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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天尊残忆,道种生根(1 / 1)

“寂灭天尊——墟!”

这名号如同混沌惊雷,在陈默识海中炸响,带着万古的沧桑与无上的威严。仅仅是名号本身,似乎就蕴含着寂灭大道的部分真意,引动他丹田内的混沌元婴与之共鸣,寂灭道种更是发出前所未有的雀跃与震颤,仿佛游子归乡,朝拜君主。

祭坛之下,万骸寂静。那滔天的杀机并未散去,反而如同凝固的冰川,悬于头顶,随时可能崩落。穆老、冰澜、血鸢三人面色惨白,在这等源自生命本质和灵魂层次的威压下,连思维都近乎停滞,只能凭借本能紧守心神,担忧地望向祭坛前那道挺拔的身影。

陈默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迎着那混沌漩涡般的双眸,不卑不亢,再次开口:“晚辈陈默,拜见天尊。前辈所言‘真相’、‘同流合污’,不知……可否明示?晚辈既承寂灭道种,得生机之源,踏入此殿,或与此地有缘,愿闻其详。”

他刻意点出“寂灭道种”与“生机之源”,既是表明自身根基与此地的关联,也是一种试探。

“寂灭道种……生机之源……”殿主尸身,“寂灭天尊——墟”的神念重复着这两个词,那混沌双眸中的漩涡旋转速度微微放缓,流露出一种复杂难明的意味,有追忆,有审视,更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期待。

“缘法……确是缘法……”神念之音不再如同最初那般充满压迫与杀意,反而带上了一丝缥缈与空洞,仿佛来自无比遥远的过去。“吾残魂维系不易,难以尽述万古秘辛。汝既身负道种,便以汝之身,观吾之忆,自行体悟吧……”

话音未落,祭坛顶端,“墟”的尸身胸口那空洞之中,骤然亮起一点极致的暗芒!那暗芒并非纯粹的黑,而是包容了一切色彩终结、万物归寂的终极之色!

“咻!”

一道细微却凝练到极致的暗色流光,自那空洞中射出,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没入陈默的眉心!

陈默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识海轰然巨震,眼前的一切景象——祭坛、尸骸、混沌核心、穆老三人、恐龙军团——全都如同水中倒影般剧烈晃动、模糊,最终彻底破碎、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光怪陆离的记忆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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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象一:接引盛景,万界来朝

陈默的意识仿佛被拔高到了一个无限的维度,俯瞰着一片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壮丽景象。

那是一片无垠的混沌海,浩瀚无边,色彩斑斓的能量潮汐如同轻纱般弥漫。而在混沌海的中央,矗立着一座无法形容其宏伟的青铜巨殿!正是他所在的接引古殿,但此刻的它,光辉万丈,殿身完整无瑕,无数巨大的青铜符文如同活着的星辰般环绕殿宇流转,散发出镇压诸天、定鼎混沌的无上气势。

古殿的大门敞开着,门内并非黑暗,而是一片流淌着七彩霞光的漩涡通道,连接着不可知的神秘彼岸。

一道道强大的气息,从诸天万界、不同维度穿梭而来。有的驾驭着横跨星域的古老战船,船身烙印着日月星辰;有的骑着吞云吐雾的混沌神兽,鳞爪飞扬;有的则是孤身一人,身形模糊,仿佛与大道相合,一步迈出,便是无尽星海掠过……

这些存在,气息最弱者,也远超陈默所见过的任何元婴,其中不乏让他灵魂战栗、根本无法揣测其境界的恐怖生灵。他们来到古殿前,神色间带着敬畏、期待,甚至是一丝朝圣般的虔诚。

古殿之内,时有威严而平和的神念传出,与这些来自各界的巅峰强者交流。随后,部分被认可的强者,便会化作流光,投入那七彩霞光的漩涡通道,消失不见。

“接引彼岸……超脱之路……”陈默的意识中明悟了这一幕的含义。这座接引古殿,在某个辉煌的时代,肩负着为诸天万界巅峰强者接引“超脱彼岸”的职责!那是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终极之地!

