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息完毕,陈默状态重回巅峰,甚至因之前耗尽心力又得琥珀相助渡过难关,神识与对真元的掌控都有了一丝精进。他没有立刻开始第二根星纹针的炼制,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团已预处理好的琉璃丝线般的妖兽筋络,以及身旁那根已成型的星纹针。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针已有一,尚需‘线’连,更需熟悉其性,方能如臂指使。”陈默自语道。他打算先完成“线”的最终祭炼,并初步尝试以线驭针,熟悉这套未来核心法器的基本操作。
他再次将妖兽筋络摄至身前,这一次,他引动了心火。一缕极其细微,温度控制得恰到好处的混沌心火真元融入筋络之中。这不是为了灼烧,而是为了“烙印”。他要在这柔韧无比的筋络内部,同样勾勒出微型的“导灵纹”与“固形纹”,使其不仅能完美传导真元,更能承受星纹针高速穿梭、急停变向时带来的巨大拉扯力,甚至能一定程度上自行汲取灵气维持强度。
这个过程相比炼制星纹针要轻松许多,但依旧需要精细入微的控制。陈默小心翼翼,以神识为引,心火真元为笔,在筋络那无数细微纤维构成的复杂网络中,缓缓铭刻下灵动的纹路。随着纹路的逐渐成型,原本只是晶莹剔透的筋络,内部开始流淌起淡淡的灵光,整体散发出的灵力波动与陈默的真元愈发契合。
数个时辰后,最后一笔纹路勾勒完成。整条筋络猛地一亮,随即光华内敛,变得愈发朴实无华,但握在手中,却能感受到其内部蕴含的惊人韧性与灵性。陈默心念一动,筋络如同拥有生命般,自行游动起来,一端轻轻搭在了那根星纹针的尾端。
并非简单的系结,在陈默神识与真元的引导下,筋络末端与星纹针尾部的材料仿佛水乳交融般自然结合,形成了一个浑然一体、毫无滞涩的连接点。从此,这根筋络便成了这根星纹针的专属“线”。
陈默屏息凝神,尝试以神驭线,以线牵针。
起初还有些生涩,星纹针的飞行轨迹略显僵硬,转折之间不够圆融。但他神识强大,悟性极高,不断调整着真元通过筋络输入的力度、角度与频率,感受着星纹针反馈回来的每一丝波动。
渐渐地,他与针、线之间的感应越来越清晰,操控也越来越得心应手。静室之内,只见一道近乎透明的细微流光,拖曳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丝线,以各种刁钻的角度、诡异的速度穿梭飞舞,时而如灵蛇出洞,疾刺一点;时而如星丸跳掷,轨迹难测;时而更能在空中做出近乎直角般的锐利转折,无声无息,却带着致命的锋锐。
陈默甚至尝试同时操控筋络与星纹针本身的力量。他心念微动,星纹针表面的“虚隐纹”被激发,针身的光芒与波动瞬间变得极其黯淡,飞行时的破空声也几近于无,若非他与针之间有筋络相连,神识紧密锁定,几乎难以察觉其存在。
“好!这虚隐纹配合筋络的灵活,用于偷袭、暗杀,简直防不胜防!”陈默心中喜悦。这只是单针单线的初步应用,威力已然不俗,若日后炼成多根,组成针阵,其变化与威力必将呈几何级数增长。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并未冒进。他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温养、熟悉这第一套星纹针,不断加深与法器之间的联系,力求做到心意相通,念动即发。同时,他也在反复推演、优化后续星纹针的炼制方案,尤其是如何更稳妥地处理空冥石的力量。
期间,他也格外关注琥珀的状态。小家伙自那日爆发神秘力量后,似乎消耗不小,变得嗜睡了一些,但身上的气息却在沉睡中缓慢而稳定地增长,那淡蓝色的绒毛似乎更加晶莹,额间若隐若现的奇异纹路也似乎清晰了一丝。陈默能感觉到,琥珀体内某种古老的血脉或力量,正在逐渐苏醒。他取出一些得自黑袍修士的、适合妖兽服用的温和丹药,化入清水中喂给琥珀,小家伙来者不拒,舔舐得干干净净,对陈默更加依赖亲昵。
同时,陈默也没有放松对院落外,尤其是西北方向那片废弃宅邸的警惕。那丝死寂之气并未消失,依旧若有若无地盘踞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陈默的神识数次悄然探查,都感觉那气息如同深潭古井,难以窥测其底细,只是那纯粹的“死寂”感,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不能再等下去了。”第五日清晨,陈默做出了决定。星纹针初步掌握,自身状态完好,是时候去探一探那死寂之气的虚实了。一直被动等待,绝非他的风格。
他没有选择在白天行动,而是耐心等到夜幕降临,坊市外围区域逐渐安静下来。他换上一身深色衣衫,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了夜色之中。想了想,他将还在熟睡的琥珀轻轻放入灵兽袋——此行吉凶未卜,小家伙虽有神异,但毕竟年幼,不宜涉险。
