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整。
周川三人喘着粗气，从训练舱里站了起来。
三人勾着背，回到宿舍，累的站着冲澡都能睡过去的程度，干脆一起洗。
周川一边脱，一边朝外面喊：”裴哥，你不和我们一起洗吗？“
裴不言：“不必。”
宋时江打趣道：“裴哥害羞吗，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
“难不成裴哥是因为那儿，太自卑了”
浴室里传出哈哈的几声笑。
裴不言：“明天训练力度加倍。”
浴室里随即传来“啪”的一声轻响，伴着宋时江捂着屁股的惊呼。
“我艹，周狗你打哪儿呢！”
周川毫不客气道：“谁让你多嘴，我看你也没我大。”
宋时江一脸不服气。
一个月转瞬即逝。
九月。
测试的前一天。
帝星精神力检测机构的人，将他们的新智环送了过来。
周川三人拿到的是橙色智环，而裴不言的，却是耀眼的金色。
宋时江将陪伴自己十几年的黑色智环，保存好后，戴上了橙色的，感觉象是获得了新生。
第二天。
几人下了宿舍楼，按照智环里分配的理论考试点，朝不同的方位走去。
走之前还互相打气加油。
…
沉凛身边跟着秦彦和程奕。
三人都戴着同色系的金色智环，在人群中格外惹眼，象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主要是几人太过知名。
路过的人见状，都自觉地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裴不言正盯着智环里的箭头指的方位，从拐角处转身，没瞧见迎面的三人，正好撞了在了秦彦的肩膀处。
力道还不轻。
秦彦脾气暴躁，正打算开骂。
裴不言抬头说了句抱歉。
秦彦瞧见这熟悉的面孔，气儿瞬间散了，一把勾住裴不言的肩膀，“唉，是你啊，你怎么换智环了。”
裴不言只觉得这人太过自来熟，正想抬手拍开他的手腕。
还没来得及，一旁的沉凛却先动了。
他伸手扯住秦彦的后衣领，将人往后一拉。
秦彦跟跄着退了一步，转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沉凛却没理会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裴不言，心底莫名的悸动驱使着他上前一步，对着裴不言伸出手。
“你好，我叫沉凛。”
裴不言垂眸，目光在沉凛骨节分明的手上停留了一秒，又顺着往上扫去。
贴身的衬衫扣子系到最顶端，衣摆平整没有一丝褶皱，象个老古板似的，头发都打理得一丝不苟。
他抬眼对上沉凛的视线，清淅瞧见对方滚动的喉结，忽然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了那只手。
指尖的触感冰冰凉凉，像攥住了一块温润的凉玉。
松开手前，裴不言还故意用指尖在对方手心上轻轻勾了一下，像挠痒痒似的。
“裴不言。”他报上自己的名字。
沉凛下意识收紧手指，抓住了裴不言的手指。
裴不言挑眉看他：“怎么了？”
一旁的秦彦突然上前，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转头问沉凛：“你俩认识？”
沉凛象是才回过神，缓缓松开手，语气平淡地答道：“不认识。”
程奕狐疑的打量着裴不言，当看见他手腕上金色的智环时，脑海里飞速闪过几个面孔。
但都和眼前的人对不上。
“s级精神力，我怎么没在帝星见过你。”
裴不言：“可能因为，我不是帝星的。”
程奕：“我就说嘛。”
秦彦自来熟道：“你在哪处测试？戴着金色智环，咱们多半是一个方向的，一起走呗？”
裴不言点头，“行啊。”
秦彦见裴不言气度不凡，便默认他是其他星球权贵家的子弟，没再多问，主动介绍起自己：“我叫秦彦。”
一旁的程奕也跟着开口：“程奕。”
裴不言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几人相谈甚欢，将沉凛都忘在了后边儿。
沉凛跟在后面，指尖摩挲着掌心。
视线从裴不言的脚，顺着小腿往上移，落在某处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顺着腰移到裸露的脖颈处。
帝星发放的战斗服，都是按个人身形定制的，穿在身上格外修身。
