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草瘫软在地,那身昂贵的唐装沾满了他自己喷出的鲜血,更沾染了身败名裂的狼狈。他引以为傲的医术,在刚才那几针“鬼门十三针”面前,卑微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台下,数百家媒体的长枪短炮不再对准所谓的“回春丹”,而是疯狂抓拍着这位跌落神坛的国医圣手,以及那个站在聚光灯下,正慢条斯理用湿巾擦拭手指的年轻人。
叶玄把沾了灰尘的湿巾随手丢在秦百草身上,连个余光都吝啬给予。他转过身,视线越过人群,径直落在赵无极脸上。
赵无极此时的面色比秦百草还要难看。他死死抓着麦克风,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原本准备好的庆功词,此刻全堵在喉咙里。
“赵大少,这就演不下去了?”
叶玄的声音通过那还没来得及切断的收音设备,在整个会场回荡:“他不吃担架,要不你吃?或者先把那堆假药吃了助助兴?”
全场哗然。
原本还在震惊于“起死回生”神迹的宾客们,终于回过神来。他们看向赵无极的目光变了,不再是之前的谄媚与狂热,而是怀疑与惊恐。如果刚才那病人真的是因为药物副作用差点暴毙,那他们手里拿着的预售订单,岂不是一张张催命符?
“一派胡言!”
赵无极猛地把麦克风砸在演讲台上,刺耳的电流声让前排观众痛苦地捂住耳朵。他双目赤红,那张英俊的脸庞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秦老只是年纪大了,一时失手!这不能证明我们的药有问题!你小子想血口喷人污蔑我赵家?保安!把这个扰乱秩序的疯子给我轰出去!”
几十名手持电棍的黑衣保安从侧门涌入,试图冲上高台。
就在这时。
整个会场那块足有电影院银幕大小的巨型led主屏幕,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滋滋”声。
原本循环播放的赵氏集团辉煌宣传片,画面一阵剧烈的扭曲、撕裂。
紧接着,屏幕全黑。
就在所有人以为是设备故障时,一个巨大的、粉红色的像素兔子头像跳了出来。那兔子眨巴着大眼睛,嘴里嚼着一根胡萝卜,背景音乐也从激昂的交响乐变成了充满恶搞意味的8-bit电子游戏音效。
这突如其来的画风突变,让正准备动手的保安们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这是什么?”赵无极愕然回头。
屏幕上,那粉红兔子张开嘴,吐出一个气泡,伴随着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萝莉音,响彻全场:
下一秒,粉色褪去。
屏幕上开始疯狂滚动黑底白字的数据流。
那是excel表格,是加密邮件的截图,是财务转账的流水记录,更是触目惊心的实验数据对比图。
“天元医药内部采购单:工业级硫磺,剧毒假药,冒充的百年陈皮”
“临床三期实验报告(真实版):试药者34人出现脏器衰竭,3人死亡,死亡原因被篡改为‘意外车祸’”
“赵氏集团行贿记录:收买质检局副局长张某某,金额500万”
每一条数据展示出来,都会在旁边配上一张高清无码的证据图片。那些原本被锁在赵家最高机密保险柜里的肮脏勾当,此刻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赤裸裸地暴露在千万人眼前。
“天呐!他们竟然用工业硫磺熏制药材!”
“我的老天,临床死了这么多人,他们居然敢上市?这是谋杀!”
“骗子!赵家是骗子!退钱!我们要退钱!”
会场彻底炸锅。愤怒的咆哮声如同海啸般爆发,那些刚才还在吹捧赵家的富商权贵们,此刻一个个面红耳赤,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赵无极。
赵无极整个人如遭雷击,双腿一软,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演讲台上的花篮。
“不可能这些都在加密服务器里,没人能攻破!谁?是谁干的?!”他嘶吼着,像是一头走投无路困兽。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
叶玄悠闲地走到舞台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几近崩溃的赵无极,“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在这个网络时代,只要有信号的地方,就是我三师姐的后花园。想删库跑路?晚了,刚才那些证据,已经同步发送到了大夏国每一个执法部门的邮箱里。”
千里之外,某处阴暗的房间内,一个咬着棒棒糖的少女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屏幕上的进度条走到100。她看着监控画面里叶玄那帅气的侧脸,满脸花痴地蹭了蹭屏幕:“小师弟真帅!嘿嘿,搞定收工,又有理由找小师弟贴贴了!”
会场内。
赵无极面如死灰,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少爷!不好了!税务局的人上门了!”
