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早回溯，就在张一鸣导演房间内，那场关于剧本修改的讨论开始前几小时。
市中心，一间装潢极尽奢华的顶层办公室里。
“威武煤矿”的老板张明德，正叼着一根粗壮的雪茄，大腹便便地陷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眯着眼看着墙上巨幕电视里播放的球赛。
他约莫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丝不苟，试图掩盖日渐稀疏的发顶。
脸庞因常年酒色应酬而显得有些浮肿，眼袋深重，一套昂贵的定制西装紧紧包裹着他发福的身躯，手腕上那块金表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
典型的、带着几分土豪气息的暴发户形象。
手机震动起来，是他特意设为重要联系人的张一鸣导演。
“喂，老张啊，什么事？我这儿看球呢。”张明德吐出一口烟圈，语气随意，带着点投资人的优越感。
电话那头，张一鸣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张总，打扰你几分钟。发你一段今天刚拍的素材，你看看，就几分钟，保证不让你失望。”
“素材？又是哪个明星的戏？”张明德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随手点开了微信上传来的视频文件。
他投资影视，多半是为了玩票和拓展人脉，对具体内容其实并没多大兴趣，尤其是这种文绉绉的古装仙侠剧。
他更关心的是能不能靠这部剧搭上更高层次的圈子，或者……顺便认识几个漂亮女演员。
手机屏幕上开始播放苏莲那场“识海幻境”的戏份。
起初，张明德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甚至觉得这场景有点故弄玄虚。
然而，当镜头推近，苏莲那张未施粉黛却清灵至极的脸庞清晰地出现在画面中，尤其是当她抬起眼眸，那眼神澄澈如雪山初融的溪流，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污浊，穿透屏幕直直望进他心底——
张明德夹着雪茄的手猛地一顿，那口刚吸进去的烟呛在喉咙里，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肥胖的身躯将老板椅压得吱呀作响，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屏幕，几乎要放出光来。
“我艹……” 他下意识地爆了句粗口，“这妞儿……够劲儿！老张从哪儿挖出来这么个极品？！”
他混迹风月场这么多年，玩过的女人不少，但这种款式的还是头一回见！
不像那些主动往他身上贴的艳星或故作清高的玉女，屏幕上这个女孩，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感，那种干净，那股子又纯又勾人的劲儿，光是看着就让他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痒得厉害。
视频播放完毕，张明德还盯着暗下去的屏幕，眼神炽热，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这人弄到手。
“张总，看完了吗？感觉怎么样？”张导的声音带着期待。
“老张！可以啊你！”张明德的声音瞬间热情了八度，“这姑娘……叫苏莲是吧？真他娘的是个仙品！这味道，绝了！”
电话那头的张一鸣微微蹙眉。
张明德这粗鄙的语气，让他有些不快。
他轻咳一声，语气转为公事公办的严肃，刻意将话题引回正轨：
“张总，我们觉得她的形象和这段表演非常出彩，所以编剧团队才萌生了为她加戏，丰富主线内涵的想法。这需要追加一部分预算，您看……”
张明德此刻脑子里全是苏莲那张清丽绝尘的脸，再对比一下身边林薇薇那种已经得手的“旧货”，顿时觉得张导这提议正中下怀！
“加！必须加！”张明德大手一挥，极为爽快，“老张，我信你！预算不是问题！你就给我往美了拍，务必把她的潜力全都榨出来！”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们先按这个方向推进。”张一鸣保持着职业化的语气，不想再多谈。
挂掉电话，张明德心情大好，体内那股邪火却越烧越旺。
他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决定去他常去的私人会所泄泄火。
他刚在会所顶楼的专属套房里坐下，还没来得及叫侍应生，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张明德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打开门，却见林薇薇正站在门外。
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身紧身连衣裙勾勒出诱人曲线，脸上妆容精致，只是眼圈微微泛红，带着一股刻意营造的委屈和柔弱。
“张总……”林薇薇声音哽咽，带着哭腔，不等张明德开口，就侧身挤了进来，反手关上门，柔软的身体顺势紧紧贴向他，“我心里难受，只有您能安慰我了……”
张明德被她这么一靠，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再对比刚才视频里苏莲那清灵脱俗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腻烦。
但美人在怀，他也没有推开，反而被这主动投怀送抱勾起了兴致。
他任由她贴着，手不自觉地搂上了她的腰，语气暧昧：“哦？谁让我们薇薇受委屈了？”
林薇薇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和逐渐升温的体温，心中暗喜，以为时机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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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多言，只是仰起脸，用泪眼婆娑又带着媚态的眼神看着他，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胸前画圈，暗示意味十足。
张明德被她撩拨得心头那团火彻底烧了起来，他闭着眼，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将怀里这具浓艳的身体，与屏幕上苏莲那清灵的身影重叠、对比，这种扭曲的想象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而林薇薇，在他闭上眼的瞬间，脸上是一闪而过的嫌恶，她甚至飞快地抿了一下嘴唇，仿佛在压抑作呕的冲动。
张明德低笑一声，捏起林薇薇的下巴：“行，那就先让张总好好‘安慰安慰’你……”
云收雨歇。
林薇薇依偎在张明德怀里，感觉时机成熟，才带着残留的喘息，小心翼翼地旧事重提。
“张总……”她声音娇嗲，带着事后的绵软，“现在心情好多了……只是，一想到剧组那边，他们为了捧那个苏莲，把我的重头戏都删了……我心里还是堵得慌……我、我以后在剧组还怎么抬得起头啊……”
张明德舒畅过后，脑子异常清醒，甚至对比之下，更觉林薇薇索然无味。
他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薇薇，别跟我来这套。苏莲的戏，是张导和编剧共同决定的，也是为了剧好。这事儿，板上钉钉，没得改。”
林薇薇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脸上的潮红褪去，变得煞白。
她没想到自己付出了身体，换来的还是如此坚决的拒绝。
看着她瞬间失血的脸色，张明德话锋一转，带着施舍的口吻，也算是给了点“安慰奖”：
“不过嘛……你既然跟了我，我也不会亏待你。这部戏你的角色就这样了，但我手里还有个现代都市剧的本子，女二号，人设不错，戏份也重。等你这边拍完，那个角色就是你的。”
林薇薇身体一僵，心底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
她知道这已经是张明德能给的最大让步，也是她付出尊严后所能换来的、明码标价的补偿。
再纠缠下去，恐怕连这点好处都没了。
她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依偎进张明德怀里，将脸埋在他胸前，掩去所有表情，声音听不出喜怒：
“谢谢张总……还是您疼我……”
张明德满意地笑了笑，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随口说道：“行了，别委屈了。明天我去剧组看看。”
林薇薇闻言，身子微顿。
张总亲自来探班？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什么德行了，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