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残局与铜钱(1 / 1)

地窖里的空气浑浊得几乎凝滞。潮湿的霉味、铁锈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像是什么东西缓慢腐败的气味,混合在一起,钻进鼻腔,呛得人想咳嗽。

但林小雨顾不上这些。她跪在父亲身边,颤抖的手想要触碰那张苍老的脸,又怕那是幻觉,一碰就碎。

“爸……真的是你……”她的声音哽咽,“你还活着……”

林建国的眼睛浑浊得像蒙了一层灰,但瞳孔深处还残存着一点微弱的光。他看着林小雨,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走……快走……”

“我不走!”林小雨哭着摇头,“我要带你出去!”

她抓住锁着父亲手脚的铁链。铁链锈蚀严重,但很粗,徒手根本不可能弄断。

“钥匙!钥匙在哪?”她回头看向顾清,眼睛通红。

顾清环顾地窖。除了堆放的杂物,没有看到类似钥匙的东西。他蹲下身检查铁链,发现锁孔很特别,不是普通的挂锁,而是某种结构复杂的机关锁。

“需要专门的钥匙。”他低声说,“或者……撬开。”

他从背包里拿出瑞士军刀,尝试撬锁。但刀尖刚插进锁孔,林建国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别……别碰……”他嘶哑地说,“有……有咒……”

咒?诅咒?

顾清停下手。他想起黄泉会的手段——迷魂引、血符、还有各种邪术。这锁很可能被下了咒,强行破坏会触发某种反噬。

“那怎么办?”林小雨急得直哭,“总不能……”

话音未落,地窖入口处传来声音。

脚步声。很轻,但正在靠近。

有人来了。

顾清立刻关掉手电筒,拉着林小雨躲到一个大木箱后面。黑暗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一束光从入口照下来。

有人下来了。

顾清从箱子缝隙往外看。下来的是两个人,都穿着深色的衣服,看不清脸。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柱在地窖里扫过。

“老家伙今天怎么样?”一个人问。

“还那样。”另一个人说,“半死不活的。判官说了,再关几天,等时机到了就处理掉。”

“可惜了,关了二十年,浪费那么多粮食。”

“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备用祭品里命格最合适的那个。要不是二十年前仪式出了岔子,早该用掉了。”

两人走到林建国面前。林建国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已经失去意识。

“喂,还活着吗?”一个人用脚踢了踢林建国。

没有反应。

“妈的,别真死了。判官要的是活祭,死了就没用了。”

另一个人蹲下身,探了探林建国的鼻息:“还活着,就是弱了点。喂点水吧。”

两人拿出一个水壶,粗暴地给林建国灌了几口水。林建国被呛得咳嗽起来,身体颤抖。

“行了,别折腾了,留口气就行。”第一个人说,“走吧,还得去其他地方看看。”

两人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顾清看见林小雨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她盯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不能让她冲动。

顾清按住她的肩膀,轻轻摇头。

两人离开了地窖,脚步声渐行渐远。

等完全听不见声音了,顾清才松开手,重新打开手电筒。

林小雨冲回父亲身边:“爸!你怎么样?”

林建国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比刚才清明了一些。他看着林小雨,又看看顾清,嘶哑地说:“你们……不该来……”

“我们要救你出去。”林小雨坚定地说。

“出不去的……”林建国摇头,“这锁……连着我的命……锁毁……人亡……”

命锁。

顾清听说过这种东西。邪术士用某种方法,将锁和人的生命连接在一起。锁在人在,锁毁人亡。要救人,必须先解咒。

“怎么解?”顾清问。

林建国看着他,眼神复杂:“你……是谁?”

“我叫顾清,在调查黄泉会的事。”

“黄泉会……”林建国喃喃重复,“他们……还在?”

“还在。昨晚他们还试图再次打开阴门,但失败了。”

林建国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钥匙……在判官手里。”

判官。黄泉会的中层头目。

“判官在哪?”

“不知道。”林建国摇头,“他很少来……每次来,都戴着面具……看不清脸……”

线索又断了。

但顾清注意到,林建国说话时,眼神时不时瞟向地窖的某个角落。

那里有什么?

他走过去,用手电筒照。

墙角堆着几个破麻袋,没什么特别的。但当他移开麻袋时,发现墙上有一块砖的颜色和周围不太一样——稍微浅一些。

他敲了敲,声音有点空。

用力一推,砖块向内凹陷,露出一个拳头大的空洞。

里面有个小布包。

他拿出来,打开。

布包里是一枚铜钱。

和他在青阳观得到的镇煞钱很像,但更大一些,更厚实。铜钱上刻着复杂的符文,中央的方孔里穿着一根黑绳。

铜钱背面刻着两个字:黄泉。

黄泉会的信物?

