”
陈言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他假装继续检查铜冠,实际上却在快速阅读玉片上的文本。
文本是汉字,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这竟然是开元十一年冬,唐玄宗李隆基写给倭国元正天皇的敕令!
呵斥她牝鸡司晨窃据倭国王位。
要她即刻让出王位,禅位于贤德之人。
而且从玉片的形制、玉沁等特征来看,完全符合唐朝中后期的各项特征。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将铜冠放回原处,然后对张志明说:”张处长,我有点内急,能不能借用一下洗手间?”
”当然,我让人带您去。”
在洗手间里,陈言迅速用手机查询了相关资料。
果然,倭国历史上确实有比特正天皇,是第44代天皇。
也是倭国历史上第五位女皇。
她在位期间正是唐朝开元年间,与玉片上的年代吻合。
更让陈言惊讶的是,根据史料记载,元正天皇在位九年后突然禅位给侄子圣武天皇。
原因一直是个谜。
而禅位的时间恰好就是开元十二年初春发生的事情!
如果这枚玉片的内容属实,那么这就是解开这个历史谜团的关键物证!
陈言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到库房。
他先将其馀物品鉴定完毕,然后看似随意地指着那顶铜冠说:”张处长,这件倭国铜冠倒是挺稀奇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我对这类民俗物品很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转让给我?”
张志明笑道:”陈先生喜欢尽管拿去,这些都是要处理的赃物,价格好说。”
陈言摆摆手:”规矩我懂,该多少就是多少。
这铜冠应该是倭国映射唐朝中后期的东西,虽然工艺比较粗糙,表面也没什么铭文。
而且倭国的古董价值一般都不太高,但那个时期的铜器从市场角度来说,应该能值个二十多万港币。”
张志明听后,对陈言的为人更加敬佩:”陈先生真是厚道,那就按您说的二十万港币,我这就让人准备手续。”
手续办理得很顺利,陈言现场转帐付款,拿到了这顶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铜冠。
离开海关大楼时,郭芷萱好奇地问:”陈先生对倭国文物也有研究?”
陈言神秘地笑了笑:”只是觉得这顶铜冠有点特别,具体哪里特别,还需要回去仔细研究。”
回到郭家庄园,陈言迫不及待地进入自己的房间,锁好门后开始仔细研究这顶铜冠。
他按照惯例架好手机对准镜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工具打开铜冠的双层结构,取出了那枚玉片。
经过测量,玉片长约七点八厘米,宽约七点六厘米,厚度接近一厘米。
玉片材质细腻温润,颜色呈淡青白色,是上等的和阗青白玉。
历经千年岁月,表面呈现出一种柔和内敛的玻璃光泽,边缘有自然的浅黄色沁色,更添古意。
玉片的正面,以精湛的阴刻技法雕琢着规整的龟甲纹作为底纹,像征着长寿与祥瑞。
龟甲纹上方,是以遒劲有力、法度严谨的唐代楷书刻写的文本。
内容正是唐玄宗李隆基给倭国元正天皇的敕令。
字迹清淅深峻有力,即使经过漫长岁月,依然纤毫毕现。
其文大致曰:
“敕谕倭国主元正:朕闻尔承母位,统摄倭邦。然牝鸡司晨,惟家之索,非社稷之福也。尔侄贤德有闻,可承大统。
尔其效法尧舜,速行禅让,以安尔国,以顺天命。若其违逆,天兵一至,悔之何及!开元癸亥年冬至 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