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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博古斋的闭门羹(1 / 1)

清晨的阳光带着秋日特有的澄澈,透过窗帘缝隙,在桌上那把剑鞘上投下一道笔直的光痕。顾清醒来时,剑鞘还在微微发光,但比昨夜暗了许多,像是吸收了月光,又在白昼里内敛起来。

他坐起身,手自然地伸向枕下——镇煞钱和八卦镇魂玉温润的触感传来,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床头,白帝剑静静躺着,乌木剑鞘在晨光里泛着暗哑的光泽。

一夜无梦。

这是搬到槐安路44号以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没有拖拽声,没有敲墙声,没有红衣影子,甚至连那种无处不在的被注视感都消失了。房间里的空气干净而平和,像普通的老房子该有的样子。

顾清洗漱完毕,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水渍已经干透了,边缘翘起的墙皮轻轻一碰就掉落,露出后面正常的墙面。那道刻痕还在,但颜色变浅了,像是随时会消失。

看来苏婉的怨念真的消散了,或者说,被镇魂咒安抚了。

早餐是简单的面包和牛奶。他一边吃,一边翻开《青阳道法》,找到关于“聚阴养煞”阵法的详细描述,再次阅读。

“七煞养阴阵,需七种特定命格之人,于特定时辰以特定方式死亡,集其怨气于阵眼。阵眼多设于极阴之地,或埋有祭品尸骨之处……”

看到这里,顾清停下筷子。

阵眼。

昨晚在地下室,苏婉最后说“毁掉阵眼”,但他当时没来得及问阵眼具体在哪。现在想来,阵眼可能就是仪式最关键的部分,也是阴门开启的锚点。

如果能找到阵眼,彻底摧毁它,也许就能永久解决阴门的隐患,而不需要等待集齐五方镇物。

但阵眼会在哪?

顾清回忆起地下室的布局:石台在中央,七盏油灯在七个角,墙上是符文。石台是祭品的位置,但阵眼不一定是那里。

《青阳道法》里提到,阵眼通常是“埋有祭品尸骨之处”。苏婉的尸骨……他在江边只找到几块残骸,大部分应该被处理掉了。但也许,有一部分被埋在了阵眼处,作为仪式的“锚”。

他需要找到那个地方。

但怎么找?毫无线索。

他继续往下读。关于阵眼的寻找方法,书里提了几种:用罗盘定位阴气最盛之处;用符咒感应怨气聚集之地;或者……用祭品的遗物作为指引。

遗物。

顾清想起了那几绺头发,还有那半张照片。

苏婉的头发,也许能作为指引。

他放下书,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小布包,打开,苏婉的头发静静躺在里面,乌黑,发梢枯黄。他又拿出那半张照片,苏婉年轻的脸对着他微笑。

如果阵眼真的埋有苏婉的尸骨,那么用她的头发,也许能感应到位置。

但怎么感应?书里没详细说。可能需要特定的法术,或者法器。

顾清看向桌上的白帝剑。西方白金剑,五方镇物之一,应该有镇煞、感应阴气的功能。也许可以试试。

他决定今天先做一件事:去博古斋。

照片是在博古斋的储物柜里找到的,小娟把东西存在那里,肯定有原因。博古斋的老板显然知道一些事,但上次欲言又止。现在顾清有了更多信息,也许能撬开他的嘴。

而且,博古斋本身就有疑点——一个普通的古玩店,为什么会成为小娟存东西的地方?为什么黄泉会的人也会去打听?那里会不会有更多线索?

吃完早餐,他收拾背包:白帝剑用布包好,背在背上(虽然显眼,但不敢留在家里);镇煞钱和八卦镇魂玉贴身戴着;苏婉的头发和照片用小布袋装好,放在内侧口袋;还有《青阳道法》和《镇魂咒法》——这两本书太重要,必须随身携带。