顾清把铜钱递给林建国看:“这是您藏的?”

林建国看到铜钱,眼神明显变了:“你……怎么找到的?”

“它藏得不深。”顾清说,“这是?”

“判官的铜钱。”林建国说,“二十年前,他把我关在这里时,不小心掉的。我偷偷藏起来,想着……也许有一天能用上。”

“有什么用?”

“证明身份。”林建国说,“黄泉会成员,每人都有这样一枚铜钱,等级不同,铜钱也不同。判官的铜钱,可以命令低级的鬼差、无常。”

顾清握着铜钱,感觉入手沉甸甸的,表面冰凉,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您知道怎么用吗?”

“不知道。”林建国摇头,“但判官很重视这枚铜钱,每次来都会检查我有没有藏起来什么。他以为我早就扔了,没想到……”

“也许我们可以用这个做交换。”顾清说,“用铜钱换钥匙。”

“不行……”林建国剧烈咳嗽起来,“判官……不会交换……他只会杀了你们……拿走铜钱……”

“那怎么办?”

林建国喘息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们……去找一个人……”

“谁?”

“博古斋的……王老板……”林建国说,“他认识……能解咒的人……”

博古斋的王老板。顾清昨天才见过。

“您怎么知道他?”

“二十年前……我调查黄泉会时……找过他……”林建国断断续续地说,“他……知道很多事……也许能帮你们……”

“好,我去找他。”顾清说,“但在此之前,您需要水和食物。”

他拿出背包里的水和面包,递给林小雨。林小雨小心地喂给父亲。

林建国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咀嚼很久,像是已经忘记了怎么吞咽。但吃了些东西后,他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爸,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小雨问,“二十年前,您为什么失踪?”

林建国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二十年前,他是江城电力公司的电工,和张建国(七名死者之一)是同事。张建国负责槐安路一带的电路维护,偶尔会去红星照相馆。

有一天,张建国从照相馆回来,神情恍惚,嘴里一直念叨着“红衣服”、“地下室”。林建国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几天后,张建国就死了——官方说是急病暴毙,但林建国知道不是。

他开始私下调查。发现张建国死前,去过照相馆的地下室,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他顺着线索查下去,渐渐摸到了黄泉会的边缘。但就在他准备报警时,被黄泉会发现了。

“他们抓住了我……”林建国说,“判官说,我的命格……很适合做祭品……但仪式还没准备好……所以先关起来……等需要时再用……”

这一关,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间,他被转移过好几个地方,最后被关在这个地窖里。黄泉会的人定期给他送水和食物,保证他不死,但也仅此而已。

“他们为什么还留着您?”顾清问,“二十年前仪式失败了,为什么没立刻用掉您?”

“因为……阴门开了,但没完全开……”林建国说,“判官说……需要等下一个极阴之时……也就是……今年……”

所以林建国一直活到现在,是因为他还有用——作为备用祭品,等待下一次仪式。

“昨晚他们又尝试了。”顾清说,“但失败了。阴门开了一条缝,但出来的东西……不是他们想要的。”

林建国眼睛微微睁大:“出来了……什么?”

“一个红衣女人,和很多影子。他们的人……被吞噬了。”

林建国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报应……这是报应……”

“但现在那个红衣女人消失了,阴门暂时关闭了。”顾清说,“黄泉会可能还会尝试。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怎么阻止?”

“毁掉阵眼,救出所有备用祭品,找到黄泉会的首领。”顾清说,“但第一步,是先救您出去。”

“要救我爸,必须先解咒。”林小雨急切地说,“我们这就去找王老板。”

“你们去……”林建国说,“但要小心……判官可能……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

“铜钱……我藏了二十年……他每次来都会检查……今天你们来了……他可能感应到了……”

顾清心里一紧。确实,刚才那两个人下来查看,可能就是察觉到了异常。

“我们必须尽快。”他站起身,“小雨,你留在这里照顾你父亲,我去找王老板。”

“不,我和你一起去。”林小雨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但你父亲需要人照顾。”

“他更需要尽快解咒。”林小雨看着父亲,“爸,你撑住,我们很快就回来。”

林建国虚弱地点头:“小心……”

两人离开地窖,回到地面。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傍晚的余晖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他们快步走出巷子,来到大街上。顾清想拦出租车,但这条老街出租车很少。最后他们决定坐公交车。

公交车上人不多,两人找了靠后的位置坐下。

“谢谢你。”林小雨忽然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父亲。”

“不用谢。”顾清说,“我也在调查这件事,救你父亲是应该的。”

“你为什么要调查黄泉会?”林小雨看着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清沉默了几秒,然后简单说了自己租下槐安路44号后遭遇的一切:拖拽声、红衣影子、地下室仪式、阴门。

林小雨听得脸色发白:“你……经历了这么多?”

