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穆再一次孤独地走在这冰天雪峰,心却与这峰峦的寒冰一样的冷。
他哈了一口气,站上了冰冷的云头,听说九龙岭有个温泉湖,那里肯定暖和些。
他催动云头便向那里飞去,温泉湖终年地温二十来度,处在两山夹一谷之中。
温泉湖在桦树红梅和云松的掩映下显得幽静无比,离湖数米周围的地上闪着莹莹之光。
地上到处像被什么翻了一遍似的,这里本就人烟稀少,翻起来的金矿却鲜有人拣。
要是能在这附近找到可以容身的山洞就好了,这才是理想的潜修之地。
几朝峰回路转,乔穆见谷底有清一色的桃花林,几株梅桦,桃树的叶子虽然早已掉落,光秃秃的,可每一个节子却又露出了小小的花蕾。
这些小花苞给了人向上的活力,乔穆嘴角带起了一丝笑意。
看着那一边的冰天雪地,这一边却已是春暖花开。
同一个地方却分布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景色,乔穆感觉是如此的意外。
是不是春暖花开就意味着这边独好?而雪的洁白与纯美却又给了乔穆无限的遐想与幽思。
降下云头,他拣了两块金石,细细的查看了一番,确定是真的金矿才继续找寻着可以潜修的地方。
温泉湖就在桃花林的左边,在爬山藤的掩映下,氤氤氲氲的雾气直往上升腾。
被那一边吹过来的寒风一吹,这些雾气瞬间便又消失不见。
乔穆隐隐约约间发现似有人声从湖边传来,他循着声音小心靠近,只见几位身着霓裳的女子正在湖畔亭中相聚,岸边的石桌上摆放着琼浆玉液与仙果。
他本想悄悄退去,却不慎踩断了一根枯枝,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何人擅闯?”亭中一位仙子蓦然回首,声音清冷。
乔穆心知唐突,急忙拱手背身道:“在下乔穆,无意路过此地,只为寻觅一处清净之所修炼,绝非有意惊扰诸位仙子雅聚,还望见谅!”
几位仙子已然飘身而至,将他围在了中间。
只听一位容貌俏丽的仙子道:“此处乃我等姐妹小聚之地,素来清静,岂容外人随意闯入?”
乔穆急急摇手解释道:“仙子息怒,在下确实不知此地有主,方才被此处灵气吸引而来,若有冒犯,实属无心之失。”
“巧言令色,看来得让你长点记性。”另一位眉眼略带英气的仙子言罢,似乎便要动手。
乔穆见解释似乎无用,只得无奈道:“在下已经坦诚致歉,若诸位姐姐执意责罚,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这‘擅闯’之罪,可否容我自辩一句,我确实未见任何禁制标识……”
左边第三位仙子仔细打量了乔穆一番,见他态度虽有些无奈,但目光清澈,不似奸邪之徒,便开口道:“罢了,观你形貌与气息,倒不像心怀叵测之辈。不过,惊扰之过,终须有个交代。”
乔穆连忙道:“仙子明鉴,在下愿以任何方式弥补过失。”
第四位生得娇小玲珑的仙子此时出来打圆场,笑道:“姐妹们何必如此紧张?我看他气息纯正,眼神坦荡,不像恶人。既是无心之过,说开了便好,何必喊打喊杀?”
“夕瑶,你怎地总帮外人说话?”旁的仙子们不禁调侃起来。
被唤作夕瑶的仙子俏皮一笑:“我乃实话实说嘛。再者,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对头,不是吗?”