出门前,他再次检查了房间。一切都正常,连空气都比以前清新了。

下楼,经过二楼时,那扇门依然紧闭。但门把手上,又挂上了一串新的五帝钱——不是之前那串,这一串更新,铜钱更亮。

老人还在防备。顾清理解,但没停留。

走出44号,巷子里已经热闹起来。卖早点的摊子热气腾腾,上班族匆匆走过,几个老人在墙根下晒太阳,聊着家长里短。

普通人的生活,普通的早晨。

顾清穿过巷子,走向公交站。白帝剑用布包着,但还是有些显眼,引来几个路人好奇的目光。他尽量自然地走着,心里却在盘算见到博古斋老板后该怎么开口。

公交车来了,他上车,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剑放在身边。

二十分钟后,他在博古斋附近的车站下车。

老街还是老样子,破旧,杂乱,但充满了生活气息。博古斋的门脸夹在一家理发店和一家五金店中间,显得格外不起眼。

顾清走到店门口,透过玻璃橱窗往里看。

店里很暗,货架上的瓶瓶罐罐落满了灰,看起来很久没打理了。柜台后面没有人。

他推门进去,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有人吗?”他问。

没有回应。

他走到柜台前,看见台面上放着一本翻开的账本,一支钢笔,还有半杯茶。茶还是温的,冒着淡淡的热气。

人刚离开不久。

顾清环顾四周。店里很安静,只有老旧时钟的滴答声。空气里有股灰尘和旧纸的味道,混杂着一丝淡淡的……香味?

不是古玩店常见的檀香或沉香,而是更甜腻一些的味道,有点像……迷魂引。

他心里一紧。

难道这里也有?

他走到货架边,仔细查看那些瓶瓶罐罐。大多是普通的瓷器、铜器,没有什么异常。但在最底层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用蜡封着,罐身上贴着一张黄符纸,纸上画着他不认识的符文。

顾清蹲下身,想凑近看。

“别碰那个。”

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顾清猛地转身。博古斋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柜台后面,正盯着他,眼神警惕,甚至带着一丝……敌意?

“老板,您回来了。”顾清站起身。

“你来干什么?”老板的语气很生硬,“上次不是已经给你东西了吗?”

“我还有些问题想问。”

“没什么好问的。”老板摆摆手,“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这态度和上次截然不同。上次虽然也警惕,但至少还算客气。这次却像在赶人。

“为什么?”顾清问,“是不是有人……警告过您?”

老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强硬:“没有。我只是不想惹麻烦。你查的那些事,二十年前就该结束了。别再翻了,翻出来对谁都没好处。”

“但事情还没结束。”顾清上前一步,“黄泉会还在活动,昨晚他们又来了,差点打开阴门。如果真让他们成功了,会死很多人。”

老板的脸色变了变,但依然摇头:“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我只是个开店的,不想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可您已经卷进来了。”顾清说,“小娟在您这儿存了东西,黄泉会的人也来找过。您知道一些事,对不对?关于那个组织,关于他们在找什么。”

老板沉默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小伙子,听我一句劝。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好。我活了六十多年,见过太多人因为知道得太多而……消失。你还年轻,好好过日子,别把自己搭进去。”

又是这句话。和二楼老人、和李茂说的一模一样。

恐惧像一张网,笼罩着所有知情者。

“如果我非要查呢?”顾清问。

老板看着他,眼神复杂:“那你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黄泉会……不是你能对抗的。”

“昨晚我已经对抗过了。”顾清说,“而且我活下来了。”

老板愣了一下:“昨晚……是你?”

“对。他们在槐安路44号地下室举行仪式,试图完全打开阴门。我破坏了仪式,他们的人……消失了。”

“消失了?”老板的声音有些颤抖,“怎么消失的?”

“被从阴门里出来的东西吞噬了。”顾清没有说苏婉的事,只是简单描述,“阴门开了一条缝,里面跑出来很多影子,把他们吃了。”

老板的脸色变得惨白。他走到店门口,把帘子拉上,锁了门,然后示意顾清跟他到里间。

里间更小,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保险柜。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已经泛黄。

两人坐下。老板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手有点抖。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他问。

“真的。我亲眼所见。”

老板沉默了很久,烟烧到手指了才反应过来,赶紧掐灭。

“二十年前,我也见过类似的事。”他缓缓说,“不过不是影子,是……别的东西。”

“您见过黄泉会的仪式?”

“见过一次。”老板点头,“那时候我还年轻,在乡下收古董。有天晚上迷路,误入一个废弃的祠堂,看见里面有人在举行仪式——黑袍,蜡烛,符文,和你说的一样。他们在献祭一个孩子,大概七八岁,穿着红衣服,被绑在祭坛上。”

顾清心里一紧:“然后呢?”

“我吓坏了,想跑,但被发现了。”老板说,“他们抓住了我,说要把我也献祭了。但领头的那个看了我一眼,说我命格不合适,放了。条件是:忘记看到的一切,永远不提。”

“您答应了?”

