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轰鸣声渐渐消散在云层里，洛天一行人刚走出航站楼，几辆黑色商务车便已静候在 信道外，车身锃亮，与机场的喧嚣格格不入。车门应声而开，一行人鱼贯而入，车子平稳驶离机场，朝着山城市中心疾驰而去，最终停在一家鎏金招牌的高级酒店门前。
宁雪的资料早已被翻来复去地研究透彻，这一次，洛天没再惊动旁人，只点了十几个身手利落的保镖，人手一张宁雪的照片，散入山城的大街小巷 —— 从灯红酒绿的娱乐会所，到藏在巷尾的暧昧发廊，再到人流繁杂的酒店宾馆，一处处细细排查。
上一回，他曾托了当地的执法人员，也找过道上的朋友帮忙打听，可最后都石沉大海。洛天心里跟明镜似的，不是这些人办事不力，而是根本没打算真心帮忙。洛家在洛城是说一不二的庞然大物，可到了山城，不过是外来的强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话半点不假，洛家的名头，在山城的黑帮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不配合，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洛川，自然是被洛天安排跟在自己身边。
在他眼里，这个孙子前七年活得象个困在笼子里的鸟，连寻常人的生活都没体验过，又怎么懂得在这座声色犬马的城市里寻人？更何况，宁雪极有可能被藏在那些风月场所，那些污糟不堪、少儿不宜的地方，哪里是洛川和紫菱该踏足的？
洛天和紫菱自然也不可能丢下洛川，跟着保镖们奔波。于是，借着这趟山城之行，洛天索性带着洛川和紫菱，在酒店附近寻了家馆子吃饭，饭后还打算去旁边的商业街逛逛。随行的，只留了一名保镖，其馀十几人，早已化作散兵，隐入了山城的暮色里，四处打听宁雪下落。
山城的辣是刻在骨子里的。洛天挑了家不起眼的火锅店，店面不大，却烟火气十足。几人进了小包间，点了一锅鸳鸯锅底，红油翻滚，清汤温润，煞是诱人。洛天和紫菱吃得热汗淋漓，洛川却没什么胃口，他支着下巴，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大街，眉头微微蹙起。
一双筷子在碗里无意识地拨弄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何才能甩开洛天和紫菱，独自去寻宁雪。
晚饭过后，四人沿着商业街慢慢走着。夜幕低垂，霓虹灯次第亮起，将整座城市晕染得迷离又繁华。路上行人接踵摩肩，商场里人声鼎沸，一派太平盛世的模样。
可洛川的目光，却穿透了这层祥和。他太清楚了，这世间的安稳，从来都有前提 —— 前提是，你不曾与权贵财阀为敌，前提是，你不曾生得貌美如花，却又家贫无权无势。
山城多美人，却也是出了名的风月之城。那些藏着欲望的场所，遍布城市的每个角落，高低贵贱，层次分明。低档的，五十块钱便能买一场春宵，连街边挑担叫卖的小贩都能消费得起；高档的，里面的女子个个貌比明星，身段窈窕，皮肤细腻得能掐出水来，她们不仅温柔解语，更是学历高、情商高，能将男人的心思揣摩得透透的，给足了情绪价值。
于男人而言，这里是天堂。可于那些出身平凡的漂亮女孩来说，这里是不折不扣的地狱。
洛川的指尖微微发冷。他听过太多传闻 —— 有些黑帮组织，打着招聘女大学生的幌子，将那些涉世未深的漂亮姑娘骗入火坑。他们用凌辱与殴打摧毁女孩的尊严，用裸照和视频攥住女孩的软肋，一边用 “赚够钱就能走” 的谎言画饼，一边用 “不听话就杀人灭口” 的狠话威胁。
起初，总有女孩不肯屈服，可反抗的下场，往往是被绑上石头，沉进冰冷的江底。剩下的人，看着同伴的惨状，意志一点点被磨碎，最终只能认命，乖乖接客。日子久了，连眼神都变得麻木，甚至会为了争抢客人，费尽心思研究取悦男人的伎俩。
……
来到山城不过短短数小时，洛川一直被洛天看在眼里，根本没机会抽身搜寻。可他的神识里，却隐隐萦绕着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他留在宁雪身上的印记。凭着这丝气息，他无比笃定 —— 宁雪就在这座城里。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等一个机会，锁定宁雪的具体位置。
夜里，几人逛得乏了，便回了酒店。洛川一进自己的房间，便反手锁上了门，动作干脆利落。他盘膝坐在床上，深吸一口气，指尖掐了个诀，凝神运转心法。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神识以他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他的感知范围，足有方圆十公里，几乎能复盖大半个山城。可若想从这茫茫人海、万家灯火里找到那一丝微弱的印记，无异于大海捞针，需要一寸寸地地毯式搜索，更要耗费巨大的心神与时间。
与此同时，山城另一端，一家装璜奢靡的高档会所内。
豪华套房里，暧昧的红色灯光流淌，将一切都染上了几分情欲的味道。王姐赤身裸体地趴在按摩床上，只在臀上搭了一条白色毛巾，衬得肌肤愈发雪白。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穿着工作服，正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双手沾满了按摩油，在她紧致流畅的腿上轻轻揉捏着。
“没吃饭？” 王姐突然冷呵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
男生吓得一个激灵，声音都带着颤：“对、对不起王姐，我…… 我再加把力，您看行吗？”
他可是听说过王姐的手段的，心狠手辣，手里怕是沾过人命，哪里敢有半分怠慢。
说着，他连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可慌乱之下，力气没控制好，王姐顿时痛得低骂一声：“你找死！”
男生吓得 “啊” 了一声，腿一软，“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得砰砰响：“对不起！王姐我错了！真的错了！”
王姐缓缓转过身坐起来，眼神戏谑地睨着跪在地上的男生，抬起沾着按摩油的脚掌，慢悠悠地踩在了他的脸上，冷笑道：“道歉有用的话，还要那些穿制服的干什么？”
男生哭丧着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王姐饶了我吧！我下次一定注意！再也不敢了！”
