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村委的人重新赶到罗家的时候,罗家老宅的院子里已经基本上被“掘地三尺”了一半,那场面何其壮观。
林鹤也不是铁打的,累够呛,旁边放着一个空的打包盒,里面的米线被吃的连汤都不剩了。
雨已经停了,何知晓不知道去了哪里。
村里的壮汉也都是干惯了农活体力活的人,他们看见眼前的样子也忍不住惊叹,这是啥体能啊,一个人能当三个人用吗?
“罗卓,你要这么干事情,那我们对你也不讲客气了!”村长气急败坏。
“我怎么了嘛?我这是挖的自家的院子。”
“你,你不管挖的哪里,你要经过村里同意。”
反正有理没理的,现在村委的几个人已经通气好了,说什么不能便宜让罗卓一人占去了,明明是当年村里可怜他们罗家先祖才给的一块地,谁能想到地下有宝贝,真要追究起来,村里当然是能收回这块地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总之,林鹤的挖地的举动彻底激化了矛盾,解决罗家老宅的问题迫在眉睫。
苗旖旎此刻意识到,林鹤果然是聪明的——
纠缠的越久的事情,越需要破釜沉舟,快刀斩乱麻。
如果说之前的村委一心想着只要不让工程队到罗家施工,那么罗卓他们也无苦奈何,借由这个当做威胁,现在林鹤的出现和他的举动就几乎打破了这个条件。
村长当然会思考,没有工程队的确是慢,但架不住林鹤自己偷摸在里面关门拼命干啊,也不知道地下埋的什么,埋得多深,什么时候能挖到。
谈判的天平倒向了罗卓,村长的态度也软了下来,意思是村里也不再干涉罗家翻新老宅,只是如果地下挖出来什么东西,村里有权参与分配。
罗卓和苗旖旎都没表态,林鹤却摆摆手,一副天王老子来说也没用的“摆烂”态度,直接回了一句:“不可能!”
罗卓皱着眉头,真不知道这个林鹤搞什么名堂。
“这地下挖出来任何东西,都是要上交国家的,谁也别想分!”林鹤语出惊人。
村长也是万万没想到,但话都架在这个位置,他大小也是个政府干部,总不能反驳林鹤,一脸的情绪憋不住,恨不能喷火。
好在另外一个眼睛尖尖的妇女干部看懂了形势,赶忙出来打圆场。
“咳,这事儿闹的,又没有什么大矛盾,何必这样呢?都是为了村里的发展嘛。”
说着,她把村长推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又看了看林鹤,也不知是林鹤太帅还是气场太强,总之,女干部没敢拉他,反而是去找了苗旖旎,两个女人好说话,也私下嘀咕了两句,双方都放软了姿态,关上罗家的院门,总算是坐进了客厅里,一人拿了瓶水,心平气和坐下来。
一听林鹤以前是在大城市里当过警察的,村长的态度就更软了,这要是真闹大了,也确实没有必要。
苗旖旎作为中间人,提出了个折中的方案,她来负担所有的工程费用,村委可以派人来现场监督施工,如果地下真的挖出来什么东西,那她会根据情况向村里捐赠一笔公益基金,可要是地下什么东西都没有,此事便就作罢了,村里不能为难罗卓。
其实这个方案,苗旖旎最早就提出来过,她不是一点钱都舍不得花。
但那时候,村委态度坚决,就是不同意,不仅要罗家地下的东西,甚至连罗家这处宅子,这块土地都想收了回去。
这种“强盗”行为怎么能行。
不过现在,局面翻转,村里就不得不重新考虑苗旖旎的方案了。见村长还犹尤豫豫的,林鹤直接起身,抄起墙根边立着的铁锹,扛起来就要去院子里继续挖土,嘴里还念念有词:“要我说苗总,你别花钱找什么工程队,我自己干,是一样的,这点体力活,和当初我们警察学校的训练科目没法比。”
其他两个年轻点村干部一看,赶紧冲着村长使眼色,想想算了吧,且不说地下有没有东西,要是碰上个“硬茬”,到时候挖不出来东西搞不好还得来找村委的不痛快。
“行行行。”村长一拍膝盖,“就按你说的来。”
村长说完,冲着刚才那个女干部摆手示意了一下,说道:“要不就你和小张两个人,来监督这里的施工吧。好吧。”
一摊子破事搞了许多天,没落下什么好处,一切回到了原点,村长心里多少有点不甘心,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同意了苗旖旎的提议。
解决这个大麻烦,苗旖旎马上联系到了之前说好的施工队,让他们第二天就准备好进村开始作业。
时间眈误得太久了,要抓紧了。
“还是你有办法。”待到所有人都散去,苗旖旎对林鹤满是欣赏地说道。
“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林鹤谦虚回应。
其实他早就有两全的策略,就是要通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理论,要不就真的挖出点什么,要不就逼村长退步,只要有一项成了,这事儿就错不了。
“喂,东西买到了吗?”林鹤给何知晓打电话问道。
“恩,买到了,这会儿在回去路上。”
“好,注意安全啊!”林鹤关心道。
何知晓挂了电话,也不知道自己要注意什么安全,这趟回村里的大巴每天一趟,固定时间固定路线,司机也是老师傅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探测器,据说是个高科技玩意,也不知道林鹤从哪里找来的关系,总之是让何知晓连夜去了外地买到手的。
何知晓觉得自己现在象个双面间谍,一边勾着赵锡,一边钓着林鹤,时不时要换两边的情况,时不时还得帮忙隐瞒,她也不知道自己判断得是否正确,但总体来说,小小的她身上背负了太多的秘密。
“哎呦,我c!长不长眼睛啊?”
突然一个急刹,大巴上的所有人都恨不得飞出去,只听到司机骂了脏话,他估计也吓得不轻,久久都没缓过神来。
“老王!你td干什么?要害死我们呐?”车上坐着的一个菜贩子,是司机老王的老乡,对他骂骂咧咧的,毫不客气。
“这不知道哪里来个人,从山上突然窜下来!差点撞上!吓死老子了。”
“哪有人?”
“你见鬼了?”
“真有一个人,从这里蹿下来的!也是奇怪,人呢?”
老王不放心,还特地落车去看了一眼,围着大巴转了一圈,的确是没有人。
车上的几个人争论了一番,也不想浪费时间了,催着老王赶紧开车走,何知晓并不多嘴,她没有参与争论,但是她认为老王是对的,刚才的确有个影子很快速地闪过。
她因为耳朵不好,所以其他的感官都特别伶敏,包括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