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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千年桃木(1 / 1)

老林子里头的雪没过膝盖,陈江水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跋涉着。

天气虽然酷寒,可是他竟然会汗珠从额头滑落,后脖颈子的毛发因疼痛感觉根根竖起来了。

他用力紧了紧怀里的护身符,不管三七二十一,按照张老栓说的,顺着小溪往深处勇敢地逡巡着——长白山里的老林子邪性,只有活水边上阳气足些,千年桃木才爱往这地方生根发芽直至长成才料。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天已蒙蒙亮了,陈江水听见头顶“扑棱”一声,抬起头一看,是只灰喜鹊,抖楞了两下脖子上挂着的细雪,绕着他飞了两圈就往东边去了。

他心里犯嘀咕:老辈人说灰喜鹊报喜,可这深林子里哪来的喜?正琢磨着,脚底下突然踢着个硬东西,弯腰一瞅,竟是半截埋在雪里的参铲,木柄都朽得快断了。

“八成是李大山当年落下的。”陈江水心里一沉,赶紧把参铲踢到一边,不敢多瞅——这地方离将军坟指定不远了,得赶紧找桃木,别惹上不该惹的东西。

又走了小半天,陈江水感觉离屯子越来越远了,仿佛已置身天边了。

见一条小溪缓缓地流动着,里面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尽显溪水的清澈。

他心头一喜,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冲去,大约十来米远处,小溪静静流淌着,它的旁边站着一棵老桃树,树干得俩人合抱才能围住,树皮上的纹路拧着劲儿往上转,正是张老栓说的螺旋纹。

“可算找着了!”陈江水喜出望外,差点儿惊到了下巴。

他急忙放下包袱,迅速掏出开山斧,刚要往下砍,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女人的哭声,细细软软的,掺和在风里断断续续,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他猛然想起张老栓的百般叮嘱——千万要记住“听见女人哭,千万别回头”!

陈江水攥紧乌黑的斧柄,眼睛盯着桃木树干,假装没听见,扬起斧头就往下劈。

“咔嚓”一声,斧头砍进树干,竟流出些泛红的汁液,像极了血,隐约听见一声哀嚎顺着一阵冷风就散掉了,惹得陈江水猛地打了个激灵,接着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凄惨。

那哭声突然更近了,贴在了他耳朵边上,带着股子寒气吹在后脖颈子上,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大哥,帮俺找找孩子呗,俺娃丢在林子里了……”那股寒气吹进脖颈子里后,顺着陈江水的后脊梁就往下走。

陈江水的手剧烈地抖动起来,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可依旧是没回头,心智坚定,而且更加大了力量抡起斧头砍了第二下。

这下哭声一下子就变得尖锐刺耳了,还伴着“哗哗”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溪里扑腾挣扎。

陈江水咬紧牙关,紧闭着眼,心里默默念叨起张老栓教的口诀:“一桃压魑魅,万众驱魍魉”……一边默念,一边一斧接一斧地砍着,一丁点儿也不敢溜神!

眼看树干快断了,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像是有东西掉进水里,紧接着是孩子的哭喊声:“爹!救俺!”

这声音太像陈娃子了!陈江水浑身一僵,差点就回了头,可转念一想:娃在屯子里好好的,咋会在这儿?肯定是煞气变的幻象!

他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最后一斧劈下去——“咔嚓”一声,千年桃木终于倒下了,树干倒地的瞬间,身后的哭声和孩子的叫喊声“唰”地一下就没了,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陈江水瘫坐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把内衣都浸透了。他仔细想想,还真有点儿后怕!之后,他歇了片刻,迅速掏出随身的锯子,把桃木截成一米来长的一段,扛在肩上就往回走。

等出了老林子,天已经擦黑了。

远远看见屯子口的老榆树下站着个人,是王常喜,正踮着脚尖,手搭凉棚往林子这边望着。

“江水!你可回来了!”王常喜看见他,老远赶了过来,帮着把桃木卸下来,“咋样?没遇上啥危险吧?”