第五位和第六位仙子相视一笑,并未多言,只在一旁静静看着。第七位仙子则端坐于不远处的一块光滑青石上,面带微笑,仿佛在欣赏一幕有趣的戏码。
她见众人争论稍歇,方才温言开口:“依我看来,此事可大可小。这位乔穆道友气宇轩昂,周身隐有正道灵光,确非宵小。夕瑶妹妹所言亦有理,既是无心,且态度诚恳,不妨就此揭过。若传出去我等为些许误会便为难一个寻地清修之人,反倒不美。”
众人见嫦娥发了话,便不再多言,转而都笑谈起夕瑶来。夕瑶则浑不在意姐妹们的调侃,依旧笑吟吟的。
乔穆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夕瑶则眨了眨眼作为回应。一场小风波,总算平息下来。
“各位姐姐,若别无他事,乔穆便先行告退了。”他顿了顿,又礼貌地问道:“还未知几位仙子姐姐如何称呼?在下乔穆,今日唐突,他日若有机缘,再当正式赔礼。”
几位仙子见他彬彬有礼,气度不凡,先前的些许不快也消散了。夕瑶率先道:“乔穆道友,我名夕瑶,于天庭掌管神树。”
“原来是夕瑶姐姐,乔穆有礼了。”乔穆恭敬道。
夕瑶嫣然一笑,又逐一介绍了身旁的几位仙子。乔穆这才知晓,她们竟是紫霞仙子、白素贞、琼霄仙子、何仙姑、宓妃与嫦娥。听闻这些名号,乔穆心中暗惊,皆是仙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他不敢久留,正欲告辞,琼霄仙子却开口道:“乔穆,且慢。看你也是修行之人,相逢即是有缘。如今三界交流,亦重联络。不知你可有……嗯,类似‘传讯灵符’之类的联络方式?日后或可交流道法心得。”
乔穆闻言微怔,旋即明白这“传讯灵符”大抵类似他所知的某些未来构想,便坦言道:“实不相瞒,在下游历四方,尚无固定洞府,故而未曾炼制此类灵符。不过,他日若有所成,定当铭记诸位姐姐,以期再会。”
白素贞掩口轻笑:“罢了,莫要为难他了。道友,前路漫漫,你好自修行。”
乔穆松了口气,拱手环礼:“多谢诸位仙子宽宏。乔穆告辞,后会有期。”
说罢,他转身驾起云头,迅速离去,身后传来一阵清越悦耳的笑声,随风飘散。
转过西峰,一条羊肠小道的尽头似乎有一个山洞,看起来非常隐蔽,只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口。
这里离万泉湖已经一里开外,他降下云头扒开枯枝和树叶,感觉里面顿显宽敞起来。
好干燥的世外洞天啊!
里面不但大而且很干净,洞顶有一个地方的水滴刚好滴在一个石臼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跑过去用手捧了一捧,送到嘴边,试了试,水好甜啊!
好像蜂蜜似的,还别说,乔穆发现这水还真是从洞顶一个蜂窝里流过再流进石臼的,几只蜜蜂还在那里进进出出,飞来飞去。
蜂窝的旁边有一根植物正开着花,由四片叶子托着,花儿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洞里有石桌石椅石床和石灶,右边一条小溪从石桌旁流过,流向下面的天台。
往下看,这又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溪水流过而形成的瀑布,美丽而壮观。
乔穆从怀里掏出兵书和变化秘籍,准备研习一下,忽然身边窜出一只狸猫。
这狸猫好快的身法,似乎比闪电还要快。
乔穆怕它遁走,施了个定身法,那狸猫便不动了。
乔穆捉在手上,见它煞是可爱,就准备收了它当个跟班。
反正他现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有个伴也好。
乔穆见这狸猫长得肥头大耳胖嘟嘟的,特别是它两边的腮帮子鼓起来,煞是好看,三根须毛一翘一翘的,凭空增添了无限乐趣。
“以后我就叫你嘟嘟好不好”?
那狸猫似乎听懂人话,对着乔穆点了点头。
狸猫好似懂他悲欢,知他冷暖,两只爪子举起来给乔穆看,乔穆当然明白他的用意,这明显是在卖乖嘛!
