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喜欢,便是奴才天大的福气。”福林连忙跪下,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轰然落地,甚至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激动。这比他当初在夜总会哄得哪个最难缠的富婆开怀大笑、拿到最多的小费,要充实和有意义得多。这是一种凭借真本事赢得认可的价值感。
淑妃心情愉悦,连日来的郁结似乎都散去了不少,她当即对身旁的掌事宫女吩咐道:“春桃,去告诉御膳房,从今往后,本宫的日常饮食,就由福林专司负责。让他不必再回那火上房了,即日起,便留在长春宫小厨房当差。
“娘娘!”那名名叫春桃的掌事宫女闻言,脸色瞬间一变,失声惊呼。她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容貌只能算周正,但眉眼间透着一股长期掌管事务形成的精明和隐隐的刻薄。她入宫已有十年,凭借着会看眼色、懂得逢迎和一定的手腕,好不容易才爬到长春宫掌事宫女的位置,自认是淑妃身边最得力、最可信赖的人,平日里连一些低位份的嫔妃和不得势的太监总管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如今眼见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低贱肮脏的火上房小太监,仅仅凭着一两道看似取巧的小菜,就如此轻易地获得了娘娘如此的青睐和信任,甚至要直接调来长春宫,分走她掌管小厨房、安排娘娘膳食的部分核心权力,这让她如何能忍?强烈的嫉妒和危机感瞬间淹没了她!
“娘娘,这恐怕于礼不合吧?”春桃强挤出笑容,试图劝阻,声音因为急切而略显尖锐,“福林毕竟是净身房出来的低等太监,身份卑贱,未经内务府正式考核调派,直接留在长春宫伺候,怕是会惹人闲话,说娘娘您您御下不严。再者,小厨房已有定例,人手充足,突然加人,只怕只怕会乱了章法,反而不美。”她搜肠刮肚地寻找着理由,眼神不善地瞥了福林一眼。
淑妃微微蹙起秀眉,她性子温和,不喜争斗,但并不代表她没有主见和识人之明。她摆了摆手,语气虽然依旧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福林手艺合本宫心意,能解本宫烦忧,留下他专司本宫饮食,有何不可?内务府那边,本宫自会去知会一声。至于小厨房多一个心思灵巧、手艺精湛的人手,正好你们也轻省些,更能精心伺候。此事不必再议。”
春桃见淑妃心意已决,且语气中已带上一丝不悦,不敢再明着反对,只得咬牙将满心的不甘和怨毒硬生生咽下,低下头,掩去眼中汹涌的嫉妒和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奴婢遵命。”她看向福林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寒冷而致命。
福林将春桃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警铃大作,背后泛起一丝寒意。他知道,自己虽然暂时获得了淑妃的庇护,脱离了火上房的苦海,却也一脚踏入了另一个看不见硝烟、却可能更加凶险的战场。这个春桃,显然是他立足长春宫的第一个,也是目前看来最直接的障碍和敌人。
“奴才谢娘娘恩典!奴才一定尽心竭力,小心伺候,绝不负娘娘信任!”福林再次叩首,态度无比恭顺,语气充满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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