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祥名等人在许铎和傅衢的配合下,小心翼翼地将贺尽灼抬上了飞机。
临行前,程洁满脸担忧,拉住许铎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许医生啊,你一定要多费费心,照顾好尽灼啊。”
飞机即将起飞之际,远处一大一小两抹身影,正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跑来。
“老爷,夫人!”符昼紧紧牵着沈印礼的小手,脚步匆匆,大声呼喊着,“许医生!”
众人纷纷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符昼正准备挨个给沈印礼介绍在场的人,沈印礼却奶声奶气地仰起头,脆生生地说道:“符昼叔叔,我都认识。”
随后,他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次喊道:“祖父,祖母,姑姑,傅叔叔,许铎叔叔。”
这一喊,瞬间让贺祥名和程洁喜笑颜开,激动得眼泪都夺眶而出,忙不迭地拍手叫好。
程洁满心欢喜地伸出双手,想要将沈印礼抱起来,可小男孩却机灵地躲开了,很明显,他并不想与他们有肢体接触。
程洁的手就这么尴尬地悬在半空。
偌大的私人飞机场,陷入了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
“符昼,这个时间,礼礼不是应该在幼儿园吗?”许铎率先打破了僵局,一脸疑惑地问道。
“哦,许医生。小少爷说一定要我带着他和四爷一起出国,还说无论如何都希望四爷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符昼赶忙解释道。
贺祥名和程洁听闻,想都没想便坚决不同意。
贺祥名赶忙蹲下身子,试图哄骗沈印礼,脸上堆满了笑容:“礼礼啊,家里有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呢,你就听爷爷的话,别跟着……”
“祖父,我尊称您一声祖父,可不代表,您真的就能以祖父的名义,来管束我。”沈印礼往后退了一步,与贺祥名拉开了一段距离,小脸紧绷,眼神中透着倔强,“而且我不喜欢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来约束我的自由。”
说完,他不再给贺祥名他们说话的机会,像个小大人似的,自顾自地屁颠屁颠跑上了飞机。
贺祥名和程洁看着孙子如此疏远自己,心里像被刀绞一般难受,却又实在无可奈何。
贺初瑶见状,气得直跺脚,手指着飞机,愤愤不平地指责道:“爸妈,那小子竟然敢对你们这么说话!看我不好好治治他!”
说罢,她气冲冲地朝着飞机走去,准备把沈印礼从飞机上拉下来。
贺祥名赶忙阻拦,大声说道:“行了,初瑶。别耽误了你哥哥的时间。”
贺初瑶满心不满,嘴里嘟囔着,却还是不情不愿地退了回来。
程洁又嘱咐了许铎几句,便只能目送一行人离去。
等人都走后,贺初瑶再也忍不住,将内心的不满一股脑儿发泄了出来:“爸,那小子这么小就对你们这么没礼貌,现在不狠狠教训他,等他长大了,还不得把天给掀了!”
“初瑶,礼礼在外头吃了那么多年苦,对我们有怨气也是人之常情啊。”程洁轻轻拉过她,母女俩一边走,一边轻声谈心,“他能不计前嫌,陪着你哥哥出国,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就算要教育他,也轮不到我们啊。”
贺初瑶小声嘟囔着:“他亲妈那样的,也教育不好他。”
“初瑶你说什么?”程洁没听清她的话,侧过头,想让贺初瑶重复一遍。
贺初瑶立马靠上程洁的肩膀,小孩子似的撒着娇:“我说妈妈教育得对。”
……
在沈未饶的精心治理下,贺氏旗下的津宜集团逐渐恢复了往日的辉煌,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沈未饶也再次回到了工作室,继续从事她热爱的鉴宝工作。
然而,沈印礼随贺尽灼他们一起出国的事情,终究还是没能瞒住她。
她又实在拿沈印礼这个鬼灵精没办法,许铎也多次叮嘱她,要保持平和的情绪,别太着急上火。
但沈印礼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跟着出国了,她心里既生气又担忧,整天愁眉不展。
温扶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轻声安慰道:“未饶姐,礼礼都已经出国有一个月了,您再这么担心下去,身体可吃不消啊。您得先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行。”
“唉。都怪我从前对礼礼疏于管教,才造成了如今这种局面。”
沈未饶轻轻推开温扶桑递过来的水杯,满脸自责,眼神中尽是懊悔。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沈印礼身边有符昼和许铎他们陪着,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未饶姐,您就别再生气啦。”温扶桑继续安慰着她,还开动脑筋给她出主意,“您可以让许医生或者符先生,每天给您发些礼礼的照片和视频呀。
这样,您既能知道礼礼每天的情况,也不算对礼礼有过多的管束,您觉得呢?”
沈未饶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办法:“不行,许铎和符昼此去国外,主要是为了贺尽灼的病情,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不能因为礼礼的事,耽误他们的时间。”
沈未饶撑着头,苦苦思索了许久,又说道:“这样吧,你去问我师傅要一张国泉居鉴宝大赛的邀请函,就说我同意参加。”
“好的,未饶姐。”温扶桑痛快地应下,转身便立马去做准备。
她刚起身,不经意间感觉窗外似乎有个人影在来回走动,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太确定地跟沈未饶确认:“未饶姐,外面是不是有个人啊?”
沈未饶闻言,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果然也看到了那个躬着腰,腿脚似乎不太灵便,头发披散着的模糊身影。
沈未饶赶忙轻声安慰温扶桑:“别怕,有我呢。”
说着,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具,当作防护武器,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走去。
她轻轻打开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个人,衣服破破烂烂的,还缺了一根食指,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男是女。
外面的人见门突然开了,像是受到了惊吓,慌张地回过头,连忙将头发全部糊到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