乔穆看着它锋利的爪子,代表着它很有攻击力,意在可以为自己保驾护航。
其实乔穆又何曾需要它的保护,只是有了它就有了个乐子,不再那么寂寞,如此而已。
乔穆要修习了,对狸猫道:“嘟嘟,去门边看着去,不要人来打扰我”。
狸猫点点头,听话的向着门边走去。
它坐在洞门的正中,举起爪子在门框上拍了拍,然后在自己脸上挠了挠。
放下,坐直,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双眼睛骨碌碌紧张的望着洞外。
乔穆一开始还以为这八十八般变化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学会,没想到变条虫子竟然就变了一个小时,然后顺着狸猫的粪眼爬到了它的肚子里都用了好几分钟。
狸猫肚好热,火一般的热。
他在肠子里弯来绕去直接爬到了他的喉咙处。
也难怪狸猫坐在洞门口时而站起来,时而坐下去,烦躁不安,时而又转来转去,没一刻闲着。
你说它一个站岗的,就怕主子责怪,一想到主子,它转头一看,却早没了主子的影子。
正想问呢!嗓子眼却似被什么堵住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呢!一个声音便在自己肚子里响了起来。
“嘟嘟,你最近都吃了些什么呀?真是苦了你了,你肚子里面怎么除了松籽还是松籽呀”!
“哎”!乔穆叹了一口气。
嘟嘟爪子用力的拍了拍石门道:“主子啊!你怎么跑到我肚子里面去了,快出来呀”!
乔穆在它嗓子眼退了退,道:“你把嘴张开,我就可以出来了”?
嘟嘟道:“主子啊!你从哪儿进去的就从哪儿出去吧!这边可不顺道啊”!
嘟嘟在想,你说你从粪眼进的竟然想从我嘴里出来,你这不是糟践我嘟嘟么?
各想各的,乔穆却在想,这又要去爬那山路十八弯的羊肠小道,可真是烦。
它不张口,也拿它没有办法啊!最后乔穆还是从粪眼里又爬了出来。
嘟嘟现在轻松多了,抖了抖身子,道:“主子啊!你说你哪里不可以去,偏偏跑到我的肚子里,是想干嘛呢”!
乔穆笑了笑,道:“嘟嘟,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若不是我进去把你灵舌打开,你能说的这么利索吗”?
嘟嘟道:“我还以为主子是故意闹着玩呢!没想到是为了帮我,谢谢主子”。
乔穆道:“好了,去洞口守着吧”!
乔穆又开始了变化。
他跟着书中记载,一式一式的练着,乔穆的身子越来越小了,最后终于变成了一只蜜蜂。
只是翅膀迟迟变不出来,变了好久却硬硬的扇不动,乔穆只得又重新变了回来。
打开书一看,原来是记错了步骤,他又重新开始编,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变成了一只蜜蜂,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顺着洞顶飞到水流过的蜂窝里,跟那些蜜蜂混在一起吸着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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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万物相生相克,蜜蜂也一样,那些蜜蜂停留了一会便要飞去采花,乔穆倒好,趴在上面就不动了。
旁边那个应该是蜂王吧!乔穆被它注视了很久,见乔穆只知一味地索取,不去劳动,应非本家,一脚竟把乔穆变化的蜜蜂给踹了下去。
“这么甜,我还没吸够呢!你踢我干嘛”?乔穆道。
乔穆这个假蜜蜂见蜂王不欢迎,他又变回了自己。
活的他能变了,乔穆开始变静止的物体,这个倒是好变,一下子乔穆就变成了一块大石。
石头被他越变越大,一下子就把洞口给堵上了,嘟嘟道:“主子,你把洞口堵上了,里面一点光线可都没有了,快变小吧!
乔穆身子一缩马上就变小了许多,最后竟变成了一粒小石子蹦跳着落到了狸猫头上。
刚刚掉下来,狸猫一张嘴便衔在了嘴里,道:“主子,还变吗”?