准备好后,陈默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翻出院墙,借着建筑物的阴影,向着西北方向的废弃宅邸区域潜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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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废弃区,显得格外荒凉破败。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夜风吹过空荡的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空气中的灵气也变得稀薄而紊乱,夹杂着腐朽木材和尘埃的气息。
陈默将神识收缩在周身十丈范围内,如同无形的触角,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他避开了几处可能有低阶修士或流浪汉暂居的、尚有微弱生机的地方,径直朝着那死寂之气最浓郁的核心区域摸去。
越往深处,环境越发死寂,连虫鸣声都消失了,仿佛这片区域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剥夺了生机。终于,他在一片占地颇广、似乎是某个破落家族旧宅的府邸前停了下来。那浓郁的死寂之气,正是从这府邸深处散发出来。
府邸大门早已腐朽倒塌,院内杂草丛生,但诡异的是,这些杂草也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枯黄,仿佛被抽干了生命力。陈默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一侧,找到一处坍塌的院墙缺口,如同狸猫般敏捷地滑了进去。
院内更是破败,主体建筑大半坍塌,只有偏院一处看似祠堂的石制建筑还相对完整。而死寂之气的源头,似乎就在那祠堂之中。
陈默屏住呼吸,将混沌真元运转到极致,模拟周围环境的死寂气息,使得自身几乎与这片废墟融为一体。他如同鬼魅般贴近祠堂,透过破损的窗格,向内望去。
月光勉强透过屋顶的破洞,照亮了祠堂内部的一角。里面空空荡荡,原本供奉的牌位早已散落一地,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然而,在祠堂中央,却盘膝坐着一个人!
此人一身灰袍,身形干瘦,面容枯槁,看不出具体年龄,仿佛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他周身没有丝毫生机散发,只有那纯粹的、冰冷的死寂之气,如同漩涡般以他为中心缓缓旋转、吞吐。他并非在修炼,更像是在……沉睡?或者是一种奇特的状态沉眠。
陈默瞳孔微缩。“不是腐朽之主的气息,更像是……尸道?或者某种修炼极致死寂功法的修士?”他心中判断,此人气息内敛而深沉,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其实力绝对在筑基期以上,甚至可能更高!
就在陈默仔细观察,试图判断此人来历和目的时,他敏锐地注意到,在那灰袍人身前的尘埃中,似乎用某种暗红色的物质,刻画着一个极其繁复而诡异的阵法图案。阵法中央,摆放着几件物品:一块漆黑的骨头,一颗干瘪的心脏,还有一柄锈迹斑斑、却散发着浓烈怨气的断剑。
“这是……某种祭祀阵法?还是沟通异界的仪式?”陈默心中警铃大作。这灰袍人绝非凡辈,在此地布置此等邪阵,必定图谋不小!
他不敢久留,正欲悄然后退,从长计议。然而,就在他心神微动,准备撤离的刹那——
那盘坐的灰袍人,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那是一双没有任何眼白和瞳孔,完全是一片混沌死灰色的眼睛!被这双眼睛盯住,陈默瞬间感觉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缠住了脖颈,浑身血液几乎冻结,强烈的死亡威胁感扑面而来!
“窥伺者……死。”
干涩沙哑,仿佛两块骨头摩擦的声音,直接响彻在陈默的识海之中!
与此同时,灰袍人身前的诡异阵法骤然亮起暗红色的光芒,那柄锈迹斑斑的断剑嗡鸣一声,一道凝聚了极致死寂与怨念的灰色剑气,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索命之镰,无视了物理距离,瞬间便跨越空间,出现在陈默面前!
快!快得超出了陈默的反应极限!那剑气中蕴含的死亡意境,更是直接冲击他的神魂,让他心神摇曳,几乎无法凝聚真元!
