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天还未完全黑,位于北郊的李家老宅倒是先把天给照红了。
李家老太爷李战八十大寿。
这排场,那是相当炸裂。
大门口铺的红地毯能从门楼一直延伸到二里地外的国道上,路两旁停满了宾利、劳斯莱斯,稍微次一点的奔驰宝马都得自觉停到隔壁小树林里去,没脸往正门口凑。
里面推杯换盏,人声鼎沸。
“祝李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家如今如日中天,咱们燕京商界还得仰仗李家提携啊!”
一群穿着高定西装的成功人士,端着红酒杯,脸上挂着谄媚笑容,围着主桌上的一个唐装老者猛拍马屁。
李战红光满面,手里盘着两颗核桃,那核桃被盘得油光锃亮,跟他的脑门有得一拼。他坐在太师椅上,享受着这众星捧月的快感,觉得人生到达了巅峰。
李家家主李振宗站在一旁,也是一脸傲气。
自从吞了叶家那块肥肉,这十年李家一路飞升,谁见了不得低头哈腰喊一声“李爷”?
“吉时已到!献礼!”
司仪拿着麦克风,嗓音高亢。
各路权贵争先恐后地开始掏宝贝。
“张总送玉如意一对!祝老太爷万事如意!”
“王总送金寿桃一颗!纯金打造,重八斤八两!”
李战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正准备起身说两句场面话,顺便装个大逼。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巨响,那个足足有三米高的朱红大门,连带着半堵围墙,直接炸了。
烟尘滚滚,砖石乱飞。
前排几个正端着酒杯装优雅的贵妇,当场被灰尘扑了一脸,刚才还是名媛,现在直接成了刚出窑的兵马俑。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脖子都像是被掐住了一样,齐刷刷地扭向大门口。
烟尘散去。
一道修长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叶玄单手扛着一口巨大的东西。
那是一口钟。
一口青铜大钟,这就目测得有两米高,上面的铜锈斑驳,看着就沉得要命,少说也有千斤重。
但在叶玄手里,这玩意儿轻如无物。
叶玄穿着那件几十块钱的地摊t恤,脚上踩着人字拖,看着满院子的权贵,嘴角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
“哟,挺热闹啊。”
“听说今天有人过寿?没别的意思,我这人穷,没钱买寿桃,就去旧货市场淘了个大家伙。
叶玄手腕一抖。
“哐当——!”
那口重达千斤的青铜大钟狠狠地砸在院子中央的大理石地面上。
地面龟裂,碎石飞溅。
恐怖的音浪直接把离得近的几个宾客震得耳膜出血,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
叶玄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眯眯地指着那口钟上面的大字——【奠】。
“纯铜打造,音质浑厚,送钟送终,一步到位。”
“李老狗,这份寿礼,你还满意吗?”
全场哗然。
疯了!
这人绝对是疯了!
在李家老太爷八十大寿上送钟?这不等于是在太岁头上拉屎?
坐在主位上的李战,那张红润的老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手里的两颗文玩核桃“咔嚓”一声,直接被他捏成了粉末。
“放肆!”
李家家主李振宗猛地站起来,指着叶玄怒吼:“你是哪里来的野种!敢在我李家撒野!来人!把他给我剁成肉泥!”
随着他一声令下。
“唰唰唰!”
从后院、回廊、房顶上,涌出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足足三百号死士!
这些人手里拿着统一的精钢砍刀,神情呆滞凶狠,明显是经过特殊药物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
宾客们尖叫着往桌子底下钻,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
叶玄站在那口大钟旁边,看着这乌泱泱冲过来的人群,非但没怕,反而失望地摇了摇头。
“就这?”
“我还以为能有点像样的开胃菜,结果全是这种靠吃药堆出来的残次品。”
“没劲。”
话音未落,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死士已经举刀劈了下来。
叶玄动都没动。
他只是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身旁那口千斤重大钟的边缘。
五指扣入铜壁,手臂肌肉绷紧,一条条青筋暴起,皮下有赤红色的光芒流转。
【龙象镇狱体】第一重封印,开!
“起!”
叶玄暴喝一声,单手抡起那口巨大的铜钟,把它当成了棒球棍,对着人群就横扫了过去。
“呼——”
空气被撕裂的爆鸣声让人头皮发麻。
“砰砰砰砰砰!”
那十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死士,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直接被铜钟撞成了肉泥,倒飞出去,撞倒了一大片后面的同伙。
鲜血在这个豪华的庭院里炸开,染红了地面。
“来啊!继续!”
叶玄越打越兴奋,那口千斤重的铜钟在他手里舞得虎虎生风。
“当!当!当!”
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和沉闷的撞击声。
这根本不是战斗。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这是满级大号在新手村开无双割草。
不到两分钟。
三百名死士,全躺下了。
有的挂在树上,有的镶在墙里,有的在假山上spy行为艺术。
院子里血流成河,原本喜庆的寿宴现场,现在比乱葬岗还吓人。
叶玄把沾满鲜血的大钟往地上一杵。
“咚——”
余音袅袅。
他站在尸山血海中间,掏了掏耳朵,看着已经吓傻了的李家人,一脸无辜。
“别误会,我这人平时很讲文明的。主要是你们这群狗太吵了。”
李振宗双腿发软,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这他妈还是人吗?!
