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天告别后，童璐坐上出租车，这才有空掏出手机。
她用的这个叫“芊芊”的号，纯粹是为了配合团播新注册的小号。
点开后台，她找到喻言的号，点了回关。
消息刚发出去，几乎是瞬间，旁边就跳出了“已读”字样。
【喻言：为什么现在才回我？你刚刚不是提前下播了吗？】
【喻言：你还会跳舞？】
【喻言：不是，你怎么突然变成什么cp团的主播了，你不画画了？要不是我今天刷到你，你是不是打算什么都不说？】
【喻言：我听说你也去陆淮组织的那场淅川探险了？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童璐背靠着座椅，看着这一连串质问，轻轻笑出了声。
她故意等了几秒，才慢悠悠地回复。
【芊芊：喻大少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要回答哪个？】
那边顿了一下。
【喻言：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先加我。】
附上了一串数字。
童璐眨眨眼，指尖点着屏幕。
【芊芊：运营不让我们私自加大哥呢ovo】
那个颜文字被她用得毫无可爱气息，反而透着一股故意的挑衅。
【喻言：孙乐芊！你非要这么气人吗？】
连名带姓，看来是真有点急了。
童璐甚至能想象出他拧着眉头，对着手机咬牙切齿的样子。
她心情更好了些。
【芊芊：今天托喻大少的福，这么大的排场，我还提前下班了呢~怎么敢气你呀？】
这句发过去后，那边停顿的时间长了些。
过了大概两分多钟，新消息来了。
【喻言：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么出风头？】
童璐挑了挑眉。
这位花钱如流水的阔少，居然会问出这么一句？
【芊芊：我刚应聘上cp团的主播，这是我直播第二天，你就来这么一出，这下谁不知道我有大哥。cp粉还怎么磕下去？别人怎么想我？反正喻大少一直这么随心所欲，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过了很久，喻言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喻言：我错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只是，你这么多天没直播，我有点想你。而且我还听说陆淮见过你，早知道他组织的时候我也去了，我都没有在现实里看过你……】
语气一下子软了下去，甚至透出点委屈。
童璐想起今晚他在直播间豪掷千金接下班的架势，再看看现在这带着点讨好意味的文字，真是判若两人。
【芊芊：我们很熟吗？】
【喻言：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冰冰的。】
童璐指尖微顿，想起更早之前，喻言偶然闯进她直播间，被她爱答不理的态度激起胜负欲，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
偏偏喻言就吃这一套。
【芊芊：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不做我不喜欢的事么？总是这么不听话，我不喜欢你了。】
【喻言：我听话，我乖，不要无视我好不好。】
童璐这下是真的笑出了声。
对于任务对象以外的男人，她向来是以自己最真实也最恶劣的状态来对待。
懒得伪装，懒得讨好，高兴了就逗两句，不高兴了就直接冷着。
可偏偏，这些在外人看来或许难以接近的男人，就吃这一套。
像驯服某种大型犬，不能一味给糖，得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她见好就收。
【芊芊：加你了，再有下次就拉黑。】
随即复制了那串号码，打开微信，搜索，发送好友申请。几乎是秒速通过。
【喻言：好。】
明明只是加了个联系方式，喻言好像瞬间就被哄好了，语气立刻轻快起来。
【喻言：以后芊芊说什么是什么！】
童璐看着这句带着叹号的宣言，摇了摇头。
她想起刚才对话里提到的另一个名字，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芊芊：你刚说到陆淮，我记得那天他被救援队抬出来的时候，状态不太好。现在没事了吧？】
【喻言：醒是醒了，就是他现在被家里人看得很紧，整天关在家里，跟坐牢似的。】
【芊芊：对他这种喜欢冒险的人来说，关在家里应该很痛苦吧？】
【喻言：那也没有办法，他家老爷子这回是真吓着了，生怕他下次直接把自己玩没了。反正管得严着呢。】
【喻言：你就不关心一下我吗？】
话题又绕了回来，还带着点明显的求关注的意味。
【芊芊：你能说话能看直播的，能有什么事。乖。】
一个“乖”字，像有魔力，瞬间抚平了某只大狗狗的躁动。
【喻言：下播了，要不要喝奶茶？我给你点。】
【芊芊：不用啦，我刚吃了海鲜粥垫肚子，打了车，现在在车上。】
【喻言：有驾照吗？】
【芊芊：有呀。大学就考了。】
【喻言：给我个卡号。】
【芊芊：干嘛？】
【喻言：看你打车，我心疼，你自己有空去提一辆车。颜色型号随你喜欢。】
童璐看着这行字，眨了眨眼。
看在喻言今天认错态度良好，并且这么“懂事”的份上，她决定原谅他晚上突然出现打乱她计划那件事。
她随手把常用的一个储蓄卡卡号发了过去，没太当真。以为喻言最多给她转个几十万，让她买辆不错的代步车。
对于他这种级别的“神豪”来说，几十万跟普通人花几十块差不多。
出租车缓缓减速，停在了她租住的高级公寓楼下。
她用手机付了钱，拎着随身的小包下车。
走出电梯，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不是微信，是银行短信。
她随意点开，目光扫过那串数字时，顿住了。
一千万。
“这才对嘛，”她低声自语，“这才是神豪大哥该有的样子。”
用指纹打开公寓门，室内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城市的灯火透进来些许微光。
她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客厅中央。
然后，她按下微信的语音键，将手机凑到唇边。
声音刻意放软了些，带上一丝慵懒和甜腻，与方才冷淡打字的样子截然不同。
语音发送成功。
喻言也回复了一条语音过来。
不过童璐没点开听。
她已经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一边走向浴室，一边抬手将盘起的长发散开。
氤氲的水汽中，她褪去衣裙，将自己浸入温暖的水里，还吐了吐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