“不答应能怎么办?”老板苦笑,“但他们不放心,给我下了咒——如果我泄露秘密,就会死。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守口如瓶,连老婆孩子都没告诉。”

顾清想起李国栋说的“迷魂引”能让人忘记事情,但下咒……听起来更玄乎。

“那您现在告诉我……”

“咒的效力在减弱。”老板说,“二十年了,再厉害的咒也会衰退。而且……昨晚你说的事,让我觉得,不能再沉默了。”

他站起身,走到保险柜前,转动密码,打开门,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

木盒很旧,紫檀木的,雕着花纹。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线装书,还有几枚铜钱,几块碎玉。

“这些是我这些年收集的,关于黄泉会的东西。”老板说,“这本书记载了他们的一些历史和组织结构,虽然不是全部,但应该对你有用。”

顾清接过书。封面没有字,纸张泛黄,手写的字迹很工整。他快速翻阅,内容确实和黄泉会有关:起源可以追溯到明清时期,最初是个民间秘密结社,后来演变成追求邪术、长生不死的组织。内部等级森严,有“判官”、“无常”、“鬼差”等称号,最高首领自称“阎罗”。

书中还提到,黄泉会一直在寻找“阴门”的准确位置,试图打开阴门,获取阴间的力量。他们在全国多地都尝试过仪式,但大多失败了,有些甚至遭到反噬,整个分支被灭。

槐安路44号的仪式,是他们在江城地区的第三次尝试。前两次都失败了,第三次——也就是二十年前那一次——部分成功,阴门开了一条缝。

“这本书您从哪得到的?”顾清问。

“从一个老朋友那里。”老板说,“他也是古玩圈的,专门收集民间秘闻。五年前他去世了,临死前把这些东西交给我,说如果他死后有人来打听黄泉会的事,就交给对方。他还说……那个人可能姓顾。”

顾清一愣:“姓顾?”

“对。”老板看着他,“他说,二十年前他参与过对黄泉会的调查,认识一个姓顾的警察,但那个警察后来……失踪了。他怀疑是黄泉会干的。所以他留下话,如果姓顾的后人来查,就把这些东西给他。”

姓顾的警察?顾清脑子里飞快搜索。他父亲不姓顾,母亲也不姓,家里没有当警察的亲戚。

“那个人还说了什么?”

“他说,黄泉会在找一个东西。”老板压低声音,“一个能完全控制阴门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应该和‘五方镇物’有关。”

顾清心跳加速:“五方镇物?”

“对。他说黄泉会也在找那五样东西,但目的相反——他们想用那五样东西,强行打开阴门,而不是封印。因为现在的阴门开得不稳定,只能维持很短时间,而且出来什么东西无法控制。如果有五方镇物作为‘钥匙’,就能控制阴门的开合,甚至……控制从里面出来的东西。”

原来如此。

黄泉会找五方镇物,是为了控制阴门。

而玄虚子留下五方镇物,是为了封印阴门。

两方在争夺同一样东西,目的却完全相反。

“您知道五方镇物的下落吗?”顾清问。

老板摇头:“不知道。但我那个朋友说,江城应该藏有至少一样。因为江城自古以来就是阴阳交汇之地,有很多天然形成的阴门,所以也留下了很多镇压之物。”

至少一样。顾清已经有了西方白金剑。

“其他四样呢?”

“可能在别的地方,也可能……在黄泉会手里。”老板说,“我朋友说,黄泉会这些年一直在全国范围搜索,应该找到了一些。如果让他们集齐五样,后果不堪设想。”

顾清感到时间紧迫。他必须赶在黄泉会之前,找到剩下的镇物。

“最后一个问题,”他说,“您知道阵眼吗?七煞养阴阵的阵眼。”

老板想了想:“阵眼……我记得书里有提到。”

他翻开那本线装书,找到一页,指给顾清看。

那页画着一个阵法的简图,和顾清在地下室看到的很像。阵眼的位置被特别标出,旁边有一行小字:

“阵眼者,埋骨之处也。祭品之血肉魂魄,与阵眼相连。欲毁阵,必先毁阵眼。阵眼多藏于极阴之地,或以符咒隐匿,肉眼难见。”

下面还写了一种寻找阵眼的方法:

“以祭品遗物为引,辅以‘寻阴符’,可感应阵眼所在。然此法危险,易惊动守阵之物,须慎之。”

祭品遗物,他有苏婉的头发。

寻阴符……《青阳道法》里应该有记载。

“这本书,能借给我吗?”顾清问。

老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拿去吧。反正留在我这儿也没用,反而是个隐患。你……小心点。”

“谢谢您。”

顾清收起书,准备离开。

“等等。”老板叫住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一个老朋友,开香烛铺的,对符咒、香料有些研究。你如果要做寻阴符,可能需要一些材料,可以去找他。就说是我介绍的。”

顾清接过名片。上面写着:“福寿香烛铺,地址:江城西区老街32号,联系人:老周。”

“谢谢。”