“妈的!差点栽在幻象上!”陈江水不停地喘着粗气,指了指肩上的桃木,“快点儿!找张老栓,赶紧做桃木剑,那煞气怕是要追来了!”

陈江水扛着桃木段和王常喜一同往张老栓家赶,雪没到小腿肚,每走一步都“咯吱”响,就像咬了块凉硬的馒头声。

王常喜在旁边扶着木段,棉袄领子上全是白霜,嘴里的哈气能飘出二尺远:“这老木头沉得邪乎,比俺家那头老母猪还压秤。”

陈江水没力气搭话,只觉得后脖子还冒着凉气——方才林子里那女人的哭声、孩子的喊,像冰碴子扎在耳朵里,久久不能散去。

屯子口的老榆树早就没了叶子,光秃秃地,七扭八歪地枝桠伸向天穹,跟吕布的方天画戟似的。

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没有平日里的欢实劲儿,夹着颤悠悠的“呜呜”声,听着就让人发毛。

张老栓家在屯子最东头,土坯墙圈着个小院,院门上挂着两串红辣椒,冻得邦邦硬,风一刮,扫在那土坯墙上,划出一道子一道的印子。

陈江水刚敲了两下门,里头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门“吱呀”开了道缝,张老栓披着件旧棉袄,俩眼在黑影里亮得跟马灯似的:“可算回来了?木段呢?”

看清陈江水肩上的桃木,张老栓赶紧侧身让他们进院,手摸着木段的树皮,指腹蹭过螺旋纹,老脸上的褶子都开了好些:“没错,就是这玩意儿——你瞅这纹路,拧着劲儿往上走,是吸够了活气的,跟那盘龙似的,定能镇住邪祟。”

几个进了屋,张老栓把棉袄往炕边一扔,弯腰从炕洞底下拖出个木箱子,打开来里头全是老物件:梨木柄的刨子、铜头的墨斗、还有个装着朱砂的小瓷瓶,瓶身上刻着歪歪扭扭的“镇”字。

“先净木!”张老栓说着,抄起炕边水缸里的葫芦瓢,在地上的木盆里舀了一瓢阳水,这木盆里的水白天晒了一天,吸足了阳气。他把带着冰碴的阳水往那桃木段上浇,手在木头上搓,嘴里念念有词:“阳水净木,邪祟莫附,木气归正,斩煞护路……”

阳水顺着木头往下流,滴在地上“嗒嗒”响,竟有点发红。王常喜凑过去瞅,吓得往后缩了缩:“老栓爷,这水咋见红了?”

“慌啥?”张老栓瞪他一眼,手里的动作没停,“这是桃木里之前残存的阴气跟阳水里的阳气撞了,才渗红水——越红越管用,说明这木头没白找。”他又从箱子里掏出块粗布,蘸着井水反复擦木头,直到桃木表面泛出温润的光,红水才慢慢淡了。

接着是修形。张老栓拿起那把梨木刨子,木柄上的包浆厚得能照见人影,是他爹传下来的老物件。

他蹲在地上,刨子贴着桃木推,走得又直又匀,没一会儿,桃木段就显出了剑的轮廓——剑身宽指许,剑尖削得尖尖的,透着股厉气。

“还得刻符。”张老栓直起身,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从怀里掏出张黄纸,上面画着看不懂的天符。

他把黄纸铺在炕上,用毛笔蘸了朱砂,在剑坯上比量着,嘴里念叨:“乾为天,坤为地,北斗镇煞,桃木为刃……”

朱砂刚落在木头上,屋外突然传来“嗷呜”一声狗叫,是屯西头李三家的大黄狗,平时最温顺,这会儿叫得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紧接着,窗户纸“哗啦”响了一下,像是有东西从窗户外头擦过卷起了一阵阴风。

王常喜“腾”地站起来,头上的毛都快炸了,手攥着炕边的柴火棍直哆嗦:“老栓爷,外、外头啥玩意儿?”