“少爷!质监局把工厂封了!”
“少爷!咱们的股票跌停了!市值蒸发了一百亿不对,是两百亿!还在跌!”
每一个电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赵无极的胸口。
就在这时,一直作为旁观者的慕挽歌终于迈出了她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她走到叶玄身边,接过叶玄递来的话筒,气场全开。此时的她,不再是叶玄身边温婉的师姐,而是那个让华尔街都要颤抖的“商界女皇”。
“我是慕挽歌。”
简单的五个字,让嘈杂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鉴于赵氏集团涉嫌重大商业欺诈及生产有毒药品,合欢财团已联合燕京商会,启动紧急熔断机制。”
慕挽歌的声音冷漠而专业,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就在一分钟前,我已经完成了对赵氏集团上下游二十八家核心供应商的全资收购。换句话说,从现在起,赵家连一颗螺丝钉都买不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惊疑不定的股东,“另外,天元医药原本属于叶家。赵家非法侵占十年,获利数百亿。我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并冻结了赵家所有流动资金。当然,如果你们想让手里的股票变成废纸,大可以继续支持赵家。”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这哪里是商业竞争?这分明是降维打击!是把赵家往死里整!
黑客爆料摧毁声誉,资本绞杀切断后路,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赵家这艘巨轮,沉了!
“你你们”
赵无极颤抖着手指向慕挽歌,又指向叶玄,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惹到了什么样的存在。
“怎么?不服?”
叶玄上前一步,那种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恐怖煞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直逼赵无极。
赵无极只觉得呼吸困难,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叶玄并没有看他,而是转身走到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苏清寒面前。
苏清寒此时脑子一片混乱。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不仅仅是个只会打架、会点医术的“莽夫”,他背后站着的,是足以颠覆整个燕京格局的恐怖力量。
“清寒。”
叶玄的声音温柔下来,与刚才面对赵无极时的冷冰判若两人。
二师姐的助理递来一个文件。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天元医药,本身就是叶家的东西。也就是我的东西。”叶玄将文件塞进苏清寒手里,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坏笑,“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这份聘礼,还算凑合吧?”
苏清寒低头看着文件上“天元医药100股权”的字样,心脏剧烈跳动。这不仅是一份资产,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也是叶玄向整个燕京宣告——苏清寒,是他罩着的人。
“你你就这么把它给我了?”苏清寒声音有些发颤。
“当然。”叶玄凑到她耳边,呼出的热气让她耳根瞬间红透,“不过,作为回报,今晚能不能解锁一点新姿势?我看那个《玉女心经》里的招式就不错”
“滚!”苏清寒羞愤地瞪了他一眼,但抓着文件的手却并未松开,反而握得更紧。
叶玄哈哈一笑,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赵无极。
此时的赵无极,领带歪斜,发型凌乱,哪里还有半点豪门大少的风度。周围的闪光灯像是在对他进行最后的处刑。
“赵无极,想要报复我吗?尽管来,我等着。”
说完,叶玄直起身,一手揽着苏清寒,一手拉着慕挽歌,在那无数道敬畏、恐惧、羡慕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走出会场。
身后,只留下一地鸡毛,和彻底崩溃的赵家大少。
半小时后,燕京一处隐秘的私人会所。
“啪!”
名贵的红酒杯被狠狠摔碎在墙上,猩红的酒液如血般流淌。
赵无极面容狰狞,双目充血,如同恶鬼。
将手中拿着的一份刚刚调查到的信息资料,丢在地上。
“叶玄!我要你死!我一定要让你死无全尸!”
他喘着粗气,从保险柜的最底层拿出一个黑色的卫星电话。那个号码,是他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不到家族生死存亡之际绝对不能拨打的禁忌。
那是通往地狱的专线。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沙哑声音,透着令人骨髓发寒的冷意:“说。”
“启用‘亡魂令’!”赵无极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目标叶玄!不仅要杀他,我还要他身边的所有女人,都沦为最卑贱的玩物!钱不是问题,赵家还有海外账户,哪怕倾家荡产,我也要买他的命!”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如你所愿。不过,既然启用了亡魂令,那就意味着你们赵家,已经做好了献祭灵魂的准备。”
“嘟——嘟——”
盲音响起。
赵无极瘫坐在沙发上,脸上露出疯狂而残忍的笑容。
“叶玄,你医术通天又如何?面对真正的杀人机器,你那些手段,都只是小孩子的把戏!哪怕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