“所以我不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顾清说,“如果不解决黄泉会,不彻底关闭阴门,我的生活永远无法恢复正常。”

“那……那个红衣女人,真的是苏婉吗?”

“是她,但也不全是。”顾清说,“她在阴门里被困了二十年,和很多怨灵融合,变成了某种……别的东西。但最后,她帮了我。”

“她消失了?”

“嗯。帮助我暂时关闭了阴门,然后她就消散了。”

林小雨低下头,喃喃道:“都是可怜人……”

公交车到站了。两人下车,快步走向博古斋。

博古斋的门关着,里面没有灯光。顾清敲门,没人应。

“这么早就关门了?”林小雨说。

顾清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按理说古玩店不会关这么早。

他绕到店侧面的窗户,往里看。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但窗户没锁。

他推开窗户,翻身进去。林小雨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翻进去。

店里很暗,只有街灯的光从窗户透进来,勉强照亮轮廓。货架上的瓶瓶罐罐在昏暗的光线里投下诡异的影子。

“王老板?”顾清小声喊。

没有回应。

他走到柜台后面。台面上很整洁,账本合着,钢笔放在旁边。但柜台下的抽屉半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不对劲。

顾清打开手电筒,照向里间。

里间的门开着,里面同样没有人。但桌子被掀翻了,椅子倒在地上,像是发生过打斗。

墙上挂着的山水画歪斜着,画框玻璃碎了。

“出事了。”林小雨低声说。

顾清走到桌子边,蹲下身检查。地上有几滴暗红色的痕迹,已经干了,像是血。

血痕延伸到门口。

他顺着血痕走出里间,来到店门口。门锁完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说明进来的人是王老板自己开的门,或者……有钥匙。

“你看这里。”林小雨指着门把手。

门把手的内侧,有一点黑色的污渍,像是……烧焦的痕迹?

顾清凑近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不是普通的打斗。可能涉及了法术。

“王老板可能被黄泉会带走了。”顾清说,“因为帮了我们。”

“那怎么办?”林小雨急了,“没有他,我们怎么解咒?”

“先找找看,有没有留下线索。”

两人在店里仔细搜索。货架上的东西大多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但在柜台最底层的抽屉里,顾清发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有一封信。

信封是牛皮纸的,没有署名。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

“若见此信,我已不在。去城隍庙,找扫地僧。”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城隍庙?扫地僧?

江城确实有座城隍庙,在老城区的中心,香火一直很旺。但扫地僧是什么?庙里的清洁工?

“现在去吗?”林小雨问。

“去。”顾清把信收好,“但城隍庙晚上不开门,我们得想办法进去。”

“我有个堂哥在城隍庙管委会工作。”林小雨说,“也许可以找他帮忙。”

“可靠吗?”

“可靠。他一直很照顾我。”

“那就联系他。”

林小雨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简单说明情况后,对方答应帮忙,让他们现在过去。

两人离开博古斋,打车前往城隍庙。

城隍庙在市中心,是一座明清风格的建筑,红墙黄瓦,气派庄严。晚上庙门紧闭,只有门口两盏红灯笼亮着,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一个中年男人在侧门等他们。看见林小雨,他点点头:“小雨,这边。”

“堂哥,麻烦你了。”林小雨说。

“没事。不过你们要找的扫地僧……庙里确实有这么个人,但很怪,平时不怎么说话,也不跟人来往。你们找他干什么?”

“有事想问。”顾清说,“他在哪?”

“在后院,住在一间小屋里。我带你们去。”

堂哥领着他们从侧门进去。庙里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提供照明。大殿里黑漆漆的,神像在黑暗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显得格外威严,甚至有些……压迫感。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后院。这里更安静,也更暗。只有一间小屋里亮着灯,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

“就是那儿。”堂哥指了指,“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小心点,那老头脾气不太好。”

“谢谢堂哥。”

堂哥离开了。顾清和林小雨走到小屋前,敲门。

“谁?”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王老板让我们来的。”顾清说。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老头,很老,满脸皱纹,眼睛浑浊,背佝偻着,手里拿着一把扫帚。穿着灰色的僧袍,但没剃度,头发花白,乱糟糟的。

“进来吧。”老头侧身让开。

屋里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火苗摇曳,映得墙上的影子晃动。

“坐。”老头说。

顾清和林小雨在床边坐下。老头坐在唯一的椅子上,看着他们:“老王出事了?”

