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周闻堰眉峰微挑,目光幽深。
没有人打过他的脸。
从小到大都没有。
没有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这简直是他二十八年人生中,最新奇的一件事。
季青蓝也愣住了。
打人不打脸。
何况,她打的是周闻堰的脸。
那个高高在上,矜贵冷傲的男人。
她的手心发麻,证明她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可是,她不该打吗?
他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此时此刻,季青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喝了周少游的酒之后,就人事不省。
当时的记忆虽然混乱,可她脑子里残存的影象告诉她,那个试图沾污她,和她纠缠的男人,就是周闻堰。
她以为周少游不会让她去陪莫承炫。
却没想到,他把她送上了地位更高的男人的床。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周少游为了一己之私,把她当成了玩物。
周少游的所作所为,固然让她心痛。
可眼前这个男人,同样可恶,卑劣!
他看着她,目光幽深,表情有瞬间的怔愣,好象还带着一丝委屈。
他委屈?
季青蓝瞬间鼻头酸楚,眼框发涩。
“为什么打我?”周闻堰挨了打,声音却依然清冷,淡漠。
好象刚刚挨了耳光的人,不是他。
季青蓝开口,声音都在颤斗:“你……滚出去……”
周闻堰皱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季青蓝闭上眼睛,睫毛也在颤:“你对我的羞辱,还不够吗?”
她握住被子一角,微微用力,这才觉得手背有些疼。
她低头一看。
“小心手上的针。”
听见周闻堰的声音,季青蓝往后躲了一下。
周闻堰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起身:“稍等。”
他很快出了卧室。
季青蓝只觉得浑身发冷,心底的寒意一阵一阵往上涌。
周少游做了这么恶心的事情,把她当货物一样送给了周闻堰。
而周闻堰这个男人,看着冠冕堂皇,其实是衣冠禽兽。
明明知道她已婚,却还是对她……
其实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季青蓝并不明确。
但她隐约记得两个人的拥抱,亲吻,还有他的大手揽在她腰间,很用力……
再加之现在醒来,她未着寸缕躺在床上。
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周闻堰很快回来,看见季青蓝一张带着怒意和绝望的脸。
“衣服。”周闻堰把手提袋放在床尾:“等下换上,我们谈谈。”
季青蓝深吸一口气,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开口:“你出去。”
周闻堰看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去,还把卧室的门关了。
季青蓝没再尤豫,直接把手背上的针头拔掉了。
摁了两分钟,她又把衣服穿上。
拉开卧室的门,男人就在门口站着。
他很高,没穿高跟鞋的季青蓝,要仰着头看他。
“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季青蓝冷着一张小脸,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愤怒和无助:“让我走。”
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说什么维权,报警,讨说法,都是自欺欺人。
哪怕很残酷,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总是给有权有势的人大开后门,他们并不在世界秩序和规则之内。
很不公平,可这是现实。
“你对昨晚的事情好象有些误会……”
季青蓝怒了,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误会?你没亲?没抱?没脱我衣服?”
周闻堰这辈子没经历过的事情,今天都发生了。
在她的面前,自制力溃不成军。
失控,动情,乃至此刻,哑口无言。
季青蓝要走,周闻堰下意识伸手拦她。
季青蓝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他,抬腿就跑。
周闻堰想追,可刚刚她看他那一眼,目光里带着愤怒,厌恶,恐惧……
他闭上眼,喉结狠狠动了动。
庄启州进来,奇怪地问:“季青蓝怎么跑了?”
“随她。”周闻堰转身,不想让庄启州看见自己的狼狈:“周少游呢?”
“没你发话,还关着呢。我叫人把莫承炫送回莫家了,以后三年,他不会出现在湖城。”
“让他滚。”
庄启州应了一声,给手下人打了个电话。
他走过来,能看见周闻堰的侧脸:“你的脸……怎么红了?”
周闻堰抬手碰了碰脸颊。
被她打到的地方,还有些热辣辣的。
庄启州想起刚刚跑出去的季青蓝,想到一个不可置信的事实:“不会……是她打的吧?”
周闻堰没说话。
代表默认了。
庄启州百思不得其解:“你救了她,她不该感恩戴德吗?怎么还打你?还是说,爬莫承炫的床,根本就是他们两口子商量好的?”
“不会说话就闭嘴,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喂,我是替你说话,”庄启州投降了:“好好,反正什么事只要牵扯到季青蓝,你就不按常理出牌。不过,我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藏得可真严实。
如果不是这次出事,他作为周闻堰最好的朋友,竟然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
“她是已婚身份。”周闻堰皱眉:“在她没离婚之前,你的嘴最好严实一点。”
庄启州笑笑:“放心,你的事,我跟谁说?不过,莫承炫说她是处女,怎么样,你验过没有?”
周闻堰猛地看过来,眼神锐利如刀。
庄启州吓得后退一步:“怎么了,开个玩笑也不行?”
周闻堰冷冷开口:“别拿她开玩笑。”
“知道了知道了。”庄启州有点犯怵,但也嘴贱:“可真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说一句都不行。不过,你这么深情,怎么还挨了一巴掌?”
“滚!”
庄启州麻溜地滚了。
周闻堰挨了一巴掌,心情肯定不好,他可不要继续呆在这里,无端承受他的怒火。
他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周少游。
周少游被人关起来,莫明其妙,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看见庄启州,忙凑过来:“庄少!请问您看见莫少了吗?”
他找半天了,也没找到莫承炫。
打季青蓝的手机,也没人接。
庄启州看见他,心里着实看不起他。
能把自己老婆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算什么男人?
“没看见。”
“奇怪。”周少游又问:“派对怎么突然结束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不安,有点忐忑。
庄启州笑笑:“别问那么多,赶紧走吧。”
有一句“自求多福”他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