而古殿的核心,那座祭坛之上,端坐着一道模糊却伟岸无边的身影,周身缭绕着无尽的寂灭道韵,却又散发着滋养万物的勃勃生机。他便是这座古殿的主宰,寂灭天尊——墟!他镇守于此,维持着接引通道的稳定,评判着来者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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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象二:深渊异动,黑血初现

盛景并未持续永恒。记忆的画面陡然一转,变得压抑而晦暗。

混沌海的深处,那被称为“寂灭深渊”的地方,原本是寂灭大道自然显化的终极归墟之地,与古殿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但此刻,深渊之中,开始渗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污秽而扭曲的黑暗能量。

这黑暗能量并非纯粹的寂灭,而是充满了疯狂、堕落、侵蚀一切的特性。它如同活物,蠕动着,蔓延着,所过之处,连混沌能量都被污染、同化,变成一种粘稠、恶意的“黑血”。

古殿发出了预警的钟鸣,声震诸天。“墟”的身影出现在古殿之巅,凝视着深渊方向,混沌双眸中首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有试图闯过黑血区域、前往彼岸的强者,不慎被黑血沾染,瞬间便发出凄厉的惨叫,肉身与神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畸变、腐化,变成了一种只知道毁灭与吞噬的恐怖怪物,反过来攻击古殿!

战斗爆发了。古殿的守护者们——那些强大的神人、巨兽、元素生命——与黑血中诞生的怪物以及被污染的强者,在混沌海中展开了惨烈的厮杀。青铜剑光纵横亿万里,斩灭无数怪物,但黑血仿佛无穷无尽,不断从深渊中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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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象三:背叛之刃,殿堂泣血

记忆的画面再次切换,变得支离破碎,充满了血色与毁灭。

陈默看到了古殿内部!不再是祥和与威严,而是变成了惨烈的战场!

之前那些朝拜的强大存在,那些神人、巨兽,其中一部分,竟然在内部对同伴举起了屠刀!他们的眼神变得疯狂而浑浊,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黑气,显然已被深渊力量侵蚀、蛊惑!

“为什么?!玄煞!吾等并肩作战无尽岁月!”一尊金光万丈的神人怒吼,他的胸膛被一柄漆黑的骨矛洞穿,出手者正是昔日与他交情莫逆的一位黑袍幽冥使者。

“彼岸已污……超脱无望……唯有投入深渊,拥抱永恒寂灭……”那被称为“玄煞”的幽冥使者声音冰冷扭曲,带着一种狂热的虔诚。

叛乱!来自内部的背叛!

祭坛之上,“墟”的身影依旧挺拔,但周身气息已不再平和,而是充满了滔天的怒火与悲怆。他手持一柄由混沌气凝聚成的古朴长剑,剑光扫过,大片叛徒与怪物化为虚无。但叛徒的数量太多,而且其中不乏与他同级别的存在!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一个他最信任的身影——那是一个笼罩在朦胧光辉中、气息与他同源、似乎共同执掌古殿的存在!在“墟”全力对抗外部深渊侵蚀和内部叛乱时,那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一柄缠绕着极致毁灭道则的短刃,无声无息地刺入了他的后心!

那一击,凝聚了偷袭者毕生的修为与深渊的诅咒,瞬间崩坏了“墟”的大道根基,断绝了他的生机!

“为什么……连你也……” “墟”艰难地回首,混沌双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与失望。

“大哥……彼岸的路……断了……”那朦胧身影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坚定地握着短刃,“唯有融入深渊,才是唯一的‘新生’……对不起……”

殿堂泣血,守护者陨落,叛徒肆虐,黑血涌入……辉煌的接引古殿,在内外夹击下,迅速走向破败与沉寂。最终的画面,是“墟”凭借最后的力量,引爆了部分古殿核心,将大部分叛徒与深渊怪物封印、灭杀,同时强行封闭了古殿与外界的通道,自身则坐化于祭坛之上,以残存意志镇守着最后的混沌核心,防止其被深渊彻底污染。

而那背叛者,则在古殿封闭前,带着部分追随者,遁入了混沌海深处,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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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象四:万古孤寂,守门之骨