他哪里知道，王姐今晚特意点他过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按摩。见他这般老实本分，王姐心里早就憋着一股火，故意找茬，就是想吓吓他，让他乖乖听话。所以，他今天就算按得再好，也入不了王姐的眼。
王姐懒得跟他废话，淡淡开口：“你这双手，连轻重都分不清楚，留着也没用，剁了算了。”
这话一出，男生彻底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抱住王姐的腿，哭得撕心裂肺：“王姐！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
“把那瓶酒拿过来。” 王姐没理会他的求饶，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旁边桌上的红酒。
男生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抖着手拿起酒瓶，恭躬敬敬地递到王姐面前。
王姐接过酒杯，却没往嘴边送，而是手腕一扬，将整杯红酒都泼在了自己身上。猩红的酒液顺着她的脖颈滑落，漫过胸前的起伏，又淌过腰腹，最后渗入身下的按摩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她重新躺了下去，语气平静得可怕：“把我身上的酒舔干净，今天这事，就不追究了。”
王姐生得确实漂亮，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好，可男生早有耳闻，她早年也是混风月场的，身子早就脏得不行。他不过是个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小子，哪里肯干这种屈辱的事，只能再次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王姐终于失去了耐心，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神里的戾气一闪而过：“要么，剁手；要么，舔干净。你自己选。”
男生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他尤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抵不过对王姐的恐惧，闭着眼睛，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慢慢俯下身去。
王姐满意地眯起了眼，嘴角勾起一抹享受的弧度。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暧昧与压抑。
王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不耐烦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见是手下打来的，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刘老二，什么事？” 她的声音冷得象冰。
电话那头传来刘老二的声音：“王姐，又有一波人在到处打听宁雪的下落。”
“知道是谁派来的吗？” 王姐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
刘老二答道：“暂时还不清楚。”
王姐挥了挥手，示意还趴在自己身上的男生滚蛋。男生如获大赦，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抱着衣服就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
等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王姐才皱着眉问道：“那丫头不是个孤儿吗？怎么还有人肯花这么大代价找她？”
刘老二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我估计还是上一拨人，从洛城来的那帮。”
“又是他们！” 王姐的语气瞬间变得阴鸷。
刘老二忍不住抱怨：“这女的到现在都没培训好，咱们连成本都没收回来，倒是惹了一堆麻烦。早知道上次就卖洛家一个人情，直接承认人在咱们这儿，拿一笔钱把她放了，哪有这么多事。”
他口中的 “培训”，说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 先是让帮派里的人轮番糟塌，拍下裸照和视频当作把柄；若是还不肯屈服，就把她扔到最低档的窑子里，让那些又老又丑又脏的底层男人肆意揉躏，直到她彻底崩溃，心甘情愿去中高档场所接客赚钱为止。
王姐啐了一口，骂道：“你懂个屁！你要是敢承认人在咱们手里，洛家的钱或许能拿到，可他们事后会善罢甘休？你没看浩哥那帮人，现在被洛家全国通辑，跟丧家之犬似的到处躲！最好的办法就是咬死了不认，就说人被浩哥他们接走了，这样洛家就算怀疑，也抓不到咱们把柄，总不能为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跟咱们彻底撕破脸吧。”
刘老二沉默了片刻，又提议道：“那…… 要不要干脆做掉她？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做掉？” 王姐冷笑一声，“她可是我花五万块买回来的，长得这么标致，还是个大学生，好好拾掇拾掇，就是高档会所的头牌，能给我赚多少钱？怎么能说做掉就做掉？我估摸着，这应该是洛家最后一次找人了，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没人会再惦记她。她背景干净得很，孤儿一个，就算失踪了，也没人会管。这种丫头，最容易控制不过。”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这几天盯紧点，把她转移到一号基地去。那地方隐蔽得很，就算洛家的人掘地三尺，也别想找到。”
“好！我这就去安排！” 刘老二应道。
王姐却突然改了主意：“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转移她。”
挂了电话，王姐从床上站起身，随手裹了件浴袍，趿上拖鞋，踩着一地狼借，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