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天成痛呼一声，匕首脱手落地。
楚天则顺势一脚踢在他膝窝，王天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公子，我本不愿伤人。”楚天则冷冷道，“但你动刀在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你敢打我！”王天成又惊又怒，“我爹是六品官！我要让我爹抄了你的医馆，把你关进大牢！”
楚天则松开手，退后两步：“王公子请便。不过在下提醒一句，昨夜你在名花楼之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对令尊的官声也不太好。”
王天成脸色一变：“你你威胁我？”
“不敢，只是陈述事实。”楚天则淡淡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如何？王公子请回吧。”
王天成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变幻不定。他看着楚天则手臂上流血的伤口，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家丁，知道自己今天讨不了好。但他堂堂官家子弟，何时受过这种气？
“好，很好！”王天成咬牙切齿，“楚天则，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他狠狠瞪了柳若若一眼，带着家丁灰溜溜地走了。
医馆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楚天则和柳若若两人。
“楚哥哥，你的手臂！”柳若若急忙上前，看着楚天则流血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不关你的事。”楚天则摇摇头，走到药柜前，取出金疮药和纱布，“王天成这种人，迟早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让我帮你包扎。”柳若若接过药品，轻声道。
楚天则本想拒绝，但看到柳若若眼中的坚持，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柳姑娘了。”
两人在诊桌前坐下，柳若若小心翼翼地撕开楚天则左臂的衣袖。伤口不深，但较长，从肘部一直划到手腕附近，鲜血仍在渗出。
柳若若先用清水清洗伤口，她的动作轻柔细致，生怕弄疼了楚天则。清洗完毕后，她撒上金疮药粉，然后用纱布仔细包扎。
“楚哥哥，对不起。”柳若若低声道，“我真的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楚天则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问道：“柳姑娘，你今日来找我，真的只是为了‘看病’吗？”
柳若若手上一顿，随即继续包扎：“楚哥哥为何这么问？”
“王天成虽然纨绔，但不会平白无故来我的医馆。”楚天则平静地说，“除非有人告诉他你在这里。而能够知道你在哪里的，只有群芳苑的人，或者你自己。”
柳若若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楚天则继续道：“柳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王天成对我有怨气，也知道他一直在追求你。你今日来我这里，又恰巧被他‘撞见’，这未免太过巧合。”
柳若若沉默片刻，终于轻声道：“楚哥哥果然聪慧。是，是我让人通知王公子的。”
“为何？”楚天则问，语气中并无责备，只有好奇。
柳若若包扎完毕，抬起头，眼中已有泪光：“因为我想知道，楚哥哥是否真的在乎我。”
楚天则一愣。
柳若若苦笑道：“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楚哥哥。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每次看到楚哥哥对那些青楼女子温和有礼，对我也是一视同仁，我就嫉妒，我就难过。我想知道，如果我有危险，楚哥哥会不会保护我。”
“所以你故意引王天成来？”楚天则皱眉，“柳姑娘，这太危险了。万一我刚才打不过他们”
“我知道楚哥哥会武功。”柳若若打断他，“我见过楚哥哥救人的样子。”
楚天则心中一震：“你见过？什么时候？”
柳若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三个月前，城南失火，楚哥哥一个人从火场里救出了五个人。那时候我就知道，楚哥哥不是普通人。”
楚天则沉默。三个月前的那场火灾，他确实出手了。但当时场面混乱，他以为自己做得隐秘，没想到还是被人看到了。
“楚哥哥，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柳若若低声道，“我不问，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楚哥哥心里有没有一点点我的位置？”
楚天则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柳若若聪明、美丽，对他一片真心。若在前世，这样的女子主动表白，他恐怕早已心动。但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京城，他连自己的身世都搞不清楚，又怎能轻易许下承诺？
更何况，昨夜之事让他明白，自己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漩涡。皇子、贵妃、玉佩、身世之谜每一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将柳若若也拖进来？
“柳姑娘。”楚天则轻声道，“你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而我我只是个大夫，给不了你想要的。”
柳若若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楚哥哥是嫌弃我的出身吗？”
“不，绝对不是。”楚天则急忙道，“只是我现在自身难保，不想连累你。”
“连累？”柳若若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楚哥哥遇到了什么麻烦？是王公子吗？还是”
“比那更严重。”楚天则苦笑，“柳姑娘，听我一句劝，离我远点。和我走得太近，对你没有好处。”
柳若若却坚定地摇头：“我不怕。楚哥哥，若若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懂得情义二字。既然认定了楚哥哥，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若若都愿意陪你一起闯。”
楚天则心中感动，却更加担忧。他正想再劝，医馆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就是这里！给我围起来！”
两人向外看去，只见医馆外来了十几名官差，为首的是一名留着八字胡的捕头。王天成跟在那捕头身边，指着医馆内大声道：“李捕头，就是这里！那楚天则行医不端，猥亵妇女，还打伤我和我的家丁！”
李捕头手一挥，官差们立刻将医馆围了个水泄不通。
“楚天则，出来！”李捕头喝道。
楚天则心中一沉。没想到王天成动作这么快，这才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官差叫来了。看来他那个六品官的爹，确实有些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