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体育馆的后台像座流动的星河,工作人员的对讲机声、乐器的调试声、粉丝的欢呼声混在一起,撞得人耳膜发颤。热巴站在镜子前,银色流苏裙的裙摆扫过地面,碎钻反射的光在镜面上跳成细碎的星。杨大幂正替她系好背后的蝴蝶结,指尖划过冰凉的布料,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时,也是这样,手心的汗把礼服的缎面浸出了深色的痕。
“别抖,”杨大幂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安抚的魔力,“你看这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亮得像能点燃舞台,比阿依古丽闯帝都时还飒。”她从化妆包里掏出支口红,在热巴唇上轻轻点了点,“这个色号叫‘大漠孤烟’,配你今天的呼麦,绝了。”
林风抱着吉他从隔壁休息室走过来,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串粉丝送的青花珠串。“周董在台上试音呢,”他对着热巴扬了扬下巴,“刚听他唱《双截棍》,说等会儿要跟你比谁的尾音更长,输的人请客吃生煎。”
热巴的指尖在裙摆的流苏上轻轻划着,紧张感突然散了些。她想起昨天彩排时,周大伦把她拉到舞台中央,说“这舞台看着大,其实跟草原一样,你站得越稳,风就越听话”。后台的屏幕上,粉丝的应援灯牌已经连成了海,紫色的“幂”、青色的“风”、银色的“热”混在一起,像打翻了调色盘。
王胖子举着个巨大的保温杯冲进来,里面泡着胖大海和枸杞:“热巴,快喝点!润嗓子!”他的卫衣上别着三个应援徽章,是粉丝塞给他的,“外面的‘幂光守护团’和‘热巴后援会’已经开始合唱《风的方向》了,那气势,比剧组的开机仪式还热闹!”
舞台总监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下一首歌,热巴,准备上场!”
热巴深吸一口气,跟着周大伦往升降台走。经过侧台时,杨大幂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记住,不管台下有多少人,你就当是在草原上,对着风唱,对着云唱,对着阿爸的羊群唱。”
升降台缓缓升起时,震耳欲聋的欢呼差点掀翻屋顶。热巴站在舞台中央,看台下的灯牌像片流动的星河,周大伦的电吉他突然炸开第一个音符,《双截棍》的旋律裹着呼麦的粗粝漫开来,野得让人想跺脚。
“快使用双截棍 哼哼哈兮!”周大伦的声音带着标志性的慵懒,却在尾音处突然拔高,像鞭子抽在空气里。
热巴举起麦克风,呼麦的嘶吼冲破喉咙,不是刻意的炫技,是像草原上的鹰啸,带着股天生的韧劲儿。她的裙摆随着动作旋转,流苏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和台下的灯牌交相辉映,像风把星星都卷到了舞台上。
林风坐在侧台的钢琴前,指尖跟着节奏跳跃。他看着热巴在舞台上绽放的样子,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商场遇见她时,那个手忙脚乱递酸奶的女生,此刻像朵被风拂过的格桑花,在聚光灯下开得热烈又张扬。
间奏时,周大伦突然对着热巴挑眉:“敢不敢来段即兴?”
热巴笑着点头,冬不拉的采样突然切入,她踩着节奏跳起了草原的踢踏舞,裙摆扫过舞台的声响,和台下的掌声混在一起,像首没谱的歌。杨大幂站在侧幕,举着手机录像的手微微发抖,屏幕里的人影,比任何剧本里的角色都鲜活。
唱到“习武之人切记 仁者无敌”时,林风的钢琴突然加入,温柔的旋律像给野劲十足的节奏裹了层糖,刚柔相济,像草原的风撞进了江南的雨。台下的粉丝突然亮起手机闪光灯,连成片流动的银河,和舞台上的光交相辉映,暖得让人眼眶发烫。
一曲终了,周大伦搂着热巴的肩膀,对着台下喊:“你们说,草原的风够不够野?”
欢呼声差点把体育馆的顶掀了。热巴对着台下深深鞠躬,麦克风里传来她带着点喘的声音:“谢谢大家,谢谢幂姐,谢谢林老师,谢谢周董……”说到“幂姐”时,她的声音突然软了些,像在跟家里人撒娇。
后台的庆功宴上,周大伦举着香槟笑:“这丫头是块璞玉,雕一雕,能比钻石还亮。”他对着林风碰杯,“你写的旋律有股‘根’的劲儿,跟她的嗓子太配了,就像奶茶配馕,天生一对。”
热巴捧着奖杯,看着杨大幂和林风在角落里说话,灯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撒了层碎金。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幂光守护者”热巴呼麦杀疯了的词条已经爆了,下面的评论刷得飞快——
【“这哪里是新人?这是被唱歌耽误的舞王吧!踢踏舞那段太绝了!”】
【“看林风老师弹钢琴的侧颜!温柔得能掐出水!这组合我能循环到明年!”】
【“幂姐在台下比自己领奖还激动!这是什么神仙师徒情!锁死了!”】
【“《双截棍》草原版已经加入我的健身歌单!跟着跳,减肥效果拉满!”】
王胖子举着块蛋糕跑过来,奶油沾了满脸:“热巴,你火了!刚才有三个代言找上门,都是一线品牌!”他突然压低声音,“其中有个酸奶品牌,就是你之前兼职的那家,说要请你当全球代言人,代言费……税后八百万!”
热巴愣住了,手里的奖杯突然变得很重。她想起那个在商场递酸奶的午后,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和那段日子重逢。
离开体育馆时,魔都的夜风吹得人清醒。杨大幂把件羊绒大衣披在热巴肩上,是用“沪上小馄饨”寄来的线织的,针脚密得像乐谱上的音符:“明天回帝都,咱请王胖子吃生煎,让他敞开了吃,反正有人报销。”
林风拎着热巴的奖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草原上的风》定档了,下个月开播,主题曲《风的方向》的分成,够给新疆捐五间音乐教室了。”
热巴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突然觉得,这场演唱会像个奇妙的开关,把过去和未来连在了一起。那个在兼职展台前局促的自己,那个在录音棚里紧张的自己,那个在舞台上绽放的自己,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只是被风推着,被光照着,慢慢长出了翅膀。
手机在寂静里震动,是阿妈发来的消息,只有张照片——阿爸坐在毡房前,举着手机看演唱会直播,屏幕的光映红了他的脸,旁边的羊群安静地吃草,像听懂了远方传来的歌声。
热巴笑着回复:“阿妈,我没给你们丢人。”
车窗外的霓虹渐渐稀疏,像天上的星星落了下来。她知道,这场魔都的盛宴不是结束,是开始,像《风的方向》里唱的那样,“路还长,风还在,故事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