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保安半“请”半架地，将状若疯癫的林薇薇带离了开机仪式现场，一路引来无数鄙夷与看热闹的目光。
她被半推半搡地推进一间杂物休息室。
“砰！”
房门在她身后被重重关上。
短暂的死寂之后
“啊——！！！”
林薇薇积压的怒火、屈辱和嫉妒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
她尖叫着抓起一个保温杯狠狠砸向墙壁！
“哐当”一声，杯子变形，水花四溅。
“苏莲！贱人！敢耍我！”
她一边嘶吼，一边发疯般将桌上的剧本、杂物全部扫落在地。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新人能站在那儿！我才是‘碧瑶仙子’！我才是！”
她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发型早已散乱，眼线被泪水晕开，在脸上留下黑色的污迹，状如女鬼。
助理缩在角落，吓得脸色发白，大气不敢出，生怕成为她的下一个发泄目标。
此时，开机仪式已经接近尾声。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张一鸣面色冷峻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脸色同样不好看的王制片，以及宣传总监李莉。
几人一进门，就被屋内的狼藉景象和林薇薇那副癫狂的模样弄得眉头紧锁。
张导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最后落在林薇薇身上，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林薇薇！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撒泼，你是不想在圈里混了吗？！”
林薇薇见到正主，更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尖声质问：
“张导！你们凭什么不通知我开机？我的角色是不是被苏莲那个贱人用脏手段抢了？你必须给我交代！”
面对她连珠炮似的、毫无尊重的质问，张导根本懒得回答“为何不请你”这种问题。
他直接无视了她的核心质问，气极反笑，环抱双臂，眼神锐利如刀：
“交代？”
“而且谁告诉你苏莲演的是‘碧瑶仙子’？”
林薇薇猛地一愣，嚣张的气焰骤然一滞：“她……她不是‘碧瑶仙子’？那她……”
一旁的王制片冷哼一声，接口道：“苏莲小姐是我们张导亲自选定，饰演剧中男主的白月光，‘云梦仙子’！”
“云……云梦仙子？”林薇薇瞳孔一缩，脸上满是困惑，“那是什么角色？剧本里我怎么没印象？”
一旁的助理眼看情况不对，硬着头皮小声解释：
“薇薇姐……我听说，‘云梦仙子’是男主回忆里的一个幻影，好像……就只有一幕戏，台词也没几句……”
只有一幕戏？台词都没几句？
林薇薇脸上的愤怒瞬间被一种荒谬感取代。
“呵……搞了半天……哈哈……”
她笑得几乎喘不上气，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我就说嘛！”
她转向张导，语气带着讥讽，“她苏莲有何本事，能取代我辛辛苦苦争取来的‘碧瑶仙子’？原来不过是捞了个只有一场戏的花瓶角色！”
然而，这个念头仅仅持续了一瞬。
下一秒，更羞辱的认知击中了她——既然苏莲的角色无足轻重，为什么开机仪式请的是苏莲而不是她？
“你们为了一个摆设，就这么作践我？！为什么不邀请我参加开机仪式？！”
“张导！”她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是不是她那张脸特别会来事，把你们都哄住了？！这种靠脸上位的……”
“闭嘴！”张导厉声喝道，“林薇薇，‘碧瑶仙子’在剧中是名门正派的后起之秀，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半分仙子的气度吗？！你不想演出，早说，我会找人把你换掉。”
林薇薇有恃无恐道：“你不怕张总吗？”
“哼，我老张混娱乐圈这么久，要是怕一个小投资人的拿捏，我还能在这混？！”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林薇薇一个激灵。
她想辩解，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张导，我……”
“不必说了！”张导一摆手，语气冰冷，“‘碧瑶仙子’这个角色，剧组会重新评估！在做出最终决定前，没有通知，不许靠近拍摄区半步！否则，立刻换人！听懂了吗？！”
林薇薇脸色煞白，却不敢再争辩，只能咬着嘴唇，屈辱地点了点头。
休息室的门再次被关上。
这一次，留给林薇薇的，只有满室狼藉，和不甘。
她僵立在原地，如坠冰窟。
“啊——！！苏莲！我跟你没完！！！”
张一鸣面色铁青地走在前面，王制片和李莉紧随其后。
“简直是颗老鼠屎！”王制片低声骂道，“开机大喜的日子，让她搅和成这样！”
他语气一顿，突然想到什么：“不行，改明得要去庙里烧个香，去去晦气！”
转头对李莉说：“还有，媒体那边必须立刻跟进，统一口径，强调是林薇薇个人行为失当，与剧组无关，绝不能让她拖累我们剧的口碑！”
“明白。”
李莉早就已经进入危机公关状态，拿着手机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安排。
“那碧瑶仙子？”
张导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道：“通知下去，‘碧瑶仙子’暂定，准备重新选角。”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当天晚上，张导接到了投资人的电话。
“张导啊，”张总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圆滑，“今天薇薇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我代她赔个不是。这孩子就是脾气急了点，心不坏。您看，‘碧瑶仙子’这个角色，能不能再给她一个机会？我保证她以后绝对服从剧组管理！”
张导对此早有预料，开口道：
“张总，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林薇薇今天的行为，严重破坏了剧组团结和开机氛围。媒体稿子都发出去了，现在全网都知道她大闹开机仪式。如果剧组轻易让步，以后还怎么管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张总再开口时，带上了筹码：
“张导，您的难处我理解。这样，我个人再追加一百万投资，表示对剧组的支持和对今天风波的歉意。只希望您能给年轻人一个改过的机会。毕竟，之前为了这个角色，薇薇也准备了很久，突然换人，对外解释起来，对剧组的声誉也是一种损耗，您说呢？”
张导沉吟。
追加投资是实打实的，临时换角也确实麻烦。
“张总，您的诚意我收到了。”
张导终于松口，但他有前提条件：
“角色可以保留，但有三点：第一，林薇薇必须向全剧组核心成员当面道歉；第二，签订补充协议，拍摄期间再因个人情绪惹事，剧组有权立即换人，她承担违约金；第三，她的所有戏份，必须无条件服从剧组安排。”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张总一口答应，“一切都按张导您的规矩来！”
挂断电话，张总看着身边忐忑不安的林薇薇，冷哼一声：“角色暂时保住了，但你再敢给我惹事，不用张导开口，我第一个收拾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谢谢张总！”林薇薇连忙甜甜应声，心底却丝毫没有轻松。
而在《凤唳九霄》剧组，张导放下电话，对王制片和李莉交代：“林薇薇留下，但把她看紧点。另外，把补充协议拟得严格些。”
王制片点头：“明白。她的角色本就是可有可无，让她留下，还能多拿到一笔投资费，何乐不为呢？”
张导不置可否。
他留下林薇薇，投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确实存了借此磨炼苏莲，并让这两个气质迥异的“仙子”在剧中形成更强烈反差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