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了?”蒋凤霞愣住了,“什么意思?那鱼不是你自己钓的?”
“嗨,鱼是他钓的,我在旁边指导的!”王正军有些含糊地说道,然后就把今天钓鱼的经过,以及怎么“许诺”给人家两个姐姐安排工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老伴说了一遍。
“呵呵,”蒋凤霞听完,忍不住乐了,指著王正军的鼻子笑道,“还好意思说!我就说嘛,你天天拿个破鱼竿出去晃悠,我连个鱼鳞都没见你带回来过,今儿个怎么就突然走了狗屎运,钓上来这么大个宝贝!
闹了半天,是人家小伙子钓上来的,你倒好,厚著脸皮要了来,还乐呵呵地帮人家把俩闺女的工作都给安排了!我说老王啊老王,你这只老狐狸,混了一辈子,没想到临了临了,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了,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王正军被笑得老脸一红,耳根子都发烫,但仔细一琢磨,又慢慢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渐渐充满了一丝玩味和欣赏:
“嘿嘿,这小子有点意思。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中日打雀,我这老麻雀,今日却被他这个小家雀给啄了眼睛!不过这小子,机灵,会来事,是个可塑之才!”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李小满左手拎着两条活蹦乱跳的大草鱼,尾巴还在不安分地甩动,引得满街行人纷纷侧目。胸,享受着这份&34;胜利者&34;的荣光,冷不丁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震得手里的鱼都扑腾了两下。
正自陶醉呢,院子里传来二姐李兰花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一股风似的刮过来:&34;哎呀妈呀!这是哪家炖肉呢?香死人了!三妹三妹,赶紧的,再不做饭妈回来又得念叨咱们俩偷懒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兰花的鼻子使劲嗅著,像只被香味勾住的小馋狗,径直就往厨房冲。越靠近厨房,那鱼香味儿就越发勾魂,馋得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李小满无奈地回头苦笑一声,心说:二姐,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
上辈子我李小满是谁?那可是没人管没人问的街头混混,不会做饭早饿死了!这辈子倒好,家里除了盐就是酱油醋,别的调料影子都瞅不见,再说了,马大妞那个护犊子的,能容许她的宝贝疙瘩儿子进这油烟重地?
李小满放下锅铲,盛出两碗奶白色的鱼汤,上面还飘着翠绿的葱花,&34;我怎么就不会了?我在师傅那里,可都是我下厨做饭呢。他顺手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鱼汤递给闻声赶来的二姐和三姐。
姐妹俩小心翼翼地接过碗,吹了吹,抿了一小口,眼睛瞬间就亮了,那鲜美的滋味在舌尖上跳舞,暖乎乎地一直熨帖到心里。
等马大妞和大姐李梅花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被这香味馋住了。小弟做的,马大妞的眼眶&34;唰&34;地一下就红了,拉着李小满的手左看右看,心疼得不行:
李小满被他妈这突如其来的悲情戏码弄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实在受不了那堪比探照灯的心疼眼神,赶紧把工作的事情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转移注意力。
看着三个女人得到自己肯定答复后,竟然抱在一起&34;呜呜呜&34;地哭作一团,李小满表示十分不解: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哭啥呀?他挠了挠头,一脸懵逼地站在旁边,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女人心,海底针啊!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李小满就被二姐李兰花从被窝里给薅了起来。小弟小弟,快点快点,去晚了人家不要我了怎么办?李兰花比自己要出嫁还紧张,催命似的催促著。
姐弟俩一路小跑到了街道办。
街道办里,车小菊早就把介绍信给开好揣在兜里了。见李小满姐弟俩来了,她立马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脸上笑开了花,热情地招呼道:&34;兰花来啦!快,给,这是你的介绍信。
她把一张崭新的介绍信递到李兰花手里,又细细叮嘱,&34;你拿着介绍信,直接去雍和宫大街54号粮油店找张经理,就说是我车小菊让你来的,保准没问题。去了那边可得好好干,踏踏实实的,可不能给咱们街道办丢人!要是在那儿受了啥委屈,或者有人欺负你,别客气,就来找我车小菊,咱们街道办的人,可不能让人随便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