生死一线间!
陈默几乎是凭借本能,一直处于半激发状态的星纹针动了!
“咻——!”
那根与他心神相连的星纹针,在千钧一发之际,自他袖中激射而出!并非射向那道灰色剑气——那剑气凝实无比,绝非一根初成的星纹针能正面击溃——而是精准无比地射向了剑气侧方某处看似空无一物的节点!
那里,是这道死亡剑气能量流转的一个微小枢纽!
“叮!”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脆响。星纹针蕴含的“破甲纹”、“锐金纹”效果瞬间爆发,加上其核心奥钢无坚不摧的特性,竟真的将那节点瞬间刺破!
就如同扎破了一个充满气的水囊,那道凝实恐怖的灰色剑气,在即将触及陈默眉心的前一刻,能量结构骤然失衡,发出一声低沉的爆鸣,随即当空溃散,化作道道混乱的死寂气流,四散冲击,将周围的断壁残垣腐蚀出滋滋声响,却未能伤到陈默分毫!
“咦?”祠堂内的灰袍人发出一声轻咦,那双死灰色的眼中首次出现了一丝波动,似乎是惊讶于陈默竟然能破去他这一击。虽然他并未出全力,但以他之境界,随手一击也绝非普通筑基修士能接下的。
陈默则趁此机会,身形暴退!同时心念急转,星纹针在击破剑气节点后,毫不停留,借着筋络的牵引,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并非攻向灰袍人,而是射向祠堂顶部一根看似承重的、已有裂痕的石梁!
“破!”陈默低喝。
星纹针精准地没入石梁裂痕深处,内部“破甲纹”与奥钢锋锐再次爆发!
“咔嚓……轰隆!”
那根石梁应声而断,连带引起小范围的坍塌,无数碎石瓦砾朝着灰袍人当头砸落!这自然伤不到灰袍人分毫,但足以短暂阻碍其视线和行动。
陈默要的就是这瞬息的机会!
他体内混沌真元疯狂运转,脚踩玄奥步法,身形如烟似雾,朝着废墟之外急遁!他不敢有丝毫保留,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有意思的小虫子……身怀异宝,神识敏锐,竟能看破本座‘寂灭剑气’的节点……”灰袍人挥手间,那些坠落的碎石瓦砾便化为齑粉,他望着陈默遁走的方向,死灰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罢了,仪式即将完成,不宜节外生枝。待‘幽冥引’成,再顺手收拾你不迟。”
他并未起身追击,只是重新闭上眼睛,身下的暗红阵法光芒再次亮起,那死寂之气变得更加浓郁了。
陈默一路疾驰,丝毫不敢停留,直到远离了那片废弃区域,回到了相对安全的坊市外围,才稍稍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好险!那灰袍人绝对是金丹期以上的老怪物!修炼的功法诡异霸道,那死寂剑气……若非星纹针特性恰好能精准点破能量节点,刚才那一击我恐怕凶多吉少!”陈默心有余悸。
这次探查,虽然险些丧命,但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确认了那死寂之气的源头,一个修炼恐怖死寂功法的神秘强者,以及一个正在布置的邪异阵法。对方似乎在准备某种重要的仪式,暂时无暇他顾,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幽冥引?”陈默回想起灰袍人低语的那个词,眉头紧锁,“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必须尽快提升实力,炼制更多的星纹针!否则,一旦那仪式完成,恐怕整个坊市外围,甚至整个流云坊市,都将面临一场劫难!”
他回到小院,依旧感觉心跳急促。今晚的经历,让他再次深刻认识到修真界的险恶与自身实力的不足。他将琥珀从灵兽袋中放出,小家伙似乎感应到他的紧张情绪,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发出安慰般的呜咽声。
抚摸着琥珀柔软的绒毛,陈默焦躁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他看着掌心那枚救了自己一命的星纹针,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危机也是动力。有了这次实战检验,对星纹针的运用更有心得。接下来,必须争分夺秒了!”