“别急着谢。”老板表情严肃,“我给你的这些东西,还有我说的这些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黄泉会的眼线无处不在,可能就在你身边。”

“我明白。”

顾清背上背包,打开店门。铃铛再次响起。

“保重。”老板在他身后说。

顾清回头,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走出老街,阳光刺眼。他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

现在他有几个方向:

第一,研究寻阴符,寻找阵眼。

第二,去福寿香烛铺,准备材料。

第三,继续调查黄泉会,寻找其他镇物的线索。

但他需要先回家,仔细研究那本线装书和《青阳道法》。

回到槐安路时,巷子里很安静。他上楼,开门,进屋。

把剑放在桌上,两本书摊开,开始对照研究。

线装书关于黄泉会的记载确实详细,除了历史和组织结构,还有他们常用的符号、咒语、仪式流程。其中一页画着几个手印,旁边标注:“黄泉会成员联络暗号”。

顾清默默记下。将来如果遇到可疑的人,也许能通过手印辨认。

另一页记载了他们寻找“阴门”的方法:用罗盘定位阴气汇聚之地;用“引魂香”吸引阴物,观察其聚集方向;或者用“血祭法”,以活物之血感应阴气波动。

都很邪门。

《青阳道法》里也有类似的内容,但角度不同,是从破解和防御的角度写的。两本书对照着看,能更全面地理解黄泉会的行动模式。

顾清重点研究了“寻阴符”。

这种符咒确实需要特殊材料:朱砂、雄黄、辰砂、鸡血,还有……阴土。

阴土是什么?《青阳道法》解释:埋尸之土,或长期受阴气浸染之土。最好是从坟地或乱葬岗取的土。

顾清皱眉。坟地的土……不好弄。

但也许福寿香烛铺的老周有办法。

他决定下午就去香烛铺。

中午简单吃了点东西,他把两本书收好,只带了《青阳道法》和线装书里关于寻阴符的那几页复印稿(他特意去打印店复印的),还有苏婉的头发。

背上背包,再次出门。

福寿香烛铺在西区老街,比博古斋所在的老街更破旧,更偏僻。街道很窄,两边的房子大多是老旧的木板房,有些已经倾斜,用木棍支撑着。

32号是一家很小的店铺,门脸只有两米宽,玻璃橱窗里摆着各种香烛、纸钱、元宝。门头上挂着一块木匾,字迹已经模糊。

顾清推门进去。店里很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还有纸钱特有的气味。货架上堆满了各种祭祀用品,从简单的香烛到复杂的纸扎别墅、汽车,应有尽有。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老头,大约七十岁,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正在扎纸人。他的手很巧,竹篾和彩纸在他手里很快成形,变成一个栩栩如生的童男纸人。

“老板,请问是老周吗?”顾清问。

老头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我是。你是?”

“博古斋的王老板介绍我来的。”顾清说。

老周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老王啊。有什么事?”

“我想买些东西。”顾清拿出复印稿,指着寻阴符的材料清单,“这些,您这儿有吗?”

老周接过纸,看了看,又抬头打量顾清:“你要做寻阴符?”

“对。”

“做什么用?”

“找东西。”

“找什么?”

顾清犹豫了一下:“找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的源头。”

老周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放下纸,站起身:“跟我来。”

他领着顾清走进里间。里间比外面更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墙上挂着各种符咒的样本,桌上摆着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粉末和液体。

“朱砂、雄黄、辰砂,我这儿都有。”老周说,“鸡血要现取,我可以帮你。但阴土……这东西不好弄。”

“您这儿没有吗?”

“有是有,但不卖。”老周说,“阴土沾因果,卖出去容易惹麻烦。除非……你有正当理由。”

“为了封印阴门,阻止邪教仪式,算正当理由吗?”

老周的手停住了:“你说什么?”

顾清简单说了槐安路44号的事,黄泉会的仪式,阴门,苏婉,还有昨晚的事。

老周听完,沉默了很久。

“老王说的没错。”他终于开口,“你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您也知道?”