乔穆哈哈一笑,道:“小心磕着牙啊!你可要咬紧了”。
乔穆吸溜地又变成了一团雾,从它嘴里飘了出来,然后坐在那里又翻起了书。
狸猫看了看他,知道主子就是主子,法力无边,乖乖的又坐回洞口看着洞外。
槐花近来瘦了很多,整日里想着他的穆哥哥,不吃也不喝,身体日渐憔悴。
郝丽皱起了眉,这些日子都是如此,这样可不行。
“郝丽,陪我回趟棕榈村吧!好久没有回去了,我想去看看我的父老乡亲”。
或许是爱屋及乌吧!见不到穆哥哥,见见他家人也好。
郝丽点了点头,道:“现在回去正是时候。
海啸刚过去,要好久才回来,现在回去,回来还可以赶上大阎城的盛会”。
两人说走就走,只叫了一个船工就出发了。
船上堆了满舱的好东西,吃用俱全。
到达村口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棵棕榈树又长高了,树下的小茅屋就是乔穆的家。
船刚靠岸,一个小女孩就跑了过来,道:“两位姐姐好漂亮啊!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
槐花一步跳到岸上,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女孩扑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拉着槐花的手,又看了看郝丽,道:“姐姐,我叫点点”。
一个妇女喊着点点从茅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槐花的那一刻,她惊住了,好半天才道:“槐花啊!你终于回来了,乔穆呢”?
槐花强忍住悲伤的表情,道:“陈慧,你嫁到我们村了?寒哥哥呢”?
“他呀!出外打猎去了,是呀!两年了,你说就像做了个梦一样”。
“依依,二叔二婶,你们看谁回来了”?
陈慧一边跟槐花聊着一边通知里面的人。
槐花是孤儿,父母早逝,这就是她唯一的家了。
“嫂子,你终于回来了”。
依依拉着槐花的手,久久不愿松开,眼泪却在眼眶里直打转。
乔穆的母亲望着槐花,眼里早已是泪水婆娑。
还是乔穆的父亲道:“别站在外面了,进屋歇着吧”!
槐花拉过郝丽介绍道:“这是郝丽,我的好姐妹,这些东西都是她带来看你们的,都搬进屋吧”!
男的都去搬东西了,依依一只手拉着槐花,一只手拉着郝丽向屋里走去。
隔壁的邻居们也来了,都围在门外看着里面。
依依的母亲道:“乡亲们,这是我儿媳槐花的朋友带过来的东西,大家都拿些回去吧!是个意思啊!不要计较多少”。
说着依依母亲便每家分了些。
“这怎么好意思啊!每次都是你们照护着我们,太给你们添麻烦了”。
夏兰香道:“都是乡里乡亲的,说什么呢!相互照顾是应该的嘛!回去吧!回去了啊”!
人们拿了东西便走了,这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夏兰香拉着槐花的手,眼里充满了怜爱,轻轻的道:“槐花,乔穆呢?他去了哪里”?
槐花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伤感的话,一定要安抚她们,她用力的将老人往自己身上靠了靠,道:穆哥哥他回故地了”。
前些日子来信说他很好,不要担心他,不久便会回来了”。
听完槐花的话,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槐花带着郝丽到处转了转,第二天清晨,槐花向送别的乡亲们挥了挥手,看着那颗棕榈树,心里感慨万千。
船儿离开的时候,白白地太阳照在海面上,像涂了一层金色,棕榈树的影子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了海面上。
回到离江时已是傍晚时分,西天的云彩五彩斑斓,槐花驻足在这斑斓的霞光与彩色里,慢慢随着夜幕降临。
槐花有史以来第一次睡了个好觉,无人的时候,槐花又开始把自己封闭起来,陷入孤独。
太阳从窗户照进来,槐花感觉到了一丝暖意,想到今天要去大阎城,急忙起床洗漱。
郝丽来了,还没到屋就嚷了起来:“我说姐姐,你起床没?说好的去大阎城呢!太阳都晒屁股了”。
槐花道:“郝丽来了,我在洗漱呢”!
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泥人出现在了槐花面前,这是郝丽送的,与她的穆哥哥长的一模一样。
那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嘴唇,还有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太像了,简直惟妙惟肖。
槐花檫了檫手,道:“郝丽,谢谢你”。
看着槐花爱不释手的样子,郝丽会心的笑了。
郝丽道:“走吧!晚了就回不来了”。
槐花道:“回不来,难道不可以住在那里吗”?
郝丽道:“从来没有人在那里住过,况且你也不敢住啊”!
