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的夜带着潮湿的暖意，剧组下榻的酒店房间里，遮光窗帘拉得严实，只留了盏床头灯，昏黄的光在地板上投出一片模糊的光晕。杨大幂刚卸完妆，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正对着镜子摘耳环，镜中映出身后床上躺着的人——林风侧躺着，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似乎在看什么。
“蓉城的蚊子比剧组的跟拍还烦。”她转过身，把耳环放在床头柜上，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刚说完，胳膊上就起了个小红包，她下意识地挠了挠。
林风放下手机，伸手把她拉到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按在她胳膊上的红包处，带着点凉意的指腹打圈揉着：“别动，越挠越肿。”他的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似的，“下午去片场时，看见道具组在走廊摆了艾草，等会儿拿点回来放窗台，能驱蚊。”
杨大幂低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灯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突然想起下午在蓉城影视基地拍的戏——白浅在狐狸洞外等夜华，一等就是三百年，而此刻，身边的人不用等，触手可及。“今天拍诛仙台那场，导演说我眼神里少了点绝望。”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划着他的手背。
“你是没真站在诛仙台上。”林风抬眼，目光撞进她眼里，带着点笑意，“真站上去，别说绝望，估计腿都软。”他顿了顿，指尖移到她下巴处，轻轻抬起，“不过你最后那个转身，裙摆扫过台阶的弧度，比剧本里写的‘决绝’多了三分狠劲，我在监视器后面都觉得疼。”
杨大幂拍开他的手，哼了一声，却忍不住笑：“就你会说。对了，下午粉丝后援会的‘幂风小筑’发微博说，蓉城本地粉丝包了辆应援车，就停在基地门口，全是吃的喝的。”她拿起手机点开微博，屏幕光亮照亮了她的眉眼，“你看这个‘幂幂的小裙子’留言说，给我们准备了蓉城特产的糖油果子，让助理明天拿过来。”
林风凑过去看，手臂自然地圈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窝：“‘风子的吉他弦’也发了，说给我寄了新的琴弦，怕我在蓉城买不到顺手的。”他的呼吸带着点薄荷牙膏的清凉，落在她颈侧，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粉丝比你贴心多了。”杨大幂滑动屏幕，翻到一条评论，“你看‘三生路漫漫’说，今天拍夜戏时，看见你在角落给我泡姜茶，还说咱俩‘公费恋爱’，要去剧组官微底下催发糖。”
林风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带着点麻痒的暖意：“催就催呗，反正咱俩持证上岗，不怕查。”他伸手关掉她的手机屏幕，把人往床上带，“明天还要早起拍晨戏，睡吧。”
杨大幂被他按在床上，头发散了下来，铺在枕头上像匹黑色的绸缎。她侧过身，看着林风关了床头灯，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昏黑，只有窗外蓉城的夜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墙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他躺下来时，床垫轻轻陷了陷，带着一身淡淡的艾草味——下午去道具组拿艾草时沾上的。
“今天拍吊威亚的戏，胳膊勒得有点疼。”她小声说，感觉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胳膊，顺着肌肉线条慢慢按揉，力道刚好能缓解酸痛。
“明天让武术指导调松点威亚带。”林风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低哑，“实在不行就用替身，别硬撑。”
杨大幂没说话，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碰到他的锁骨，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是她给他买的沐浴露，雪松混着点柑橘香，她总说像“刚晒过的被子”。“替身哪有我演得像。”她闷声说，“再说，我可是女主角，哪能总用替身。”
“女主角也得疼自己。”林风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点，“上次在帝都拍淋雨戏，你感冒了一星期，忘了？”
提到那茬，杨大幂有点心虚。当时为了赶进度，她硬是淋着冷水拍了三条，结果转天就发了烧，还是林风半夜跑遍帝都的药店给她买退烧药。“那不是情况特殊嘛。”她嘴硬道，指尖却在他胸口画着圈。
黑暗里，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蓉城的夜不像帝都那么吵，却带着种黏糊糊的温柔，像化不开的糖。林风的手慢慢移到她后颈，轻轻摩挲着，那里有拍戏时戴头套留下的红痕。
“明天拍桃花林的戏，记得戴颈贴，不然镜头里会显。”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道具组说那片桃林是真的，从龙泉驿拉来的桃树，花期刚好，拍出来肯定好看。”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杨大幂抬头，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连桃树从哪来的都清楚。”
“王胖子下午跟道具组的人聊天，我旁听了一嘴。”林风笑了笑，指尖滑到她的发尾，“他还说，蓉城的火锅比山城的辣，等杀青了带你去吃最正宗的那家，据说要排队三小时。”
“那还是算了。”杨大幂想起上次在山城吃火锅，辣得她眼泪直流，林风在旁边笑了半天，结果自己也辣得嘶嘶吸气，“排队三小时，还没吃就饿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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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低低地笑，胸腔的震动让她觉得安心。他突然想起什么，伸手从床头柜摸过手机，打开备忘录：“对了，上午‘风幂后援会’的官微发了条微博，说咱们的粉丝在蓉城搞了个公益活动，给山区孩子捐了批文具，还了咱俩。”他把手机凑到她眼前，屏幕光照亮了她的眼睛，“你看这个‘风里的蒲公英’留言，说要跟我们一起做公益，攒了好久的零花钱呢。”
杨大幂看着那条留言，心里软乎乎的：“回头让助理联系后援会，咱们也加笔钱进去。”她顿了顿，往他怀里靠得更紧，“粉丝都这么乖，咱当偶像的不能掉队。”
“嗯。”林风关掉手机，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手里，她的手总比他凉一点，尤其在蓉城这种潮湿的地方，“明天拍完戏，去给你买个暖手宝，剧组的那个太旧了，不暖和。”
“不用，”杨大幂摇摇头，手指在他手心里画着玩，“你的手就挺暖的。”
黑暗中，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只能听见彼此呼吸急促的声音……。四十分钟左右林风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知道她快睡着了。他轻轻调整了个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像怕她半夜翻身掉下去。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亮了些，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刚好落在杨大幂的脸上。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在做什么好梦。林风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花瓣上。
“晚安，杨大幂。”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怀里的人动了动，往他怀里蹭了蹭，含糊地应了句什么，听不清，却带着满满的依赖。
蓉城的夜很静，只有床头那盆艾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还有彼此交缠的呼吸声，像首没谱的歌，温柔地在房间里流淌。林风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心里像揣了块暖玉，温温的，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