“知道一点。”老周说,“二十年前那件事,我也听说过。当时就有人来找我买过迷魂引的原料,我没卖。后来听说出事了,我就知道跟黄泉会有关。”

他从柜子底层拿出一个小陶罐,打开,里面是黑色的泥土,看起来和普通土没什么区别,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这是从城北乱葬岗取的土,埋过上百具无名尸,阴气最重。”老周说,“你要用,我可以给你一些。但记住,用完剩下的,必须处理掉——要么埋在寺庙附近,让佛力净化;要么用火烧成灰,撒进流动的水里。绝对不能留在身边,会招邪。”

“我记住了。”顾清说。

老周开始准备材料。朱砂是上好的辰州朱砂,鲜红如血;雄黄是块状的,金灿灿的;辰砂是紫色的,晶莹剔透。鸡血现杀了一只公鸡,取血,还温热着。

阴土只给了拳头大的一小撮,用油纸包着。

“这些材料足够画三张寻阴符。”老周说,“但我要提醒你:寻阴符一旦使用,会吸引周围所有阴气,可能惊动一些不该惊动的东西。你要找的地方如果真是阵眼,肯定有守护之物,要小心。”

“守护之物?是什么?”

“可能是邪灵,可能是阵法衍生的怪物,也可能是黄泉会留下的陷阱。”老周说,“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凡是重要的阵法,都不会没有防护。”

顾清记下。

“另外,”老周又说,“寻阴符只能指引方向,不能精确定位。你找到了大概区域后,还需要用别的方法确认具体位置。我建议你……带一面镜子。”

“镜子?”

“对,最好是老镜子,铜镜最好。”老周说,“阵眼处阴气浓重,会影响光线的反射。你用镜子对着怀疑的地方照,如果镜子里的影像扭曲、模糊,或者出现不该有的东西,那就是了。”

顾清点点头。镜子……他房间卫生间里有一面,但那是普通的玻璃镜,不是铜镜。

“您这儿有铜镜吗?”

“有,但很贵。”老周说,“而且真正的古铜镜,你买不起。”

“那……”

“你可以去旧货市场淘一面仿古的,或者找一面普通的镜子,在背面贴一张‘显形符’。”老周说,“显形符的画法,你那儿本书里应该有。”

顾清翻看《青阳道法》,果然找到了显形符。

“谢谢您。”

“不用谢。”老周把材料包好,递给顾清,“一共三百块。另外,送你一句话:心正则法正,心邪则法邪。符咒只是工具,关键看用的人。”

顾清付了钱,接过材料。

“最后一句,”老周看着他,“如果你真的找到了阵眼,打算怎么处理?”

“毁掉它。”

“怎么毁?”

“用阳血,桃木,朱砂……书上有方法。”

“那些方法只能暂时破坏。”老周摇头,“要彻底毁掉阵眼,需要更彻底的手段。比如……用‘破煞雷符’。”

“破煞雷符?”

“一种威力很大的符咒,但画法复杂,需要的材料也更珍贵。”老周说,“而且使用时有风险,如果控制不好,可能连自己也伤到。你要用的话,最好找专业人士。”

顾清苦笑:“我上哪找专业人士?”

老周沉默了一会儿,说:“青阳观应该还有传人。虽然道观荒废了,但玄虚子道长当年收过几个徒弟,可能还有人活着。你可以试着找找。”

又一个线索。

“怎么找?”

“我不知道。”老周摇头,“但你可以去道观附近打听,或者……去江城道教协会问问。虽然希望不大,但总比没有强。”

顾清记下:青阳观传人,道教协会。

“谢谢您,帮了我很多。”

“我不是在帮你。”老周说,“我是在帮我自己。黄泉会如果真控制了阴门,所有人都要遭殃。我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但我还有孙子孙女,我不想他们生活在一个鬼怪横行的世界里。”

顾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走出香烛铺,已经是下午三点。阳光斜射,把老街的影子拉得很长。

顾清拎着材料,走在回去的路上。

他现在有了画寻阴符的材料,有了寻找阵眼的方法。

接下来,就是实践。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练习画符,需要准备镜子,需要找到青阳观的传人(如果可能的话)。

还有很多事要做。

但至少,方向明确了。

回到槐安路时,夕阳西下。

顾清上楼,开门。

房间里一切如常。

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是那种阴冷的感觉,而是另一种,更微妙的……违和感。

他放下东西,仔细检查房间。

床铺,书桌,椅子,衣柜,厨房,卫生间……

一切看起来都正常。

但那种违和感挥之不去。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向对面三楼。

那扇破窗户还是黑洞洞的。

但窗台上……

多了一个东西。

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像香炉一样的东西。

正在冒着袅袅青烟。

烟是淡绿色的,在夕阳里几乎看不见,但确实存在。

顾清盯着那个香炉,后背发凉。

谁放的?

什么时候放的?

目的……是什么?

他猛地拉上窗帘,心脏狂跳。

黄泉会……已经找到他了。

或者说,一直都知道他在哪。

那个香炉,是警告?是监视?还是……别的什么?

他需要立刻行动。

今晚,就画寻阴符。

明天,就去找阵眼。

不能再等了。

危险,已经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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