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妞正好借着这个话头,把李小满如何被道长收养后如何长大,又是如何回来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跟老母亲,弟弟弟媳还有两个晚辈说了一遍。
“唉!说起来也是悔不当初啊!当年就该拽住那道长问个清清楚楚,他住何方,姓甚名谁,也不至于让小满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其实离咱们也不远。”马大妞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自责。
“谁说不是呢!我昨晚听大姐一说这事儿,肠子都悔青了!”马石头也在一旁附和著老娘,试图表达一下自己的悔恨之情。
谁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老太太一个大大的白眼直接飞了过去,那眼神,仿佛在说:“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早干嘛去了?”
马石头顿时就蔫了,不敢再吭声。
吃过午饭,马大妞原本打算带着李小满一起回去。可看看自家老妈那恨不得把李小满拴在裤腰带上的架势,就知道这事儿怕是行不通。于是她把李小满拉到一边,小声嘀咕:
“儿子啊,你看你姥姥这舍不得你的劲儿,妈呢,单位那边也确实走不开,得回去上班。要不你就先在这儿陪姥姥几天?过两天妈休息了,立马就过来接你,好不好?”
李小满一听,心里那叫一个乐呵!舅舅家就在山脚下,他早就想去山上转转了!以前看小说,不都说这年代的山上物产丰富,啥野兔、野鸡、野猪满山跑吗?
而且现在国家好像还没禁止打猎,正好可以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改善改善伙食!他立刻点头如捣蒜:“妈,没问题!我就在这儿陪姥姥,您放心回去上班吧!”
等送走了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马大妞,李小满就算是正式在舅舅马石头家“安家落户”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李小满就被他那个精力旺盛得的表弟马栓柱给拽了起来,说是要带他去个“好地方”玩。在姥姥眼里,李小满虽然个子蹿得高,但毕竟也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嘛!出去玩玩也好,于是也没阻止,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两人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兄弟俩踩着没过脚踝的厚厚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马栓柱所谓的“秘密基地”。
那是一个破得不能再破的土窑洞,墙皮都掉了大半,门口用几根破木头勉强挡着。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几个半大孩子叽叽喳喳、争得面红耳赤的声音。
“狗蛋!你耍赖!刚才明明是我先看见的!”
“牛牛!你才耍赖呢!那明明是我先指出来的!” “招妹,你说!你刚才是不是也看到是我先”
马栓柱一掀挡门的破麻袋片,大大咧咧地喊:“狗蛋、牛牛、招妹!都别吵了!给你们介绍个新朋友!这是我表哥,李小满!今年十二岁”他特意强调了一下年龄,仿佛在炫耀自己有个“大”表哥。6妖看书蛧 追醉辛章劫
“哇!你表哥长得好高啊!比俺哥还高!”叫狗蛋的男孩惊叹道。 “嗯嗯,而且长得真好看!像年画里的娃娃!”叫招妹的小女孩,其实也是个男孩,只是名字娘气了点,他眨著大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李小满。
李小满毕竟灵魂里住着一个饱经沧桑的成年灵魂,应付这几个小屁孩还不是手到擒来?他随便咧嘴笑了笑,说了几句“你们好啊”、“叫我小满哥就行”之类的场面话,就把这几个小家伙哄得服服帖帖。然后他找了个借口,说想自己四处转转,就一个人晃晃悠悠地朝着后山走去。
大雪像一床厚厚的棉被,将整个世界都覆盖得严严实实。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冰凌,偶尔有风吹过,“簌簌”地掉下一团雪沫子,惊得林子里的麻雀“扑棱棱”飞起一片。
李小满在山脚下转悠了半天,雪地上除了他的脚印,干净得连根野兽毛都没看见,更别说什么野兔野鸡了。他不由得有些失望,看来这山脚下的猎物早就被附近的村民给“清剿”干净了。想要有收获,看来得往深山里走走。不过,就他现在这赤手空拳的样子,遇到个野猪啥的,谁给谁当点心还不一定呢!
正琢磨著,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似乎有一座小院。走近了一看,李小满乐了:“咦,这里怎么还有个道观?”
只见那道观门口挂著一块斑驳的木匾,上面依稀能辨认出三个大字——“三清观”。只是岁月无情,“观”字的最后一笔已经掉了,只剩下个歪歪扭扭的“三”和“清”字,孤零零地挂在那儿,透著一股破败和荒凉。
他好奇心起,走上前打量起来。院墙塌了大半,露出里头几间东倒西歪的泥坯房,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散架。道观的大门?早就不知所踪了,只剩下两根朽得快要断掉的木柱子,歪歪扭扭地支棱著,勉强撑著点儿门面。
李小满抬脚走了进去,院子里的杂草枯黄一片,长得比人还高,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打理了。正殿前的香炉裂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殿门虚掩著,他轻轻一推,“吱呀——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殿里的三清塑像也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神像上布满了蛛网和灰尘,有的地方泥都剥落了。供桌是用几块破砖头勉强砌起来的,上面摆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里躺着半块干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窝头,也不知放了多少年,估计狗都懒得闻一下。
李小满对着三清塑像,习惯性地双手掐诀,躬身拜了拜,心里默念:“莫怪,弟子路过,进来瞻仰一番。”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微弱灵气,从那尊老子神像的方向飘散过来。
李小满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停住了脚步!灵气?怎么会有灵气?他精神一振,再次仔细打量起那尊老子神像。他暗暗运转体内那点微薄的灵气,汇聚到双眼,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很快,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老子神像手里握著的那柄木剑上面。那木剑看起来普普通通,就是一块木头雕的,跟神像一样,也落满了灰尘。
李小满一个箭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柄木剑从神像手中取了下来。入手沉甸甸的,比看起来要重不少,而且那股若有若无的灵力,似乎更清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