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的大手已经扣在她的细腰间。
手背暴起的青筋蜿蜒如虬龙，修长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仰躺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灼灼的目光死死锁着她，眸色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衣衫半敞的胸膛、紧攥的大手、沉沦的目光、粗重的喘息。
所有性张力的元素融合在一起，在狭小的空间里肆意发酵，将每一寸空气都染得暧昧至极。
苏玥满意地低笑一声。
她微微俯身，将柔软的身子尽数贴在那坚硬滚烫的肌理之上……
月光下。
两人的身影彻底融为一体。
窗外，是沉沉睡去的夜色城市。
万家灯火渐次熄灭，星空沉默俯瞰万世。
窗内，一灯如豆，光影摇曳，映照着这满室骤然升腾的、无需言说却汹涌澎湃的旖旎柔情。
空气仿佛被点燃。
只剩那未尽的勾人春色，在某人身下眼中无限地缠绵，缱绻。
寂静中酝酿着比酒意更醉人的风暴。
爱意融化在滚烫的呼吸里。
淹没在随之而来的、更深沉的夜色之中。
……
……
第二天。
冬日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透过厚重的绒布窗帘缝隙。
在床尾的驼色羊绒地毯上投下一道亮得晃眼的光带。
光带里浮着几缕细小的尘埃，慢悠悠地打着旋儿。
那道金亮恰好落在苏玥的眼睫上，暖融融的，却又带着点刺眼的痒。
她是被喉咙里的干涩唤醒的。
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蒙了层细沙，吞咽时带着轻微的灼痛感，连带着舌根都泛着红酒残留的微涩。
昨夜的酒意像是没散尽的雾气，沉在四肢百骸里，让她浑身都透着股绵软的倦意。
甚至一时让她自动忘却了大腿之间过度的酸痛。
直到她微微蜷了蜷腿，那股细密的酸胀才漫上来，惹得她眉心轻轻蹙起。
果然，红酒喝多的一个最大问题，就是第二天一定会头疼。
像有把钝头锤子在她的太阳穴里一下下凿着，力道不算重，却带着执拗的频率，一下下敲在神经上。
带着密密麻麻的酸胀感，从额角蔓延到后脑勺。
连带着眼窝都泛着酸涩。
只能虚虚地眯着一条缝。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尖刚触到皮肤，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裹挟住。
眼前的晨光都晃成了一片模糊的金白。
耳边嗡嗡地响着，像是还残留着昨夜的低语。
窗外隐约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夹杂着远处江面上货轮经过的低沉汽笛声。
细碎的声响裹着冬日清晨特有的清冽气息，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带着点湿润的水汽，却丝毫没扰到卧室里的静谧。
床头柜上的香薰蜡烛燃了半截，残留着淡淡的甜橙香气，和空气里未散尽的酒气、沐浴露的清甜糅合在一起，酿成一种格外缱绻的味道。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微微侧头。
撞进眼底的是身边人沉静的睡颜——
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清冷的眉眼在晨光中柔和了许多。
连平日里紧蹙的眉心都舒展着，透着几分难得的慵懒。
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然还沉在深度睡眠里。
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和他身上惯有的青草香气，混合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那气息拂在她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惹得她脖颈的绒毛轻轻颤了颤。
苏玥腰间还缠着一只温热的大手。
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安稳，掌心静静地覆在她的小腹上。
那股温热，暖得她几乎要重新陷进睡意里。
她动了动，想悄悄起身找水喝。
却害怕惊扰了身侧沉眠的男人。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腿，膝盖刚蹭到他温热的小腿，就下意识地僵住。
等了几秒，见他呼吸依旧绵长均匀。
才敢试着轻轻挣动那只圈着她的手臂。
就在这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床尾的地板。
脸颊倏地泛起热意——
只见那柔软的驼色羊绒地毯上一地狼藉，像是被狂风席卷过一般。
她昨晚穿的蕾丝内衣被揉成一团，精致的肩带还勾着季教授的领带。
那领带的一端缠在她细巧的肩带上，打了个松散的结，另一端垂落在换衣凳边缘，随着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风，轻轻晃了晃。
西裤被随意搭在床脚的扶手上，裤脚还沾着一点夜露的湿痕。
散落的贴身衣物静静地躺在光带里，像是一幅肆意挥洒的画，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放纵与旖旎。
零碎的画面瞬间在脑海中炸开。
她的思绪猝不及防被拽回昨夜的沙发。
暖黄的落地灯晕着朦胧的光，两人的衣服褪去大半，她带着醉意呢喃沙发太硬，腰硌得慌，话音未落，就被他喘着粗气打横抱起。
然后稳稳托着她，脚步急促地往卧室走去。
卧室里，连灯都没来得及开。
月光趁机溜进来照在床榻上。
淌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淌过她泛红的眼角。
成了这场缱绻里最好的音乐背景板……
那些画面带着灼人的温度，在脑海里翻涌，苏玥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碎肋骨。
方才就干涸的喉咙更紧了，连吞咽都带着涩意。
她咬着下唇，指尖悄悄抵住他的胸膛，想借着一点力道抽出身子，去床头柜摸那杯温水。
不料鼻尖一侧，蹭到了他的侧脸。
温热的触感相贴的瞬间，苏玥猛地顿住，连呼吸都放轻了。
身旁的人似乎被这一点细微的触碰惊扰，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低的呓语。
圈着她腰的手臂非但没松，反而下意识地收紧。
将她更紧地揽进怀里，让她的后背完全贴紧他温热的胸膛。
他没有睁眼，长睫还在眼睑下投着浅浅的阴影，嘴角却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
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沙哑低沉，嗓音裹着暖意，拂在她的耳畔。
“怎么了，饿了吗？”
苏玥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没有，想喝水。”
冬日的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帘缝隙的光带也随之移动，温柔地笼罩着相拥而眠的两人。
连同地上那片狼藉，都染上了一层温暖而暧昧的光晕。
“好，马上起床。”他宠溺答着，又猛闭了下眼睛。
在苏玥头顶轻轻蹭了蹭，仿佛在汲取能量一般。
“不急，那就再陪季教授睡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