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穆在聚仙镇降下云头,来到一座庙前,庙前并列的跪着一排善男信女,手里的香皆燃起了袅袅烟雾。
岳王圆睁着一双精目,看着他脚下的一众人们,虽然他不知人们所求何事,但他笃定这都是些可怜之人。
善男信女中,一对夫妇身边带了一个女童,约十五六岁,长的那见一个貌美如花,一张白里透红的脸上,映衬着她厚厚的嘴唇,显得性感而妩媚,一排贝齿宽而整齐,白白的就像涂了层珍珠,牙缝中偶尔泛起的小小水泡,随着嘴唇的一张一合,又散了开去。
一男孩也随着大人虔诚的跪在岳将军脚下,眼望着心中的偶像,心里自然的迸发出一股坚定,两只拳头紧紧地攥着。
男孩轻轻的拉了拉父亲的臂膀,然后温柔的扶着母亲站了起来。
乔穆在不远处看着他,他的眼神也勇敢的迎了上去,发现他眼里潜藏的不仅仅是一种勇气,更像是暗藏着无穷的力量。
乔穆笑了笑,向他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乔穆,很高兴认识你”。
乔穆故意谦卑下来,以与他完全雷同的姿态与他对着话,小男孩看了看他,他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和蔼可亲,他也眼含笑意的伸出手,道:“岳平,岳飞的后代”。
乔穆握了握他的手,又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父母道:“这孩子很棒,是个可造之材,可惜未遇明师”。
孩子父母将银子递还乔穆,道:“先生馈赠太过丰厚,实在是愧不敢当,还请收回,谢谢”!
乔穆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道:“相逢便是缘分”。
一个小女孩的一只风筝挂在了岳王庙亭阁的最顶端,急的女孩直哭鼻子,乔穆看了看她,女孩也看了看乔穆,都没有说话。
乔穆拔起云头便飞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将风筝取了下来,走到女孩面前,递上风筝道:“美女掉泪就不美了,来,拿着,叔叔给你取下来了”。
周遭的人可都看到了这一幕,疑为神仙,小女孩揩去眼泪,对着乔穆笑了笑,一头便跪了下去,她身旁的母亲都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这女孩是怎么了?
她对着乔穆道:“叔叔,你能收下我吗?我愿侍奉在你身边”。
女孩十四五岁,长得花容月貌,亭亭玉立,这一举动,可没有人教,完全是她自主,成熟早超越了她的年龄。
看着她扑闪着的大眼睛,灵性里又带了一丝狡黠,他似乎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期盼与渴求。
着一身红衣的她,衬出了她火一样的青春与热情,这是个敢说敢做的女孩,乔穆欣慰的点了点头。
乔穆正准备伸手扶起她,那个曾经握过手的男孩也过来了,看了乔穆一眼,咚的一声也给他跪下了。
这男孩与女孩不同的是,他有着一股无法拒绝的坚定,坚强而有力。他看了旁边的女孩一眼,两人竟有一种雷同与默契,只这一眼,两个小孩便都笑了。
乔穆不再犹豫,伸出手将男孩和女孩扶了起来。
“你是不是答应收下我们了”?
两个孩子问完,乔穆立即点了点头。
两个孩子同声道:“啊!我们有师父了”。
声音似乎就要冲破云霄,两人蹦跳着跑到他们的亲人身边诉说着他们的喜悦,男孩与女孩的大人都笑了,笑的好开心。
乔穆走到女孩母亲的身边,问了问女孩的名字,女孩的母亲都一一作了解答。
原来女孩姓楚名红蝶,今年十二岁,父亲楚城与江倩文这是老来得女,四十岁上才生的她,一直被视为掌上明珠,宠得很。
临走前,乔穆同样掏出几锭银子递给她妈妈,虽然两人都不差钱,但还是收下了,毕竟那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岂能辜负?
