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被困在徐长生布下的“指地为牢”光笼之中,周身魔气翻滚冲撞,却如同撞在无形的铜墙铁壁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反震得他气血翻腾,那纯粹由能量构成的蓝色光痕纹丝不动。齐盛小税徃 已发布醉辛蟑劫
他脸上那漆黑的眼眶剧烈收缩,显示出内心的惊怒交加。
叶枫肩膀上的黑猫也焦躁不安。
它弓著背,毛全部炸开,尾巴高高竖起,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徐长生,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但它不敢动,光笼的压制力让它本能地感到恐惧。
眼见遁走无望,叶枫眼中凶光一闪,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盯着徐长生看了几秒,忽然,眼睛深处黑光闪过,周身的魔气骤然向内一缩,随即以更狂暴的姿态向外爆发,但这次并非冲击光笼。
而是化作数道细若游丝、几乎融入光线的黑色流光,如同拥有生命般,闪电般射向偏厅的方向。
很微弱,很快,几乎看不见。
但徐长生看见了,白夜也看见了。
“不好!”
白夜低呼一声,转头看向侧厅。
侧厅的门还开着,从客厅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叶明道、叶清、叶婉三人还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像是被施了法,处于待机状态。
但就在叶枫眼睛黑光闪过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三人的身体同时一震。
紧接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他们身上冒了出来。
不是从口鼻,是从皮肤毛孔里渗出来的,很细,很淡,像是汗蒸发成的水汽,但颜色是黑的。
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缠绕着三人的身体,盘旋上升。
然后,三人的眼睛睁开了。
不是慢慢睁开,是猛地睁开。
眼白和瞳孔的界限消失了,整个眼球都变成了黑色,和叶枫一样的漆黑,深不见底,没有一丝光。
他们从沙发上站起来。
动作很僵硬,很不协调,像是刚学会走路的木偶。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像是很久没上油的机器。
他们走出侧厅,来到客厅。
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叶明道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泥里。
叶清身体前倾,手臂垂在身前,手指微微弯曲。
叶婉走得最慢,但眼睛一直盯着徐长生,眼神空洞,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恶意。
三个人,三双完全漆黑的眼睛,就这样站在客厅里,站在光笼外面,站在徐长生和叶枫之间。
徐长生看着这一幕,挑了挑眉。
“哟,”他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意外,“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一手。控制了叶家所有人?怪不得你说什么他们都信,说什么他们都听。”
他顿了顿,摇摇头,一脸惋惜:“不过啊,这手段挺糙的。看来那域外天魔也不怎么样嘛,种魔气控制人,结果被你截胡了,太没技术含量了。
叶枫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叶家三人,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有得意,有嘲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
徐长生懒得猜他在想什么。
他转头对白夜使了个眼色。
“叶子,”徐长生说,语气很随意,“这几个交给你了。小心点,别弄坏了。毕竟是人质,虽然现在不太像人了。”
“明白,老大。”
白夜应声而动,眼神锐利。
他打了个手势,身边几名早有准备的特殊部门队员立刻如猎豹般扑出。
这些队员显然经验丰富,面对状若疯魔的叶家人,没有丝毫慌乱。
他们手腕上佩戴的用雷击木或蕴含阳刚正气材料制成的手串瞬间亮起微光,形成一层薄薄的护体罡气。
同时,他们出手如电,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著破邪的灵光,精准无比地点向叶明道三人的眉心印堂穴。
那是操控类邪术常见的中枢节点!
“定!”
“敕!”
几声低喝响起。
被点中眉心的叶家三人,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僵立在原地,眼中的黑气剧烈翻涌,却无法再驱动身体。
队员们迅速掏出特制的编织了符咒的绳索,熟练地将三人捆了个结结实实,任由他们在地上如同离水的鱼一般挣扎嘶吼。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超过十秒钟。
干净利落,专业高效。
徐长生看着,满意地点点头。
他转过头,好整以暇地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回光笼内的叶枫身上,脸上带着那种阳光开朗大男孩般的笑容,咧嘴一笑。
“喂,这就是你的底牌?”
徐长生问,语气里带着调侃,“好像也不怎么样嘛。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活,一起使出来呗?就这点操控行尸走肉的小把戏,可不够看啊。
现在乖乖束手就擒,把你知道的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你少受点罪。要是等我把你扭送到特殊处理部门的大牢里,那里面的招待套餐,可不是你这细皮嫩肉能享受的。”
光笼另一侧,叶凡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脸色发白,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他看看地上被捆住的叶家人,看看光笼里的叶枫,看看肩膀上的黑猫,看看徐长生,看看特殊部门的成员
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在这家待了两年。
两年里,他每天都生活在这里,吃在这里,睡在这里,每天面对这些人——叶明道,林淑仪,叶清,叶婉,叶枫。
他以为他了解这个家。
虽然不受待见,虽然被冤枉,被排挤,被欺负
但他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家庭矛盾,只是亲儿子和养子之间的争斗,只是人心偏颇的问题。
可现在
魔气?黑猫?猫妖?域外天魔?指地为牢?特殊部门?
这些词,这些事,这些画面,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
为什么?
为什么叶家所有人都被魔气控制了,只有他没事?
为什么林淑仪、叶明道、叶清、叶婉,甚至叶枫,都中了招,偏偏他这个最不受待见的、最被排挤的、最被欺负的人,一点事都没有?
难道那些人留着他,就是为了折磨他取乐?
就像猫捉老鼠,捉到了不马上吃掉,而是玩够了再吃?
叶凡想到这里,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叶枫看到自己最后的暗棋也被轻易化解,脸上那漆黑的眼眶似乎都透出了一股绝望的死灰色。
他所有的底牌都已出尽,在绝对的实力和准备面前,他就像一个蹩脚的小丑,所有的挣扎都成了笑话。
他低下头,看向跳到在自己脚边,因为魔气爆发而有些萎靡的黑猫“黑炭”。
突然,一段晦涩阴邪的咒文碎片,闪过他因为修炼魔气而混乱的脑海。
那是一个需要献祭大量生灵血气才能发动的禁忌之术,代价极大,但或许能撕裂这该死的牢笼!
绝望之中,叶枫猛地抬起头,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瞪”向徐长生,声音嘶哑癫狂:
“不!我还没有输!我还有最后的底牌!”
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狰狞,伸手就朝着脚边的黑猫抓去,看那架势,竟是要将这陪伴他许久的黑猫作为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