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航形体教室里，地板被朝阳镀上层金箔。热巴穿着黑色练功服，正跟着老师练习台步，脚踝上的护腕是杨大幂昨天送的，粉紫色的，上面绣着只小小的狐狸。“肩膀再打开点，”老师用教鞭轻轻敲了敲她的后背，“想象自己站在草原上，风从两边过，你的背得像山一样稳。”
热巴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身侧攥成拳。镜子里的自己还带着点生涩，转身时裙摆扫过地面的弧度总不够流畅，不像杨大幂昨天示范的那样，每个动作都像带着风。
“早啊。”杨大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穿着件宽松的灰色卫衣，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形体课结束了吧？‘青丘小狐狸’的妈妈熬了银耳莲子羹，说练形体耗体力，得补补。”
热巴停下动作，脸颊因为运动泛着健康的红：“幂姐。”这声称呼自然得像叫了很多年，昨天签完合同回去的路上，她对着镜子练了不下二十遍，生怕叫得生分了。
杨大幂把保温桶放在休息区的桌子上，掀开盖子时，冰糖的甜香漫开来：“过来喝点，刚练完不能猛灌水。”她看着热巴小口喝汤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刚进圈时，前辈也是这样，在片场给她递暖手宝，教她怎么对着镜头找角度。
“下午有台词课，”杨大幂抽出张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汤汁，“老师是中戏的老教授，特别严格，但教得是真东西。你别怕说错，当年我被他骂得躲在厕所哭，现在还得谢谢他。”
热巴捧着碗，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曜石：“幂姐，你当年也会紧张吗？”她想起昨天看的《三生三世》片花，杨大幂饰演的白浅站在诛仙台上，眼神里的决绝像淬了冰，完全看不出半点怯意。
“怎么不紧张？”杨大幂笑了，指尖划过她发间的碎发，“第一次拍吻戏，我紧张得吃了三碗饭，结果镜头里脸圆得像包子。”她望着镜子里两个交叠的身影，突然认真起来，“但紧张不是坏事，说明你在乎，在乎就会想办法做好，这股劲儿比什么天赋都重要。”
下午的台词课，老教授让热巴朗读《草原上的风》里阿依古丽的独白：“阿爸说，草原的风刮得再大，也吹不散回家的路。可我站在帝都的天桥上，怎么也看不见老家的毡房。”
热巴的声音带着点生涩的颤，却把那种想家又倔强的矛盾感念得格外动人。老教授点点头：“有灵气，但咬字太硬，像草原上的石头。你试试用气息拖着说，像风吹过草地，软中带劲。”
杨大幂坐在教室后排，手里转着支笔，在剧本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风发来的消息：“周董说《双截棍》的reix版想加段女声和声，觉得热巴的声线合适，问她要不要试试？”
她抬头看向讲台，热巴正跟着老教授调整气息，侧脸在阳光下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让她试试，”杨大幂回复，“就算最后不用，多跟周董合作也是学习。”
傍晚的录音棚里，热巴抱着歌词本，紧张得手心冒汗。周大伦戴着墨镜，靠在调音台旁打拍子：“别紧张，就当是在草原上唱歌，对着风唱，怎么舒服怎么来。”
林风坐在钢琴前，指尖弹出段简单的旋律，像给她铺了条柔软的路：“跟着这个节奏，把‘哼哼哈兮’唱得野一点，阿依古丽在草原上骑马时，肯定也这么飒。”
热巴深吸一口气，跟着旋律开口，虽然有几个音跑了调，但那股带着草原气息的鲜活劲儿，像股清流撞进了硬朗的节奏里。周大伦摘下墨镜，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这声线绝了！有点像马奶酒，烈中带点甜！”
录音间隙，王胖子举着手机跑进来，屏幕上是粉丝群的最新动态——
【“‘幂光守护者’前线报！看到热巴妹妹去嘉航上形体课了！穿着练功服超飒！”】
【“‘风语者’扒到了！热巴是电影学院的学霸，专业课次次第一，难怪林老师和幂姐会签她！”】
【“求幂姐多带带新人！当年你带红的几个小花，现在都是顶流了！”】
【“已经开始期待《草原上的风》了！光听名字就觉得会爆！”】
林风把瓶冰镇可乐递给热巴：“唱得不错，比我第一次见周董时强多了。”他想起自己当年在录音棚，紧张得把《初见》的歌词唱错了三段，还是杨大幂在旁边偷偷比口型提醒。
周大伦拍了拍热巴的肩膀：“小姑娘，有潜力。等你剧播了，我请你当演唱会嘉宾，咱现场把《双截棍》改成草原版，保准炸场！”
离开录音棚时，夜色已经漫过帝都的街景。杨大幂开车送热巴回学校，车里放着《青花瓷》的古筝版，清冽的旋律像月光淌过车厢。“学校宿舍关门早，”杨大幂从包里拿出个保温杯，“里面是阿姨煮的羊肉汤，你趁热喝，北方的冬天冷，得暖暖身子。”
热巴捏着保温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突然红了眼眶：“幂姐，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从昨天在商场偶遇，到今天被手把手教戏，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比家乡的火炉还让人踏实。
“谢什么，”杨大幂打着方向盘，语气轻快得像哼歌，“当年我刚进圈时，也有人这么带过我。这圈子看着光鲜，其实坎儿多，有人扶一把，能少走很多弯路。”她转头看向窗外掠过的街灯，“等你以后红了，遇到值得帮的新人，也伸手拉一把，这就算把情分传下去了。”
车停在电影学院门口，热巴解开安全带时，杨大幂突然叫住她：“对了，这是我刚出道时的笔记，里面记了些对着镜头找角度、怎么控制表情的小技巧，你看看或许有用。”
笔记本的封面已经磨得发白，里面的字迹娟秀又有力，某页还贴着张便利贴，是林风的字迹：“别听导演的，你笑起来最好看。”
热巴抱着笔记本，站在路灯下看着杨大幂的车消失在夜色里，保温杯里的羊肉汤还在发烫，像股暖流顺着喉咙，一直淌到心里。她翻开笔记本，某页夹着张照片，是杨大幂刚出道时的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站在摄像机前，眼神里的光和此刻的自己一模一样——带着点怯，却藏着团不肯灭的火。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嘉航新人交流群”的消息，杨大幂刚发了条语音：“明天早上九点形体课，我带早餐过去，想吃什么接龙。”下面跟着林风的消息：“加两份糖油果子，热巴爱吃甜的。”
热巴笑着回复“谢谢幂姐！谢谢林老师！”，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突然在群昵称后面加了个小小的狐狸表情——那是杨大幂的标志，也是她此刻心里最温暖的符号。
宿舍楼下的公告栏里，贴着《草原上的风》的选角海报，热巴的照片被印在角落，旁边写着“新人演员 热巴”。几个路过的同学停下来，指着照片小声议论：“这不是热巴吗？居然签了嘉航！”
热巴把笔记本抱在怀里，抬头望着帝都的夜空，星星稀稀拉拉的，不如草原上的亮，却透着股让人踏实的暖。她知道，从叫出“幂姐”那刻起，自己的人生就像被风拂过的草原，开始有了新的方向，而这条路的起点，站着个愿意为她引路的人，像盏灯，明明灭灭，却足够照亮前行的脚步。
手机再次震动，是杨大幂发来的单独消息：“早点休息，明天见。”后面跟着个狐狸眨眼的表情包。
热巴回复：“幂姐晚安。”
放下手机时，她轻轻摸了摸笔记本里的便利贴，林风那句“你笑起来最好看”的字迹，像颗小小的种子，落在心里，带着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