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旅团主力覆灭、旅团长自戕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在风暴团根据地,消息所到之处,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军民士气高涨到了顶点。而在日占区的县城、据点,尤其是在日军华北方面军高层,则无异于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引发了剧烈的震动和难以置信的恐慌。
八路军总部,老总拿着前线发来的捷报,反复看了三遍,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脸上却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激动:“好!好个林峰!好个风暴团!全歼日军一个精锐旅团!击毙旅团长!这是抗战以来前所未有之大捷!这是要捅破天了啊!”
参谋长也笑得合不拢嘴:“老总,这下子,咱们八路军可是在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面前,都露了大脸了!看谁还敢说我们游而不击!风暴团这一仗,打出了咱们的威风,打出了咱们的底气!”
“立刻通电嘉奖!不!我要亲自给林峰同志发电报!另外,将此次大捷的消息,迅速通报各根据地,通报重庆,通报全国!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中国人,是不可战胜的!” 老总意气风发,连日来因日军重兵围剿带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与八路军总部的欢欣鼓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死寂与震怒。
司令官多田骏面色铁青,握着战报的手因为极度愤怒而剧烈颤抖着。吉野旅团,一支齐装满员的精锐野战旅团,竟然在短短数日之内,被一支名不见经传的八路军部队全歼,连旅团长都玉碎了?!这简直是帝国陆军史上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八嘎呀路!吉野这个蠢货!无能!废物!” 多田骏将战报狠狠摔在桌上,咆哮声在司令部内回荡,“还有这个风暴团!这个林峰!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和战斗力?!查!给我彻查!”
“哈依!” 一众高级将领垂首肃立,冷汗涔涔。风暴团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尤其是那场诡异的“火雨”和突然出现的坦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带来了巨大的恐惧和不安。
“司令官阁下,” 一个参谋小心翼翼地说道,“吉野旅团覆灭,冀中东部地区皇军力量出现巨大真空,风暴团势必趁势扩张。是否……是否需要从其他方向抽调兵力,对其进行重点清剿?”
多田骏眼神阴鸷,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走到巨大的华北地图前,死死盯着杨各庄的位置。
“不!” 他最终做出了一个艰难而冷酷的决定,“暂时……停止对风暴团的大规模军事行动。”
“什么?” 众将领愕然。
“吉野旅团的失败,说明这支风暴团绝非寻常土八路。在没有弄清他们的底细,尤其是那种能够召唤‘火雨’的武器来源之前,贸然投入更多兵力,很可能重蹈覆辙!” 多田骏毕竟是老牌指挥官,在极度的愤怒之后,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必须谨慎。
“命令!” 他沉声道,“冀中周边各部,收缩防线,固守重要城镇和交通线,避免与风暴团进行野外决战!同时,命令特高课,动用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搞清楚风暴团的所有情报!他们的武器来源,他们的指挥官林峰,他们的兵力构成,他们的一切!我要知道,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多田骏选择了暂避锋芒,转入更深层的情报战和对峙。这无疑是对风暴团实力的一种变相承认,也给了风暴团宝贵的喘息和发展时机。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日军高层被迫调整策略,风暴团上下欢庆大捷、消化战果之际,一场新的、更为隐蔽的危机,却悄然从另一个方向逼近。
重庆,黄山官邸。
一份关于八路军某部“风暴团”在冀中全歼日军吉野旅团的详细战报,被摆放在了委员长的案头。穿着长衫的委员长仔细阅读着报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手指却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良久,他放下报告,对侍立一旁的戴笠缓缓说道:“雨农啊,这个林峰,你怎么看?”