槐花投去问询的眼神,郝丽道:“去了你就明白了”。
郝丽带了个丫鬟,还有一个保护她们安全的护卫,四人乘船一路向北而去。
水位渐渐趋于平静时,水开始向另外一个方向流去,这里出现了一个分叉口。
水位浅了,船当然就不能用了,拴好船,四人开始徒步而行。
沿着小山的石级一步步紧张的向上迈着,石级很滑,一不注意就会摔下山去,大约走过百级阶梯,便来到了一个向下的洞口。
洞很宽,可以容十人并排走过。
洞开始延伸直下,大约走了三五千里,面前光线开始越来越淡,人也多了起来。
也不知这些人是从哪里出来的,人声开始鼎沸。
终于看到了,一排排宫殿就在不远处若隐若现。
宫殿前似有一股热气在那里升腾,只见一些黑黑的影子在那里机械的走着,动作飘忽无序。
旁边有一条河流,水是昏黄的,看起来在奔涌流动,却发不出声音。
河上有一座桥,一直延伸向西,被围栏隔离着,围栏的中间一个小门敞开着,却没有一个人走过去。
桥的中间似有一条红色的线,像是画上去的,后来才知道,那是一条分界线。
线的一端靠近线的位置,一把椅子上坐了个老太婆,老太婆身边放了个桶,她偶尔用瓢在桶里搅动一下,偶尔也有戴着官帽的人来这里逗留一会又离开了。
看不见面孔,走动的人手里一杆似刀似戟却透着冷光。
槐花问郝丽道:“这就是大阎城”?
郝丽点了点头,道:“是呀!这就是大阎城”。
“那为什么围栏外的这些人不过去去玩呢”?
郝丽道:“姐姐,你知道这是什么桥吗”?
槐花问道:“什么桥”?
郝丽道:“这是传说中的忆川桥,桥那头,据说有让人忘却前尘的泉水”。
槐花惊讶地道:“原来这就是忆川桥呀!那坐着的就是掌管泉水的婆婆啰”!
郝丽点了点头,到现在槐花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不上桥也不过桥了,原来桥中间的红线就是界限啊!
槐花又问道:“那边不时有戴着官帽和手拿兵器的来桥中间是干啥”?
郝丽道:“应该是巡逻和工作交接吧”!
郝丽看了槐花一眼,又道:“我也没有去过,包括这里所有的人都没去过,因为去了就意味着一场彻底的告别”。
“姐姐,听说喝了那泉水可以让人平复执念,我去帮你问问吧”!
槐花道:“你不是说去了就可能回不来吗”?
郝丽道:“只要不过线,不过那条红色的线,就只是询问,应当无妨”。
槐花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乔穆,剧烈的思念让她身心俱疲,若是能暂时平息这灼心的思念有多好,但真的愿意忘却吗?
郝丽已经从桥上走过去了,她走到那条线前,对着那位婆婆道:“婆婆,我姐姐思念成疾,日渐消瘦,能否求取一碗泉水,暂解忧思”?
婆婆抬起眼皮,缓缓道:“痴儿,这泉水效力非凡,饮下便如历经一梦,前尘俱暂消。此事关乎本心,须得她自己前来,这是此地的规矩,你回吧”。
郝丽回来告诉了她经过,槐花沉吟片刻,便上了桥。
她感觉脚步异常沉重,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拖拽。她用了很大力气才走到婆婆面前,还未开口,婆婆便道:“方才那姑娘所求,是为了你吧?”槐花点了点头。
“孩子,执念太深,易损心神。这泉水只能予人一段心宁时光,并非永绝。你若想求,便予你一碗吧”。
槐花接过碗,将其中清澈的泉水一饮而尽,向婆婆道谢后,转身离开了桥的那一端。
回到围栏外,郝丽迎上去,挽住槐花的手臂道:“姐姐,你感觉怎么样?心里可好受些了”?
槐花抚了抚郝丽的秀发道:“似有一阵清凉抚过心间,躁动暂息,但那份牵挂……似乎只是沉睡了。我们回吧”。
槐花看着那些从桥上走过去又走回来的人里,十个人里便有十副不同的表情,他们真的得到了想要的宁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