张老栓没抬头,手里的毛笔继续在剑坯上画,朱砂线条又细又匀,绕着剑身转了圈:“是雪尸闻着桃木味儿了,不敢进来,在外头瞎晃呢。别理它,越慌它越得寸进尺。”

陈江水的心也提到嗓子眼,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怀里的护身符。

张老栓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头也不抬地说:“你那护身符是桃木片做的,只能挡点小煞气,真遇上雪尸,顶不住——这把剑才是硬家伙,千年桃木的芯子在里头,能斩煞魂。”

说话间,剑坯上的符画完了,张老栓又从箱子里拿出个小铁凿,在符纹的拐角处轻轻凿,每凿一下,就念一句口诀:“凿纹入木,煞魂难躲;木气锁煞,平安到家……”铁凿碰在木头上,发出“笃笃”的声儿,身量不大,却能压过屋外的风声。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陈江水眼尖,瞅见门缝底下有个脚印——不是人的,也不是野兽的,是尖尖的,像用脚尖点出来的,跟林子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老栓爷!”陈江水喝了一声。

张老栓终于抬头,眼神一沉,抄起炕边的桃木剑坯,对着门缝比划了一下,嘴里念得又快又响:“桃木在此,煞物退去!再敢靠近,剑斩魂离!”

话音刚落,门缝里探进来个脚尖儿的黑单布鞋突然没了,门“哐当”一声自己关上了。屋外的狗叫也停了,只剩下风刮过房檐的“呜呜”声,跟女人的哭声差不多。

王常喜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才发现汗都冻成霜了:“我的老天爷,这玩意儿也太邪性了……”

“别磨蹭,赶紧装柄。”张老栓把剑坯放在炕上,从箱子里拿出个枣木柄——是早备好的,打磨得溜光,中间挖了个槽,刚好能卡住剑身。

他往槽里抹了点鱼鳔胶,是夏天晒的,粘劲儿大,又用红绳把剑身和剑柄缠在一起,缠得密密实实,红绳在桃木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扎眼。

据说,红绳配桃木,驱邪效果翻三倍。

“最后一步,点睛。”张老栓拿起朱砂瓶,倒了点朱砂在碗里,加了滴自己的唾沫——老辈人说,活人的阳气能引动桃木的灵气。

他用指尖蘸了点朱砂,在剑尖上点了个小红点,刚点完,剑身突然“嗡”地响了一声,像是有股子神气从木头里透出来,剑尖的红点竟亮了一下,淡淡的红光,在屋里散发着神秘的洪荒之力。

张老栓松了一口气,欣喜地将桃木剑递给陈江水:“成了!这剑你得随身带着,雪尸今晚指定还会来——它盯着这桃木呢,想毁了镇它的东西。你记着,要是遇上它,就举着剑往它心口戳,朱砂辟邪安魂魄,保准管用!”

陈江水接过剑,入手沉得很,剑身还带着点温乎气,不像刚在雪地里扛回来的木头。

他攥着剑柄,红绳硌着手心,朱砂闪闪发亮,心里踏实了不少。

王常喜凑过来瞅,嘴里啧啧称奇:“老栓爷,您这手艺真神了,这剑看着就带劲儿!”

张老栓没笑,脸上的褶子又皱起来,如同墙上挂的簸萁,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角往外瞅,那院里的雪地上,除了他们刚进来踩的脚印,还有一串浅浅的尖脚印,往将军坟的方向去了。

“别高兴得太早!”张老栓回头,一脸凛色地说道,“这剑只是暂时吓跑了它,雪尸的煞气重得很,将军坟里的东西没出来前,它就不会善罢甘休。今晚咱们得轮流守着,别让它把屯子里的人缠上。”

陈江水点点头,把桃木剑别在腰上,剑身在棉袄底下硌着,却让他觉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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