那可是千斤重的大钟啊!就算是起重机也没这么灵活吧?
“请供奉!快请两位宗师供奉!”李振宗扯着嗓子尖叫。
“嗡——”
两道强横的气息从内堂冲了出来。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劲风。
“何方小儿!竟敢伤我李家”
左边那个黑衣老者话还没说完,摆出一个极其拉风的起手式,显然是想先报个名号,装一波高人风范。
叶玄根本没听。
“废话真多,赶时间,你们一起上路吧。”
叶玄一步跨出,身形快得拉出了残影。
他直接弃了铜钟,两只手掌变得通红,周围的空气温度攀升,掌心有赤红色火光跳动。
【焚天阳炎】!
“啪!”
“啪!”
两声清脆的爆响。
那两个所谓的宗师级供奉,刚一露面,连招式都没放出来,脑袋就被叶玄一人一巴掌拍了个正着。
没有任何悬念。
两个脑袋直接像烂西瓜一样炸开,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两具无头尸体晃了两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全场窒息。
刚才还在下面瑟瑟发抖的宾客们,此刻连呼吸都忘了。
那可是宗师啊!
整个燕京也就那么几个,平时都被各大家族供成祖宗的存在。
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杀宗师跟拍死两只蚊子有什么区别?
叶玄甚至还嫌弃地在那个白衣供奉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这年头,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自称宗师了?水分太大了,差评。”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锁定在坐在太师椅上的李战身上。
此时的李战,哪还有刚才的红光满面。
老脸煞白,嘴唇哆嗦,裤裆那块布料甚至湿了一大片。
尿了。
这位叱咤风云几十年的李家老太爷,被硬生生吓尿了。
“轮到你了,老寿星。”
叶玄笑着走了过去,那笑容在李战眼里,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恐怖。
“别别过来!我有钱!我有很多人脉!我可以给你一半家产!”
李战惊恐地往后缩,试图往桌子底下钻。
“啪!”
叶玄一把扣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一百多斤的老头,在叶玄手里轻得跟只瘟鸡一样。
双脚离地,李战拼命地蹬腿,眼珠子往外凸,脸涨成了猪肝色。
“钱?我师姐给我的零花钱能把你李家买下来十次。”
“人脉?刚才给你祝寿的那些人,你看现在谁敢帮你说一句话?”
叶玄指了指周围。
那些刚才还在大喊“李家万岁”的宾客,此刻一个个头低得恨不得埋进裤裆里,生怕跟李家沾上一丁点关系。
“当年的叶家,一百三十七口人。”
叶玄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冷。
那种冷,是直接钻进骨头缝里的。
“他们的血,把那个晚上的月亮都染红了。”
“李战,那把火,烧得开心吗?”
李战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不不是我我是被逼的我是刀我只是刀”
“谁是握刀的人?”
叶玄手指微微收紧。
“说。说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不说,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叶玄另一只手突然多了几根细如牛毛的金针。
随手一扎。
那金针直接没入了李战的天灵盖。
“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响彻夜空。
这种痛,是直接作用在神经上的,比凌迟还要痛苦百倍。
“说!我说!我说!”
李战崩溃了。
哪怕是死,他也只想快点死。
“是是一个神秘组织!是他们下令的!叶家有他们要的东西我们李家只是听命行事我是狗!我就是他们养的一条狗啊!”
神秘组织。
叶玄眯起了眼睛。
“证据。”叶玄冷冷道。
“在在我怀里有令牌”
叶玄伸手一掏,从李战的内兜里摸出一块黑漆漆的令牌。
令牌黑色,触手冰凉,上面刻着奇异的花纹,中间有一个古篆体的“天”字,透着一股邪气。
拿到东西,叶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行了,下辈子投胎记得做个好人。哦不对,你这种人,没下辈子了。”
“咔嚓。”
脆响。
李战的脑袋软软地垂向一边,彻底断气。
叶玄随手把尸体往那口倒过来的大铜钟里一扔。
“咣当!”
正好装进去。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叶玄转过身,看着满院子的狼藉和那些瑟瑟发抖的李家余孽。
李振宗瘫软在地,已经吓傻了。
叶玄没再动手杀这些废物,嫌脏。
他指尖弹出一缕赤红色的火苗。
那是【焚天阳炎】的真意。
火苗落在红地毯上。
“呼——”
火焰腾空而起,这火带着金色的光泽,吞噬一切的速度快得惊人。
豪宅、尸体、罪恶,全都被卷进了这滔天的烈焰之中。
叶玄背对着火海,扛着人字拖,一步步往外走。
背后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如一尊刚刚审判完人间的魔神模样。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八点。
“啧,搞得一身血腥味,回去还得洗澡。”
叶玄嘀咕了一句,那种刚才还杀气腾腾的气势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个吊儿郎当的小青年。
至于身后的李家?
从今晚起,燕京再无李家。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叶玄抛了抛手里那块黑金令牌。
“神秘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