最后的记忆碎片,是漫长到令人绝望的孤寂。

古殿漂浮在死寂的混沌海中,大门紧闭,外部被无尽的归墟气息和战斗形成的混沌乱流包裹、掩埋,逐渐成为了传说中的禁忌之地。

殿内,时间仿佛凝固。无数战死者的尸骸漂浮在虚空甬道两侧,他们的残魂与法则被古殿残留的禁制束缚,化为了陷阱的一部分。

那具守门的晶莹骸骨,原本是“墟”座下最忠诚的护殿神将之一,在最终一战中肉身崩灭,仅剩残魂依附于骸骨之上。它秉承着“墟”最后的一道指令——守护古殿,禁止任何生灵闯入,防止深渊力量或背叛者找到混沌核心。

然而,在无尽的孤寂与归墟死气的侵蚀下,它的残魂逐渐被磨灭了大部分灵智,只剩下守护与吞噬的本能。它渴望“生机之源”,既是为了维持残魂不灭,也是为了获得“钥匙”的权限,但它早已忘记了开启古殿的真正意义,只剩下对闯入者的憎恶与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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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记忆洪流,如同潮水般退去。

陈默的意识回归本体,依旧站在祭坛之下,仿佛只是过了一瞬。但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略显急促,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复杂。

他明白了。

明白了此地的来历,明白了那场惨烈的大劫,明白了“背叛”的真相,也明白了守门骸骨为何那般执着又那般疯狂。

超脱彼岸的接引之地,阻隔寂灭深渊的屏障,因深渊异动、内部背叛而崩毁的辉煌殿堂……这一切的信息量太过庞大,牵扯的层次太高,让他一时之间心神摇曳,难以平静。

“现在……汝可知晓?”寂灭天尊“墟”的神念再次响起,带着万古的疲惫与一丝解脱。“吾之传承,早已残缺。彼岸之路,已然断绝。深渊之患,并未根除……叛徒,或许仍在暗处窥伺……”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沉声道:“晚辈……知晓了。前辈与诸位先贤,为守护诸天,力战而竭,可敬可叹。”

他顿了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前辈引晚辈至此,示以记忆,是为何意?晚辈微末修为,又能做些什么?”

祭坛之上,“墟”的尸身,那混沌双眸再次聚焦于陈默。

“汝身负之寂灭道种,虽稚嫩,却与吾同源,乃最正统之寂灭大道根基。汝所掌之生机之源,乃维系此殿最后本源、净化深渊污秽之关键。”

“吾残魂即将散尽,混沌核心若无引导,终将被归墟同化,或引深渊觊觎……”

“吾欲……以这最后残力,助汝道种生根,融于此地混沌核心!令汝……暂代此殿‘守寂者’之位!”

“汝需以生机之源滋养核心,以寂灭道种稳定归墟,延缓此殿彻底崩解之时日。同时……警惕深渊,追索叛徒踪迹……”

“此非传承,而是责任……亦是……一线希望之种。汝……可愿承接?”

神念之音落下,整个祭坛光芒大放,那悬浮于上的混沌核心搏动得更加剧烈,仿佛在等待着回应。

陈默心神剧震!

暂代“守寂者”?以元婴初期修为,接管这来历惊天、危机四伏的接引古殿?这责任,何其沉重!

但他同样明白,这其中也蕴含着天大的机缘。且不说混沌核心蕴含的磅礴能量与法则,仅仅是“助道种生根,融于混沌核心”,就足以让他的寂灭大道产生质的飞跃!

更重要的是,他身怀恐龙世界空间,此物似乎与这古殿,与那寂灭深渊,都有着某种奇异的联系。承接此位,或许能更快地解开自身穿越与空间的秘密。

风险与机遇并存。

陈默目光扫过身旁忠诚的恐龙伙伴,扫过脸色苍白的穆老三人,最后再次迎向祭坛上那双混沌双眸,眼神中的犹豫渐渐化为坚定。

他踏上修行路,历经生死,所求不过是逍遥天地,探寻大道终极。如今机缘在前,责任在肩,岂能因畏难而退缩?

“晚辈……愿承此责!”陈默声音清晰,掷地有声。

“善!”

“墟”的神念似乎传来最后一丝欣慰的波动。

下一刻,祭坛轰鸣!整个混沌核心猛然收缩,然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化作一道粗大的混沌光柱,将陈默彻底笼罩!

陈默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力量涌入体内,并非强行灌注,而是以一种玄奥的方式,与他丹田内的混沌元婴、与他识海中的寂灭道种、甚至与他灵魂深处的恐龙世界印记,开始了最深层次的交融!

道种,正在这片寂灭的源头,深深地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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