岳王庙前朝拜的男男女女都下山了,庙前只剩下男孩和女孩的父母,乔穆转到岳将军背后,他背后的精忠报国四字似还依稀可辨。
转到正面,乔穆恭恭敬敬的向岳将军磕了三个响头,这也是他第一次给人磕头,他认为是值得的。
他拭去了眼角泛出的泪水,朝着两个小孩走去,一手拉了一个对他们的父母道:“把孩子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
男孩与女孩的父母虽然擦着泪水,但眼里的光芒告诉他,他们对他是还是信任的。
有了这份默许,在乔穆看来,便已经足够了。
男孩道:“你们回去吧!父亲,母亲”。
男孩的声音里有些声嘶力竭。
女孩也道:“回去吧!妈妈”。
看着各自孩子越去越远的身影,男孩女孩父母眼里的泪水又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两个孩子是在乔穆的搀扶下走上云彩的,他知道,此刻的泪,都是高兴的泪水。
乔穆虽然奇遇不断,但似乎也有些郁闷和沮丧,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能陪他长久一点的呢?此情此景,他又想起了那些离开了的孩子,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
这些可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发现的弟子啊!这些天选之子,仙家说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被领走了,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似乎这就是他的使命。
昆仑山人迹罕至的一处山洞里,洞下面是万溪汇流的江河,仰头上望,云彩挂在山壁,洞外的平台有一丈有余,向外看去,云杉上的冰吊子亮晶晶的闪着光,青山也披上了一片霜白。
偶尔有一只山鸟扑扇着翅膀停在枝丫上,枝丫在晃动着,下面就是千流飞瀑,红蝶担心鸟儿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但鸟儿却毫不在乎。
楚红蝶眼里充满了惊疑,乔穆却道:“你知道鸟儿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吗”?
红蝶看着师父,眼里满是迷茫。
乔穆道:“鸟儿信任的并非是它所站的枝丫,它信任的是它自己身上的翅膀”。
红蝶智慧的很,她又何尝不知师父所要表达的哲理,这一刻,她对师父却是更敬重了。
“师父,我明白了,你这是要我好好学本领,将来才有能力为人类而效力,是这样吗”?
师父点了点头,旁边的岳平则向她投去了赞许的眼神。
他们来到这里,不知算是第几代的主人了,那一笼青竹应该是前几任主人栽下的,还是那么的翠绿,散发着勃勃生机,青竹旁还有两丛黄菊。
洞里石桌石椅石床石凳子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连石灶台都是砌好了的,里面的柴禾堆了好大一堆,足可渡过这个寒冬。
乔穆从山间挖了数笼兰草,分蘖栽在了平台的围栏之下,顺着根部栽了一圈,来年开花的时候,肯定很美也很香。
石洞顶部支棱出来的一圈则像极了檐边,岳平在那里糊了数个泥窝,隔不久燕子就该来安家了,里面再铺点茅草,就可以产仔繁衍生生不息了。
第二天红蝶也出去了,她是一个人出去的,也不知她去干啥?
或许,她会给出一个惊喜,午饭时分,她回来了,手里有一支山茶,一支迎春和一支腊梅。
岳平赶忙接过山茶和腊梅,在平台的东面和西面各栽了一株。
红蝶则将迎春花栽在了中间的平台上。
岳平看了看红蝶已被风雪打湿的衣服,眼里闪过一丝怜惜。
师父表扬了他们,特别表扬了红蝶,说她一个人默默无闻不畏艰险的出去,给别人带来的却是美好。
三人打开包裹,各自在石床上铺上了垫被,用一把把松针扎起来便权当是枕头了。
红蝶的隔间是单独的,或许,这里以前就曾经有过女主,所以是分开的,各自都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她感觉挺好。
他们都生活的洒脱与开放,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有着自己完全自由发挥的空间,且互不干扰,能让心灵自由的放逐,自由的飞翔,红蝶似乎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这种生活没有一丝的杂质,再与自然有机的结合,更是堪称绝美。
“你俩布置完了吗”?
乔穆从后面绕了过来,两人都点了点头。
乔穆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俩每天清晨都必须打坐,从吐旧纳新开始,对时之后才是你们的读书时间,下午还须学习站桩和天狗拳”。
乔穆安排完任务,看了看俩人一脸认真的样子,方才放下心来。
屋里石壁书架上堆放了很多的书籍,有诗词歌赋,申论,杂论,三字经,还有论语,诗经,天文地理,哲学史记,青年,治论,机论,兵法,经略和史书等,可谓是无所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