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晨光漫过故宫的角楼时，林风正站在午门外的石阶上，笨拙地给杨大幂戴口罩。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双弯月似的眼睛，睫毛上还沾着点晨露，像刚落了层细雪。
“别蹭到口红，”她拍开他的手，自己把口罩往上提了提，“昨天化妆师特意调的豆沙色，说配红墙好看。”她转身从帆布包里掏出顶鸭舌帽，往他头上按，“你的也戴上，上周在魔都逛豫园，就因为没戴帽子，被粉丝追着拍了半条街。”
王胖子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跑过来，蓝色运动服上印着“故宫打卡”四个大字，是他特意让裁缝绣的。“我妈给你们带的早餐，”他往林风手里塞了个油纸包，“驴打滚和艾窝窝，刚从护国寺买的，热乎着呢。”
晨光中的故宫像浸在蜜里的琥珀，红墙黄瓦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林风看着“午门”两个大字，突然想起《青花瓷》里的“天青色等烟雨”，原来最动人的配色，早就藏在这些百年的宫墙里。
“往这边走，”王胖子熟门熟路地领路，“我查攻略了，珍宝馆这会儿人最少，能拍到没人的琉璃瓦。”他突然压低声音，“刚才看到几个举着相机的，好像是你的粉丝，没敢跟过来。”
杨大幂拽着林风往红墙后躲，透过墙缝往外看——三个女生举着手机，镜头却对着天空，其中一个小声说：“别拍人，拍红墙就行，林学长肯定想安安静静逛。”
“‘风语者’：已经在故宫蹲点半小时！看到林学长和大幂姐进午门了！罩的肯定是他们[酷]”
“‘琴弦上的云’：求别去打扰！让他们好好约会！
“‘蓉城枇杷’：刚看到王胖子的运动服！四个字太显眼了，想认不出都难[笑cry]”
“‘木易林’：建议林学长写首《故宫怀古》！律，想想就带感[期待]”
林风翻着评论笑出声，杨大幂凑过来看，突然指着“木易林”的留言：“这个建议不错，我刚才走在石板路上，踩着青砖的声音像鼓点，配段古筝肯定好听。”
珍宝馆的玻璃柜里，翡翠摆件在灯光下泛着幽光。杨大幂趴在柜前，手指隔着玻璃描摹玉佩的纹路：“你看这个龙凤呈祥的图案，像不像《花好月圆夜》的间奏？起伏的线条里藏着旋律呢。”
林风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把玉佩的轮廓画下来，旁边注上“羽调式，适合用古琴演奏”。王胖子在旁边举着手机拍个不停，嘴里念叨着：“我妈说这些宝贝都是老祖宗的智慧，比你写的歌值钱多了。”
“那可不一定，”林风合上本子，“歌里藏着的日子，也是宝贝。就像这故宫，砖瓦是历史，而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以后也会变成故事。”
走到御花园时，晨练的老人正在打太极，舒缓的动作和红墙的庄严奇妙地融合。杨大幂突然拉着林风往假山后跑，王胖子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问：“咋了？被粉丝发现了？”
“不是，”她指着假山上的松鼠，眼睛亮得像星，“你看它叼着松果跑的样子，像不像你写歌时找灵感的样子？慌慌张张的，又透着股认真。”
林风突然哼起段旋律，是《青花瓷》的变奏，加了点宫廷音乐的华丽。杨大幂跟着轻轻唱，假山后的风声带着松涛，像天然的伴奏。王胖子举着手机录下来，突然说：“这要是配上故宫的画面，肯定能上热搜。”
中午在故宫角楼的餐厅吃饭，落地窗外就是护城河。杨大幂摘下口罩，刚咬了口艾窝窝，就见邻桌的女生突然红了脸，对着同伴使眼色。“又被认出来了，”她笑着往嘴里塞点心，“不过她们挺乖的，就偷偷看，没过来打扰。”
王胖子往她碗里夹了块豌豆黄：“我妈说这叫‘距离产生美’，就像你写歌，留三分空白才让人回味。对了，下午去景山公园不？能拍到故宫全景，我爸说站在万春亭上，能看到整个帝都的中轴线。”
吃完饭往景山走，路边的银杏叶刚开始泛黄。林风踩着落叶往前走，干枯的叶子发出“沙沙”声，像在哼一首古老的歌。他想起高中时读的《故宫博物院》，那时觉得红墙是遥不可及的历史，而现在，却能牵着喜欢的人的手，走在真实的石板路上，连脚步声都带着温度。
万春亭的台阶上，游客们举着相机拍故宫全景。杨大幂趴在栏杆上，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舞：“你看那些屋顶的飞檐，像不像音符？翘起来的檐角是高音，平缓的屋脊是长音，连在一起就是首歌。”
林风突然有了灵感，掏出手机录下风声，对着麦克风轻轻唱：“红墙映暖阳，石阶记过往，你在我身旁，岁月都芬芳……”王胖子在旁边跟着哼，跑调的声音混着风声，却格外动人。
下山时，夕阳把故宫染成了金红色。粉丝们在公园门口等着，手里举着“林风杨大幂故宫游快乐”的牌子，见他们出来，齐声喊了句“加油”，就笑着散开了。
“‘风遇幂’：刚才在万春亭听到林学长唱歌了！
“‘林间听风’：看王胖子发的视频！起来的样子，比故宫的琉璃瓦还亮[心]”
“‘琴弦上的云’：已经开始循环《花好月圆夜》了！
回去的路上，车窗外的街景慢慢后退。杨大幂靠在林风肩头，手里捏着片捡来的银杏叶：“今天好像把一年的慢都过完了，没有工作，没有粉丝围堵，就慢慢走，慢慢看，真好。”
林风握着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掌心的纹路，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歌。他知道，这样的日子或许不多，但只要身边有她，有王胖子的唠叨，有粉丝们的温柔守护，那些快节奏的喧嚣里，就永远会有这样的慢旋律——藏在红墙的影子里，落在银杏叶的脉络里，写在彼此相握的手心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音乐平台发来的消息，《峡谷战歌》的税后分成已经突破千万。但林风此刻只想把今天的旋律记下来，没有电子音的炸，没有战歌的烈，只有红墙、风声和身边人的呼吸，像首最朴素的诗，却比任何千万分成都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