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萧誉,表面温润如玉,实则手段狠辣,暗中糟塌了不少美人。
想到谢不言那单薄的身影,萧策心底突然泛起一丝莫名的焦躁。
他催马奔跑在官道上,连天空飘起了朦胧雨丝都没有察觉。
雨越下越大,似乎是有倾盆而泄的征兆。
萧策快步往宫内赶去,脚下溅起的水花浸湿了玄色锦袍。
御风捧着油纸伞紧追在身后。
“殿下……”
快到淑妃宫门前,才从值守太监口中得知谢不言已离开的消息。
雨水顺着下颌滴落,萧策立刻调转方向,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却没想到自己比谢不言更快一步的到达书房。
谢不言瞧着太子浑身湿透的样子,迟疑片刻开口道:“夫君,你这是”
尾音还未消散,便见眼前某人的耳尖又泛起薄红。
萧策别过脸,喉结不自然地滚动,沉声道:“方才回来的途中下雨了,你不必担心,孤身体很好。”
(谁担心了?)
谢不言压下心里话,面色一片温和。
见太子杵着不动,便招来一旁的宫女,“去将太子殿下的衣物拿一套过来吧。”
宫女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干净的锦袍便被呈了上来。
谢不言接过衣料,太子殿下高他一个头,他微微踮脚,抬眸望向萧策时,眼尾水光潋滟:“我来伺候殿下更衣可好?”
温热的呼吸扫过萧策下颌,惊得萧策后退半步。
水珠顺着湿发往下滴落,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萧策显得莫名有些狼狈,象一只落水的大犬:“不用,孤自己来!”
萧策回避着谢不言的脸,猛地夺过衣袍。
转身时似乎都带起一阵风,躲在屏风后的手指微颤,连带着换衣的动作都比平日笨拙几分。
待他再踏出屏风,谢不言已端坐在矮榻上。
见萧策走来,青年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指腹的温度通过衣料传来。
谢不言低声:“过来。”
萧策脑袋放空,顺势坐在榻上。
不等他反应,柔软的干帕已经复上他的发顶,带着淡淡皂角香的手指正替他轻轻揉搓。
谢不言并没有站在太子的身后,而是站在他两腿之间的缝隙中,整个人象是被环抱着,动作轻柔。
温热的帕子轻柔抚过发间,萧策鼻间萦绕着冷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药味,莫名让人安心。
他鬼使神差地往前倾了倾身子,几乎要将脸埋进对方胸口。
直到鼻尖要碰上胸口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猛地坐直几分,耳尖的绯红瞬间烧到脖颈。
萧策往后靠了靠,突然想起来正事,压着声音,摆起脸色,冷声道:“听说你刚刚去了淑妃的院子?你母亲进宫探望你了。”
谢不言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恢复自然,轻轻嗯了声。
本来想问问萧誉那厮有没有为难他,但话到嘴边,脱口而出便是:“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孤东宫的太子妃,那些不相干人的召见,没必要过去。”
萧策:你是我的人,没必要理他们。
他板着脸,馀光却偷偷观察着谢不言的反应。
若是原主,那肯定听不出这其中暗含的深意,但站在面前的是谢不言。
虽然他听出来了,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以为太子是在警告他。
“恩”
谢不言擦拭的动作突然变得缓慢,垂眸,睫毛颤颤,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
萧策听出来了不对劲,他下意识收紧手臂,只听一声轻呼,怀中便多了具温软的身子。
男人大腿紧绷,声音也跟着绷了起来:“我不是”
那个意思…
谢不言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立即打断他,脸贴在男人的肩上。
“夫君,我知道错了从小便没人教我规矩,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别同我置气”
这猝不及防的亲近让萧策大脑一片空白,往日战场上运筹惟幄的冷静全然消失,喉结滚动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慌乱间,他扯下腰间玉佩塞进谢不言掌心,玉面还带着男人的体温:“赏、赏你了!”
玉佩的品相极好,羊脂玉佩泛着温润光泽,背面精巧地刻着个“策”字。
萧策的手臂不自觉环上谢不言腰间,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盈盈一握的纤细,鬼使神差地喃喃:“怎么这么细”
谢不言察觉到能量数值又跳动了一下。
但羊毛得慢慢薅,正准备起身,腰上的力道却突然收紧,他惊呼一声跌回对方怀里。
萧策被这突如其来来的力道撞得闷哼一声,谢不言察觉到什么,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谢不言瓷白的脸上泛起薄红:“夫君你你没事吧?”