“嗯。我们去了他的店,发现被打斗的痕迹,还有血。”顾清说,“只找到这封信。”

他把信递给老头。

老头看了,叹了口气:“还是没躲过。”

“您知道黄泉会?”顾清问。

“知道。”老头点头,“二十年前,老王找过我,说黄泉会在江城活动,想让我帮忙。但我当时……有自己的事,没答应。现在想想,有点后悔。”

“您能解命锁的咒吗?”林小雨急切地问,“我父亲被锁了二十年,锁毁人亡,需要解咒。”

“命锁……”老头沉吟,“这种咒术很歹毒,解起来也麻烦。需要三样东西:施咒者的血,锁链上的锈粉,还有……被锁者的头发。”

“施咒者的血?判官的血?”

“对。”老头说,“但判官不是施咒者。命锁这种级别的咒术,只有黄泉会更高层的人才能施展。可能是‘无常’,甚至……‘阎罗’。”

阎罗。黄泉会的最高首领。

“那怎么弄到他的血?”

“很难。”老头摇头,“但也不是没办法。命锁的咒术有个特点:如果被锁者死了,咒术会自动解除。所以施咒者会在锁上留下一个‘后门’——他自己的血,可以暂时压制咒术,方便转移被锁者。”

“所以如果拿到施咒者的血,涂在锁上,就能暂时解开?”

“对。但只是暂时,大概能维持一天。一天后,咒术会恢复,而且变得更牢固。”

一天时间,够了。

“怎么拿到血?”

老头看着他们:“你们有判官的铜钱?”

顾清一愣,拿出那枚刻着“黄泉”的铜钱。

老头接过铜钱,在油灯下仔细端详:“果然是判官令。有这个东西,也许能见到判官。”

“判官在哪?”

“我不知道。但铜钱会指引你们。”老头说,“黄泉会的信物,内部有特殊的感应。你们拿着铜钱,在黄泉会活动频繁的地方走,如果附近有高级成员,铜钱会发热。”

指引?像寻阴符那样?

“如果见到判官,怎么拿到血?”

“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老头说,“判官不是普通人,他身边可能还有护卫。硬来不行,得用计。”

用计?怎么用计?

顾清皱眉思索。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昨晚仪式失败,黄泉会损失了六个人。判官现在肯定很恼火,也可能很……慌乱?

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我们该怎么做?”林小雨问。

老头看着他们,缓缓说:“我教你们一个法子。但很危险,你们可能回不来。”

“我们不怕。”林小雨坚定地说。

老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些符纸、药粉,还有几个小瓶。

“这些是‘迷魂散’,效果比黄泉会的迷魂引弱一些,但足够让人短暂失神。”老头说,“你们想办法接近判官,把药粉撒在他身上,或者混在饮食里。等他神志不清时,取血。”

“怎么接近?”

“用铜钱。”老头说,“判官丢了铜钱,肯定会想办法找回来。你们可以放出消息,说铜钱在某处,引他上钩。”

“他会信吗?”

“会。”老头很肯定,“判官令对黄泉会成员很重要,不仅是身份象征,还是施法的媒介。丢了铜钱,判官的实力会大打折扣。所以他一定会来。”

计划听起来可行,但风险很大。

“我们没有时间犹豫。”林小雨说,“我父亲撑不了多久。”

顾清点头:“好,我们试试。”

“那你们准备在哪设伏?”老头问。

顾清想了想:“封门村。那里有阵眼,判官可能会去检查。而且那里偏僻,适合动手。”

“封门村……”老头眼神复杂,“那个地方怨气太重,去那里要格外小心。”

“我们知道。”

老头把药粉和符纸交给他们,又教了他们一些简单的防身法术。虽然都是基础,但总比没有强。

“最后一句,”老头郑重地说,“如果事情不对,立刻撤退。命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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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

两人离开小屋,走出城隍庙。

夜已经深了,街上行人稀少。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我们现在就去封门村吗?”林小雨问。

“不,先准备一下。”顾清说,“明天白天去,更安全。而且,我们得想好怎么引判官上钩。”

“怎么引?”

“用铜钱。”顾清说,“我们把铜钱放在封门村的阵眼那里,然后放出消息。判官感应到铜钱的位置,一定会去。”

“消息怎么放?”

“让博古斋的王老板放。”顾清说,“但王老板失踪了……也许可以让他的朋友,比如老周?”

林小雨想了想:“我堂哥可能认识一些古玩圈的人,也许可以帮忙。”

“好,明天一早,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联系你堂哥,我去找老周。然后傍晚在封门村汇合。”

“嗯。”

两人在路口分开。顾清回到槐安路,林小雨回自己住处。

回到44号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顾清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铜钱、符纸、药粉,还有白帝剑。

明天,将是一场硬仗。

他不知道判官有多强,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但他必须去做。

为了救林建国,为了结束这一切。

他握紧铜钱,冰冷的金属硌着手心。

窗外的月光很亮,照在剑鞘上,反射出冷白的光。

夜还很长。

但黎明,总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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