连腰线都收的恰到好处。
到了理论考试的场地内，沉凛落坐在裴不言身后。
打量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对方回头抓了个正着。
裴不言的视线先落在沉凛的薄唇上，随即抬眸与他对视。
面对这样直白的注视。
沉凛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眼里更是平静无波，仿佛那个打量的人不是他。
裴不言伸出手，轻轻勾住沉凛的手指。
向来介意被外人触碰的沉凛，此刻却一动也不动，任由青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裴不言：“你叫沉凛？”
沉凛“恩“了声：“凛冽的凛。”
裴不言勾着他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名字确实挺搭你的。”
“冷冰冰的”
裴不言陡然附身凑近，温热的呼吸都打在了沉凛的唇上。
沉凛一怔，视线飞快的从裴不言的唇上移到脸上，身体不动声色地往前倾。
两人的距离极近，近的都能看清对方的睫毛。
可眼前人却突然退开，伸手从他肩膀处的衣服上拈下一根极细的黑线。
“有脏东西。”裴不言说完，便转回身坐好。
仿佛刚才的暧昧气氛从未出现过。
沉凛极轻的笑了声，缓缓收回放在桌子上的手。
这时，监考教员身着黑色正装，手里握着屏蔽器，一脸严肃地走进了考室。
正上方的小机器人，打着红光挨个从靠窗的位置上下扫描着。
到裴不言时，红光突然发出”嘀“的一声刺耳的声响。
整个考场的人都看了过来。
教员立刻上前一步，亲自查看机器人的扫描界面。
裴不言十分配合地站起身，将一个纯金色的老式打火机放在桌面上，抬手示意。
“教员，就这一样东西，没有其他的了。”
机器人再次对他上下扫描，确认无误后，警报解除。
教员收起打火机，嘱咐道：“考完试来我这儿领。”
裴不言点头应下，随即坐回座位。
理论考试持续两个半小时。
但考室里的人大都一个小时就完成了答题，提前提交后，就被放了出去。
裴不言也在一个小时后，点击最下方提交的按钮，单手插兜，从容地走出了考室。
沉凛见裴不言起身，也跟着站起来。
离开前，还特意去教员那里，将裴不言忘了拿的打火机取了回来。
纯金色的质感，四四方方的，握在手心一片冰凉。
两侧还有些掉色的痕迹，显然是被人经常捏在手里把玩。
裴不言走到一处空旷地带，见四下无人，便从敞开的外套内侧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里。
他抬起右手伸向另一边口袋，摸了半天却没摸到打火机。
这才想起东西被教员收了，走时忘了拿回来。
正准备转身回去取，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紧接着，那只熟悉的打火机顺着手臂递到了他面前。
沉凛比裴不言高十厘米，从背后伸手时，象是将人整个揽进了怀里。
裴不言语气疑惑：”沉凛？“
他想将打火机拿过来，却被沉凛躲开。
沉凛“恩”了一声，垂着眼，亲自凑上前，给裴不言点燃了烟。
裴不言只吸了两口，烟就被沉凛伸手捏住，从他嘴边取了下来。
沉凛将烟凑到自己嘴边吸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满口腔，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一声声咳嗽，将他身上那份矜贵的疏离感，硬生生冲淡了几分。
虽然星际的烟已经改良，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但这种人工培植的品类，大多只在b级以下星球流通。
上层人抽的，基本都是能调出各式味道的科技烟。
裴不言：“不会抽你拿过去干什么？”
沉凛：“看你抽，想试试。”
裴不言看了看时间，想必周川他们也差不多了，冲沉凛摆了摆手。
“走了，我还有事。”
沉凛：“加个联系方式吗？”
“行啊。”裴不言随口应下，调出智环的好友添加界面。
沉凛盯着面板上熟悉的怪物的id，又抬眼，直勾勾的盯着裴不言的背影，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