戴笠微微躬身,语气谨慎:“校长,此事颇为蹊跷。八路军一部,竟能全歼日军一个精锐旅团,其战力简直骇人听闻。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个风暴团装备极其精良,拥有大量自动火器,甚至可能拥有重炮和坦克。其来源……十分可疑。而且,他们在其控制区推行一套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政策,深得底层民众拥护,其志……恐怕不小。”
委员长冷哼一声,目光锐利:“装备来源可疑?无非是苏俄在后面捣鬼!或者……是美国人也开始两面下注了?这个林峰,能打仗是好事,但若不能为我所用,反而在敌后坐大,将来必成心腹之患!”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山色,语气转冷:“给冀察战区的相关部队发密电,让他们‘关注’一下这个风暴团的发展。必要时,可以采取一些‘限制’措施。绝不能让共产党在敌后再培养出一支不受控制的强大武装!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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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学生明白!” 戴笠心领神会。所谓的“关注”和“限制”,背后隐藏的,是拉拢、分化、乃至军事摩擦的杀机。
几乎在同一时间,晋绥军驻地。
楚云飞也收到了关于风暴团大捷的详细通报。他独自一人站在地图前,久久凝视着冀中那个已经被他圈红了无数次的地点,脸上神色复杂无比。
钦佩,有之。能全歼日军一个旅团,这是何等惊人的战绩!他楚云飞自诩骁勇,也未曾取得过如此辉煌的胜利。
忌惮,更有之。风暴团的崛起速度太快,实力膨胀得太惊人。那个林峰,用兵如神,手段莫测,更拥有令人匪夷所思的装备来源。这样的人,这样的部队,若为友,自然是抗战幸事;若为敌……楚云飞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拿起笔,在一张信笺上写下“峰兄钧鉴”四个字,却又停下,将信笺揉成一团。此刻,任何言语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来人!” 他最终对副官吩咐道,“加强与我防区接壤地带的侦察和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与风暴团部队发生摩擦。另外……想办法,给林峰送一份贺礼去,就以我个人的名义。”
他选择了一种谨慎的观望和有限的示好。在未来的惊涛骇浪中,他需要为自己和麾下的将士,留有余地。
外界风云变幻,暗流涌动,而处于风暴眼的杨各庄,此刻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巨大的胜利带来了空前的收获。堆积如山的日军武器弹药、粮食被服、医疗药品、通讯器材,极大地充实了风暴团和根据地的家底。那些崭新的三八式步枪、歪把子机枪、掷弹筒,甚至几门完好的九二式步兵炮,让刚刚经历了血战、装备损耗不小的战士们喜笑颜开。
“哈哈哈!发财了!这回真他娘的发财了!” 李云龙看着仓库里堆积的物资,眼睛都快笑没了,围着王雷打转,“老弟,不,司令员!你看这么多家伙,怎么也得分咱老李一点吧?我也不多要,那几门步兵炮,还有那些歪把子,给我老李补充补充就行!”
王雷看着李云龙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老李,瞧你那点出息!这点缴获就让你乐成这样?放心吧,所有缴获统一分配,肯定少不了你新一团那份!不过,咱们的眼光要放长远点。”
他拍了拍身边一辆刚刚缴获、正在被工程技术人员研究的日军无线电侦测车,语气变得深沉:“鬼子这次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明的不行,他们就会来暗的。接下来的斗争,可能会更加复杂。”
老马点点头,补充道:“司令员说得对。总部也发来提醒,要我们警惕日军的报复和特务渗透,同时……也要注意来自其他方面的压力。” 他话没有说透,但在场的高级指挥员都心领神会。
赵刚扶了扶眼镜,说道:“当前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消化胜利果实,整训部队,巩固根据地。这次参战的新兵和整编过来的地方武装,需要尽快融入。军工生产也要抓紧,不能总是依赖缴获。”
“没错。” 王雷肯定道,“我们已经打开了局面,接下来,就是要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把我们的根,扎得更深,更牢!”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铿锵:“告诉全体同志们,胜利值得庆祝,但绝不能骄傲自满!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我们要用更强大的实力,迎接一切来犯之敌!让风暴团的旗帜,永远飘扬!”
就在王雷进行战略部署的同时,在根据地边缘,一个刚刚被分配了崭新三八大盖的新兵,爱不释手地摸着枪身,对身边的老兵兴奋地说:“班长,咱们这下可阔气了!这么多新枪!”
那老兵叼着烟卷,眯着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吐了个烟圈,慢悠悠地说:
“这才哪到哪儿啊?小子,跟着司令员好好干,这才刚开席,硬菜啊,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