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沉亦淮结束应酬走出会所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刚绕过会所侧面的转角,还没等他掏出手机,一股突如其来的蛮力就从身后袭来。
黑色的麻袋罩住了他的头,眼前瞬间一黑。
沉亦淮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被人死死按住肩膀。
粗糙的布料摩擦着脸,他挣扎着想要扯掉袋子,却两双手死死按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你们是谁?”沉亦淮怒喝。
没有人回应他。
沉亦淮被拖拽着一路踉跟跄跄走了几分钟。
头上罩着麻袋,他也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沉亦淮闻到垃圾堆的腐臭味。
下一秒,他被狠狠推倒在地。
“动手。”有人低喝一声,没有多馀的废话。
“你们是不是谢斯聿的人?”沉亦淮气极。
回应他的只有拳打脚踢。
对方下手很重,丝毫不手软。
沉亦淮疼得弓起身子。
他看不见对方有几个人,只感受到有拳脚和棍棒狠狠砸在他身上。
骨头象是要裂开一般,疼痛一阵阵传来。
沉亦淮蜷缩在地上,双手护住头部,却挡不住四面八方袭来的殴打。
棍棒落在身上,每一下都带着狠劲。
不一会儿,沉亦淮感觉到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下巴滑落。
沉亦淮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意识在剧痛中开始模糊。
耳边只剩下棍棒打在身上的沉闷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人象是打累了,又或许是接到了谁的指令,才停了手。
脚步声渐渐远去。
沉亦淮身上还套着麻袋,躺在垃圾堆旁边,奄奄一息。
巷子里恢复了寂静。
沉亦淮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他的骼膊和腿都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亦淮,你醒了?”
一道温柔又带着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沉亦淮侧过头,就看到许芊莹坐在病床边,眼框通红。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看样子昨晚都没怎么睡,一直在守着他。
“你怎么来了?”沉亦淮声音沙哑,眉头紧蹙,脸色划过不悦。
许芊莹眼里满是心疼,“是我去会所找你,他们说你早就走了,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在会所附近找了很久才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你。”
沉亦淮阴沉着脸没说话。
许芊莹吸了吸鼻子,“医生说你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骨折、骨裂,亦淮,你怎么又被人打了,是不是和谢斯聿有关?”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认真。
“我知道你不甘心,也知道你放不下宋清栀,可是她已经和谢斯聿结婚了,你不要再去骚扰她了,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行吗?宋清栀能有你的命重要吗?”
沉亦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满是阴鸷。
这次被打,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谢斯聿。
除了他,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他没有证据。
那些人做得干净利落,监控死角里连一个清淅的人影都没有。
就算报警,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最后不了了之。
谢斯聿那个人,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既然敢做,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沉亦淮闭上眼,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许芊莹道:“亦淮,你这次出事我还没有告诉你爸妈,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他们。”
沉亦淮冷声:“没必要告诉他们。”
刚醒来没多久,沉亦淮就接到电话。
是公司人事经理打来的电话,说今天又有一个内核技术人员辞职。
沉亦淮挂断电话,脸色阴沉得可怕,差点把手机都摔出去了。
这段时间,公司内核技术人员接连离职。
今天这个都是第五个了。
不仅如此,最近沉氏集团的状况越来越糟。
几个重要的项目接连出现问题。
要么是合作方临时变卦,要么是资金链出现缺口,要么就是内核技术人员突然离职。
这一切都是谢斯聿的手笔。
“谢斯聿”沉亦淮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眼里恨意滔天。
休养了几天后,沉亦淮不顾医生的劝阻,执意出院。
他不能再躺下去了,沉氏集团已经岌岌可危,他必须尽快稳住局面。
这天下午,沉亦淮约了恒通公司的李总在会所谈合作。
恒通是业内的龙头企业,这次的合作项目对沉氏来说至关重要。
一旦成功,就能缓解沉氏目前的资金压力,也能稳住其他客户的信心。
在沉亦淮被打之前,两家公司就已经谈妥了所有细节。
他住院这几天,沉氏法务部已经把合同都已经拟好了,今天不过是过来走个过场,签个字而已。
沉亦淮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提着公文包,亲自带着合同来找李总签字。
会所里。
李总脸上却没有了往日的热络,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沉总,抱歉。”李总坐下后,没有去看桌上的合同,而是直接开口,“这次的合作,恐怕是没办法进行了。”
沉亦淮一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李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几天前不是已经谈好了所有细节吗?合同都准备好了。”
“是谈好了,但是情况有变。”李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今天上午,我们已经和惠风公司签了合同,他们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我们没办法拒绝。”
“惠风公司?”沉亦淮眉头紧皱。
这名字怎么没听说过?
“没错。”李总点了点头,“惠风公司虽然是新成立的,但实力不容小觑,给出的合作方案比沉氏更有诚意。
沉亦淮听见这话,眉头皱得更深。
新成立的公司也敢和沉氏抢项目?
沉亦淮不悦,“李总,要是合作方案不满意你可以再跟我谈啊,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转头跟别人签合同了?”
李总略带歉意地笑笑,“沉总,实在对不住啊,商场上利益为先,还望你能理解。”
沉亦淮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盯着李总,眼神冰冷。
李总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笑了笑,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助理匆匆离开了。
会所的包厢里只剩下沉亦淮和他的助理。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沉亦淮猛地站起身,抬手一挥,将桌上的酒瓶和杯子全都扫到了地上。
玻璃碎裂的脆响,在安静的包厢里突兀又刺耳。
助理被他吓了一跳。
沉亦淮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额头青筋暴起,眼底满是猩红的怒意。
助理缩在一边战战兢兢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缓了半晌,沉亦淮才平复下心情,拿起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冷声吩咐助理:“查一下惠风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