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1的天价成交，让会场内的气氛更加炽热，后续的拍品持续进行中。
当拍卖师宣布下一件拍品，编号s-08的木那高冰种晴水底开窗料登场时，现场的反应并未如之前那般热烈。
璀璨灯光下，那块莹润小巧的原石安静地躺在展台上，与前面的庞然之势形成鲜明对比。
苏美铃看了一眼，对顾问低语：“东西不错，但太小了，做不了镇店之宝。预算也紧张，算了。”
顾问点头称是，显然主家意不在此。
陈家主事人嗤笑：“厉家小子放弃s-01，就为了这块小料？开窗料利润薄，没意思。”
言语间，对s-08的价值潜力颇不以为然。
另一位颇具实力的南洋珠宝商郭先生，方才虽然在s-01上铩羽而归，但却拍到了其它的原石，此刻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意兴阑珊地对助手摆摆手：
“不必了。资金要留待后续可能出现的惊喜……等那压轴的龙石种。”
就连一直低调的李家代表，那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也只是推了推眼镜：
“木那改口料，窗口极佳，风险可控，是块好料。但正因如此，价格透明，溢价有限。我李家已得s-01，战略目标达成，无需再为此等‘明牌’分散资源。”
理性权衡之下，s-08也非其目标。
台下中小买家的议论更是一片看衰：
“起拍价就八千万，这还怎么玩？”
“就是，跟大佬们拼到最后，也就是喝点汤，没意思。”
“你看厉少那架势，明显是拿来救急的，谁敢跟他抢？”
果然，厉锋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举牌，声音冷冽：
“一亿。”
报价一出，全场寂静。
这个价格，恰好卡在让其他人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节点上。
拍卖师环视一周，无人应答，迅速落槌。
“一亿，第三次！成交！恭喜厉少！”
梁总管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在触及厉锋那双冷静的灰色眼眸时，终究还是沉默了下去。
何老则面色阴沉地坐在一旁，目光避开台上的s-08，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他的专业判断。
槌声刚落，气氛立刻变了。
因为解石环节即将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那块三亿天价的s-01巨料上。
不一会，几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这块庞然大物吊装固定上特制的重型解石机。
机器轰鸣声响起，压下了会场内的所有杂音。
“李兄，好魄力！”苏家的苏美铃遥遥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真正的佩服，“这块莫湾基，皮壳老辣，蟒带突出，若是能搏出满肉，绝对是能传世的宝贝。我苏家之前也仔细研究过，若非预算所限，定然要与李兄争上一争。”
她这番话倒不全是客套，s-01的皮相表现确实堪称顶级，值得豪赌。
李明德听到后，微微颔首。
陈家主事人也微微颔首，对身旁人道：“李家这次是下了决心要一鸣惊人了。这块料子，风险与机遇并存，若能成，今日之后，李家在高端原料市场的话语权将无人能及。”语气中不乏艳羡。
就连方才竞拍失利的南洋郭先生，也死死盯着原石，喃喃道：“三亿……若真能出高货，倒也值了。”
显然，尽管未能得手，他内心仍是认可这块料子的潜力。
在解石刀落下前，场内九成九的人，都看好它能大涨。
解石师傅在李先生的示意下，选择了风险最大但也最可能直观看到内部情况的方式——沿着那条最引人注目的蟒带旁侧，直接切下第一刀！
“滋——”
巨大的刀盘缓缓没入石皮，水花四溅。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伸长脖子，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第一刀切下，切面转向众人——
确实见绿了，冰种！
但……颜色发暗，质地干涩，边缘已经能看到恶绺延伸进来的细密裂纹！
“这……”苏美铃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秀眉蹙起，“色有点偏沉，这裂……好像进去了？”
陈家主事人身体前倾，眼神锐利：“别急，才第一刀，可能是边缘效应。往里切！”
李明德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继续，深度增加十公分。”
第二刀下去，结果情况更糟。
绿色面积没有扩大，反而被更多的白色石筋和裂纹分割，那条主绺裂如同树根般蔓延开来，破坏性远超预期。
“不妙啊……”台下开始出现担忧的声音。
“裂得太厉害了！这取料难度太大了！”
第三刀，第四刀……随着原石被越切越小，露出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预想中的“满肉高色”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被无数裂纹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玉肉，最好的部分也因为裂纹无法取出完整的手镯或大牌，价值暴跌。
当整块原石被彻底分解完毕，摆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堆虽然种水尚可、但颜色暗淡、布满裂纹、几乎无法有效利用的碎料时，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随即，是压抑不住的、如同潮水般的叹息和议论。
“垮了……彻底垮了！”
“三亿啊！就这么……这裂纹也太凶了！”
“神仙难断寸玉，古人诚不我欺！这表现……谁能想到里面裂成这样！”
李先生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示他内心绝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