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再一次浮现时,炭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熟悉的医务室里,天花板是蝶屋特有的木质结构。
她虚弱地眨了眨眼,发现床边围满了人。变成人类模样的祢豆子,还有善逸、伊之助、小葵、香奈乎,甚至连富冈义勇先生也在。
“我怎么……”她尝试着开口,却被自己的声音惊得愣住了。
那是一个属于少年的、略带沙哑的男性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她想明白,一旁的祢豆子看到她睁开眼睛,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哥哥!你差点……差点就变成鬼了……”
善逸也在旁边跟着抽抽搭搭地哭。
啊……我难道是回来了吗?
回到了原来的身体里?
回到了原来的那个世界?
炭子心里闪过一丝茫然,他虚弱地抬起手,想安慰妹妹:“不要哭……”
然而,下一秒,他眼前发生的一幕让他瞳孔骤缩。
一直哭哭啼啼的善逸,脸上突然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猛地抽刀,一刀砍下了旁边祢豆子的头颅。
鲜血溅了炭子一脸。
他的心脏象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绞痛无比,但因为身体极度虚弱,他连一声悲鸣都发不出来。
善逸笑着,动作利落地将病房里的其他人一一杀害。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而他则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步步走到炭子的床前。
“炭治郎,”善逸用着平时那种撒娇般的语气,轻声细语地说,“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杀死他们吧?都是因为你啊,因为你没有接受我的感情……”
他的双手冰凉,轻轻放在了炭子的脸颊两侧。
“炭治郎,我爱你,”善逸的眼神狂热而偏执,“你以后,都是我的了。”
炭子的脑子本来在看到祢豆子被杀的时候被愤怒填满,但紧接着,在善逸这番惊世骇俗的告白下,他的愤怒转为了彻彻底底的震惊。
善逸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现在撒盐还来得及吗?
多亏了眼前这个善逸的形象实在太过抽象,炭子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
她立刻意识到,这不可能是现实世界。
这肯定和无限列车那时候一样,是某个鬼的血鬼术,一个能让人陷入梦境的能力。
她咬了咬牙,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归根究底,真正的善逸能杀死在场的谁?
杀小葵,香奈乎肯定不会坐着不动。
杀祢豆子,义勇先生和伊之助还活着呢。
杀义勇先生……
……
这个假设……
算了。
善逸似乎察觉到了炭子的走神,他不满地捧起炭子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炭治郎,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炭子开口:“善逸,你是假的。”
“我是不是假的,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假的善逸说着,闭上眼睛,撅起嘴巴,就朝着炭子的嘴唇凑了过来。
那一瞬间,炭子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一下简直是潜力爆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善逸的腰间抽出了他的日轮刀,毫不尤豫地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划。
意识再一次陷入昏暗。
当炭子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月鸣馆冰冷的地板上。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失望地发现还是那身女式的和服……黑色的,下面有红色的火焰的花纹,祢豆子给她挑的。
她不死心地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
好吧,关键部位并没有变回来。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这才开始认真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们明明刚踢开月鸣馆的大门就倒下了,当时只来得及瞥见里面一片破败腐朽的景象——蛛网密布,木质的地板和墙壁上满是霉斑,空气中都飘着尘埃和腐烂的味道。
但现在,眼前的一切却金碧辉煌。
地板光洁如新,墙壁上挂着华丽的西洋画作,天花板上垂下巨大的水晶吊灯,整个大厅亮如白昼,充满了奢华靡丽的气息。
不死川就躺在她前面不远处。
炭子连忙爬过去,伸手摇了摇他的身体:“不死川先生!醒醒!快醒醒!”
不死川缓缓睁开了双眼。
炭子松了口气,还好,不死川先生没有出事。
然而,下一秒,不死川就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璨烂的笑容,那笑容璨烂得让她心里发毛。
“你很喜欢哥哥的肌肉吧?很想成为哥哥这样吧?”他说着,竟然开始主动脱下身上的队服外套。
炭子:“……”
她真的醒了吗?
这里真的不是第二重梦境吗?
这只鬼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不死川先生到底进入了什么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