他不再犹豫,回到静室,盘膝坐下。没有立刻开始炼制,而是先回顾与灰袍人交手的那一瞬,尤其是星纹针破开剑气节点的过程,细细体悟其中对时机、角度、力量的控制。
一夜无话。
次日,当初升的阳光再次洒满小院时,陈默睁开了眼睛,眸中精光湛然,昨日的疲惫与惊悸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自信。
他再次取出了寒铁精粹、赤铜、奥钢残片、空冥石碎片等材料。
“第二根星纹针,开始炼制!”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加上昨日生死间的体悟,陈默这一次的炼制过程,显得更加从容和流畅。对材料的熔炼、融合,对奥钢的“浸润”,都把握得更加精准。
在最重要的“凝纹”阶段,他调整了策略。对于空冥石的力量,他不再试图强行开辟“虚空符阵”,而是借鉴了第一根针“虚隐纹”的成功经验,将其力量引导,侧重于“隐匿”、“偏移”和“短距空间加速”。他将空冥石的力量与奥钢星辰之力结合,勾勒出更加稳定和谐的“虚空星纹”,主要效果是增强星纹针飞行时的隐匿性,并能进行极其短促、小幅度的空间跳跃或轨迹偏转,使得针路更加诡秘难防。
整个过程虽然依旧耗费心神,但却是有惊无险。当第二根星纹针发出清越颤音,成功成型时,陈默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根针的“虚隐”和“诡变”特性,比第一根更为突出。
他没有停歇,稍事恢复后,立刻投入第三根、第四根星纹针的炼制……
时间在专注的炼制中飞速流逝。接下来的半个月,陈默几乎足不出户,全身心沉浸在星纹针的炼制中。失败在所难免,有一次甚至因为同时处理多种高阶材料,心神不济,导致一炉材料尽毁,让他心疼不已。但更多的,是成功的喜悦。
当消耗掉大部分主要材料后,陈默面前,已然悬浮着七根流光内敛、星纹隐现的“星纹针”!
七针如北斗,暗合星辰阵列。每一根都蕴含着惊人的锋锐与灵性,却又各具细微特色:或重于穿透,或长于隐匿,或擅于急转,或偏重灵息波动……
陈默长身而起,看着这七根凝聚了他近月心血的星纹针,心中豪情顿生。他深吸一口气,神识如同无形的网络般散开,同时笼罩七根星纹针!
“起!”
随着他心念一动,七根星纹针同时震颤,化作七道肉眼难辨的细微流光,在静室狭小的空间内翩然飞舞!它们时而如七星连珠,首尾相接,化作一道撕裂一切的死亡射线;时而如天女散花,覆盖四方,封锁所有闪避空间;时而又两两一组,三五成群,相互配合,轨迹刁钻狠辣!
那根祭炼好的妖兽筋络,此刻也发挥了巨大作用。陈默可以同时操控筋络连接其中任意几根针,形成更复杂的攻击组合,或是布下简单的困敌针网。筋络本身坚韧无比,且能传导真元,使得针阵变化更加灵动莫测。
七针齐飞,神识消耗巨大,但对筑基初期且神识远超同阶的陈默而言,尚在可承受范围之内。他不断演练,熟悉着多针操控的种种技巧,推演着各种实战情景。
“七星曜世,星罗棋布……这套针器,便命名为‘七星戮仙针’吧!”陈默为这套初成的法器定下了名号,虽显张扬,却寄托了他对这套法器未来的期许。
他知道,这只是“七星戮仙针”的雏形。日后若能寻得更高级的材料,融入更玄奥的星纹,甚至找到其他奥钢残片,这套法器的威力还能不断提升。
炼器暂告一段落,实力大增。但陈默心中的紧迫感并未减少。西北废墟中的那个灰袍人,如同悬顶之剑,时刻提醒着他危险的临近。
“是时候再去查探一番了。如今有七星戮仙针在手,即便不敌,自保的把握也大了许多。”陈默目光锐利,望向西北方向。他需要知道,那个“幽冥引”仪式,究竟进行到了何种地步。
夜色再次成为最好的掩护。陈默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七根星纹针隐匿于袖中、衣袍内各处,与那根筋络随时待命。琥珀似乎感知到又要行动,显得有些兴奋,被陈默安抚后,依旧留在院中。
这一次,陈默更加小心。他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再次潜入了那片死寂的废弃宅邸区域。
然而,还未接近那核心祠堂,陈默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空气中的死寂之气,比半个多月前浓郁了何止十倍!仿佛整个区域都化为了生命的禁区。而且,这死寂之气中,还夹杂了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的召唤之意,仿佛通往幽冥的门户正在被缓缓打开!