萧策狼狈地咳嗽两声,“无碍。”
谢不言眉头微蹙,言语间带着几分关切:“真的无碍吗?要不要我帮夫君看看,都是男子想必夫君不会介意”
正举杯掩饰心绪的萧策,骤然呛住,陡然听见这么句大胆的话,水被呛进喉咙里。
“不咳咳咳 不用咳咳。”
他慌忙放下茶盏,反应过来后一脸狐疑的盯着谢不言。
见那一脸单纯的模样,难不成是他想多了?
小插曲过后,萧策坐回书桌前,目光定格在案头散落的宣纸。
那是谢不言清晨时练习的字帖,上面的字迹简直一言难尽。
练的好的字帖早已被谢不言收了起来,只留下了鬼画符的那几张。
萧策将那几张鬼画符拿了起来,皱眉道:“这是你写的?你不会写字?”
话刚说完,一抹冷香裹挟着温热气息逼近。
谢不言侧身粘贴他的臂膀坐下,紧紧的挨着,低语道:“恩。”
“我自幼便无人教导,也不识几个字,殿下会不会嫌弃我”
那股香味又直直钻入萧策的鼻孔,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染上同样的气味。
身旁的人紧紧的挨着他,大腿紧贴着,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全部依靠。
“怎会?”
他喉结轻滚,故作镇定,“孤不是那种肤浅的男子。”
谢不言声音带着些许高兴,指尖攥住他袖口:“那殿下能教我练字吗?”
萧策嗯了一声,开口道:“别撒娇。”
萧策起身欲让出位置,却被对方牢牢扣住手腕,“殿下不用让位,往后坐坐就好。”
萧策不明所以,但也照做,身体往后坐了坐。
下一刻,谢不言竟直接跨坐在他的两腿之间,温热身躯完全倚进他的怀中。
木椅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响。
萧策僵硬地抵着椅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偏偏某人还一脸无辜的转过头,水润润的看着他:“殿下?有何不妥?”
萧策喉间发紧,只能紧紧的攥住扶手,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波澜:“无事。”
谢不言转过头去,嘴角勾了勾,将一旁的毛笔抓在手心。
良久,身后传来一声无奈叹息。
萧策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笔不是这样拿的,来我教你。”
随即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了上去,指腹轻轻掰开他蜷缩的手指,重新调整握笔姿势。
“手怎么这么凉?手也小”萧策没忍住摩挲了两下。
谢不言顺势翻转掌心,与对方十指交叠:“许是自幼体弱,总也暖不起来,倒是殿下,掌心烫得象暖炉子。”
萧策瞧着重叠的两双手,一双手骨节凌厉,另一双手白淅如玉,连肤色都泾渭分明。
“殿下,你的手好大呀。”
不等萧策答话,谢不言已重新执笔,后背完全陷进男人滚烫的胸膛。
“殿下,来吧。”
墨香混着龙涎香萦绕鼻尖,耳边传来擂鼓般的心跳声,缺一下比一下剧烈——
萧策执起对方微凉的手复上笔杆,指腹的薄茧蹭过那人掌心:“腕子再沉些,象这样——”
没写出几个字,宣纸上便洇开墨渍,萧策掌心渗出的薄汗,将他的手背濡湿。
谢不言蹙眉:“殿下,你的手出了好多汗呀。”
“殿下,你很热吗?”
“殿下,唔唔”
嘴巴被一把捂住。
萧策感受到手下滑腻冰凉的触感,故作镇定吩咐道:“噤声!好好练字。”
谢不言不能出声,只好眨了眨眼睛,乖巧地点头应下。
见怀里人乖乖点头,他鬼使神差地掐住那团软玉般的耳垂。
谢不言的耳朵可是异常的敏感的部位。
他偏头躲开那双作乱的手,尾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意,反倒勾得萧策喉间发紧。
“殿下,别捏了,很痒…”
萧策盯着那团被揉得有些发红的耳垂,舌尖无意识抵着后槽牙,想俯身咬住那片莹润,最终只是收回指尖。
“恩,不闹你了,照着我的字迹继续练。”
一整天很快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