“仪式……快要完成了!”陈默心中一沉。
他隐匿气息,悄然靠近。远远望去,只见那祠堂所在的位置,竟然被一层淡淡的、扭曲空间的灰色光幕所笼罩!光幕之内,暗红色的阵法光芒冲天而起,即便隔得很远,也能看到那灰袍人依旧盘坐阵中,但其头顶上方,虚空仿佛在微微荡漾,一个模糊不清、仿佛由无数怨魂哀嚎构成的漩涡正在缓缓形成!
漩涡之中,散发出精纯无比的幽冥死气,以及一种跨越界域的、令人不安的庞大意志!
灰袍人双手结着古怪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那沙哑的音调仿佛直接响彻在规则层面,引动着周围天地灵气的异变。他身前的漆黑骨头、干瘪心脏和怨气断剑,正化作缕缕黑烟,融入头顶的漩涡之中,似乎在为某个存在的降临,构筑着桥梁!
“他是在接引幽冥生物?还是某种古老邪神的分身?”陈默看得心惊肉跳。这阵仗,远超他的想象!
必须阻止他!否则,一旦仪式完成,后果不堪设想!
陈默眼神一厉,杀机涌动。他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状态提升至巅峰。七星戮仙针在袖中微微震颤,蓄势待发。
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发动突袭,尝试打断仪式的关键时刻——
异变再生!
“嗖!嗖!嗖!”
数道强大的气息,从不同的方向,如同利箭般射入这片废弃区域,目标直指那被灰色光幕笼罩的祠堂!
“冥骨老魔!果然是你在此地搞鬼!竟敢在我流云坊市附近布置‘幽冥引’大阵,妄图接引九幽邪物,真是找死!”
一个洪亮如钟,充满浩然正气的声音当空炸响!声音中蕴含的纯阳法力,震得周围的死寂之气都翻腾不已。
陈默心中一动,立刻收敛气息,藏身于一处断墙之后,凝神望去。
只见夜空之下,三道身影悬浮在祠堂光幕之外,衣袂飘飘,灵光闪耀。
为首者,是一位身穿青色道袍,面容古朴,手持一柄拂尘的中年道士,刚才那声大喝正是出自他口,其气息渊深,赫然是一位金丹初期修士!他身旁,是一位身着宫装,面容冷艳,手持一柄寒冰玉如意的女修,修为同样在金丹初期。最后一人,则是一位身材魁梧,背负一柄门板般巨剑的壮汉,气息彪悍,是筑基后期巅峰的体修!
这三人,显然是流云坊市的执法力量,或者恰好在附近的正道修士,被此地的异常动静吸引而来。
“是青云宗的青阳道长,冰魄仙宫的冷凝仙子,还有巨剑门的石猛!”陈默认出了这三人,他们在流云坊市附近颇有名气。
有他们出手,或许能阻止那冥骨老魔!
祠堂光幕内,冥骨老魔睁开死灰色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三人,沙哑地笑了起来:“呵呵……青阳小辈,冷凝丫头,还有石猛……就凭你们三个,也想阻我‘幽冥引’?真是天真!”
他话音未落,身下的暗红阵法光芒大盛,头顶的幽冥漩涡旋转速度骤然加快,一股更加恐怖、冰冷的意志开始从中渗透出来!
“动手!不能让他成功!”青阳道长大喝一声,手中拂尘挥动,万千青色丝线如同利剑般射向灰色光幕!
冷凝仙子玉手轻扬,寒冰玉如意绽放出璀璨蓝光,一道足以冻结灵魂的极寒冻气,如同冰龙般咆哮着冲向光幕!
石猛更是直接,怒吼一声,背后巨剑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开山裂地的巨大剑罡,狠狠劈下!
三位高手联手一击,威力惊天动地!
然而,那灰色光幕剧烈震荡,却并未立刻破碎!光幕之上,无数怨魂虚影浮现,发出凄厉的嚎叫,竟硬生生挡住了这波攻击!
“没用的!‘万魂寂灭罩’已成,除非元婴亲至,否则休想短时间内破开!”冥骨老魔狂笑,“待幽冥使者降临,便是尔等殒命之时!”
外界,青阳道人三人脸色凝重,继续猛攻光幕。
藏身暗处的陈默,心念电转。正面强攻,他帮不上太大忙。但或许……可以从内部做点什么?
他的目光,投向了那维持光幕的能量源头,以及冥骨老魔身下那个正在全力运转的“幽冥引”大阵。
“七星戮仙针……或许可以试试那个……”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