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糜家内院铁匠铺。
这地方藏在糜府最深处,四面高墙,只有一个门进出。里面十个铁匠,都是糜家世代养著的家生匠人,祖祖辈辈给糜家打铁。
管事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铁匠,姓张,因为头硬,年轻时挨过一锤子没事,人都叫张铁头。他爹、他爷爷、他曾祖父,都是糜家的铁匠。
此刻,张铁头看着糜芳画的图样,眉头皱成疙瘩。
“二公子,这这是兵器?”
图上画著两样东西:
第一样,像斧又像锤,长五尺,头部是一面半月斧刃,另一面是实心铁锤。柄有鸭蛋粗,通体铁铸。
第二样,是双戟。戟长六尺,戟头一侧是月牙刃,一侧是枪尖,戟杆上布满防滑纹路。最特别的是,戟杆中段可以拆开,变成两把短戟。
“这斧锤,叫‘破山斧’。”糜芳指著第一张图,“给府里那些力气大的护卫用的。每人一把。”
张铁头看了看图,又看了看站在糜芳身后的典韦和藏霸,心里大概有数了。他听说府里新来了一批护卫,个个力大无穷,看来是真的。
“多重?”张铁头问。
“三百斤起步。”糜芳说,“用百炼钢,掺点钨铁,增加硬度。”
“三百斤?!”张铁头手一抖,图纸差点掉地上,“二公子,这这谁能抡得动?”
“他们能。”糜芳淡淡道,“你先说,能不能打?”
张铁头苦着脸:“打是能打,但三百斤的铁家伙二公子您知道,寻常铁锤才十来斤,我们打铁的大锤也就三十斤。三百斤的兵器,别说抡起来打仗,就是举著都费劲。而且锻打的时候,得几个人合力才能抬起来锻打”
“要是你们力气也变大呢?”糜芳突然问。
张铁头一愣:“啥?”
糜芳没回答,而是用系统查看在场十个铁匠的忠诚度。
够了。
“张师傅,你们张家给糜家打铁多少年了?”糜芳问。
“回二公子,四代了。”张铁头挺直腰板,“俺爷爷的爷爷就在糜家打铁。”
“好。”糜芳点头,“今天,我赐你们一场造化。但丑话说前头,得了这造化,以后就是糜家最核心的人,生死都与糜家绑在一起。愿意的,上前一步。”
十个铁匠互相看看。
张铁头第一个上前:“二公子,俺这条命早就是糜家的了。您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俺也是!”
“算我一个!”
十个人,全站了出来。
糜芳点点头,挨个赋予蚂蚁天赋。
黑光入体,十个铁匠浑身剧震。肌肉鼓起,骨头作响,整个人都壮了一圈。
张铁头感觉浑身充满力气,他顺手抄起旁边一把三十斤的铁锤——平时要用双手才能抡动的家伙,现在单手拿着,轻得像根筷子。
“这这是”张铁头瞪大眼睛。
“现在能打三百斤的兵器了吗?”糜芳问。
“能!太能了!”张铁头激动得满脸通红,“二公子,别说三百斤,五百斤俺也敢试试!”
“那就好。”糜芳又指向第二张图,“这双戟,是给恶来将军专门打造的。要用最好的料,最细的工。戟头用乌兹钢,戟杆用铁桦木包钢皮。总重五百斤。”
“五百斤?!”张铁头倒吸一口凉气,但看看自己现在的力气,又看看典韦那身板,一咬牙,“行!老汉拼了这条命,也给二公子打出来!”
“不是拼命,是好好干。”糜芳拍拍他肩膀,“料我去弄,你们只管打。一个月,我要看见成品。”
“保证完成任务!”十个铁匠齐声应道。
声音洪亮,震得房梁都落灰。
离开铁匠铺时,天已经擦黑。
典韦跟在糜芳身后,一直没说话。走到半路,他突然开口:“公子,那戟真能打五百斤?”
“能。”糜芳肯定地说,“张铁头他们现在有了蚂蚁天赋,力气大了,手艺还在。打五百斤的兵器,不难。”
“那俺用那双戟,得有多厉害?”典韦眼睛发亮。
糜芳想了想:“现在你能一拳轰碎两万斤石锁。等拿到双戟,我估计冲进千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典韦呼吸粗重起来。
千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那是每个武将的梦想。
“公子,俺俺一定好好练,不辜负您的厚望!”典韦激动地说。
“我相信你。”糜芳拍拍他肩膀,“对了,明天开始,你跟着藏霸学战阵。光有力气不行,还得会打仗。”
“是!”
回到书房,糜芳摊开地图。
徐州已经掌握在手,接下来该往哪走?
北边青州,黄巾之乱的重灾区,但现在去还早。西边兖州,将来是曹操的地盘,得提前布局。南边扬州,孙家还没起来,有机会。
还有那两条昆虫线索
他拿出系统给的两个提示:
线索一:水边,潮湿,夜间出没,外壳坚硬。
线索二:山林,速度极快,擅长跳跃,鸣声如雷。
第一个像甲壳类,第二个像蝗虫或者蝉。
得找个时间去探查。
正想着,小蝶端著一碗参汤进来:“二公子,歇会儿吧。”
糜芳接过汤,喝了一口,突然问:“小蝶,你想不想变强?”
小蝶愣了一下:“奴婢现在已经很强了呀。”
“还不够。”糜芳看着她,“你是二星天赋,只能容两种能力。但将来,我会找到办法,让你们也能容纳更多。”
小蝶眼睛亮了:“真的?”
“真的。”糜芳点头,“所以好好练,将来有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嗯!”小蝶用力点头,脸上泛起红晕。
窗外,夜幕降临。
糜府各处点起了灯。
演武场里,藏霸还在带着蚂蚁力士加练。喊杀声阵阵,惊飞了树上的宿鸟。
铁匠铺炉火通明,叮当声彻夜不息。十个铁匠轮班干活,有了蚂蚁天赋后,他们不知疲倦,效率比平时快了五倍不止。
书房里,糜芳伏案疾书,规划着下一步。
这个秋天,糜家就像一台开足马力的战车,轰隆隆向前碾去。
挡路者,死。
辅路者,生。
而坐在车上的糜芳,已经看到了很远很远的未来。
一个属于糜家的未来。
夜更深了。
典韦回到自己院子,没睡,在院里练拳。每一拳打出,都带起风雷之声。月光照在他身上,肌肉贲张,像一尊青铜雕像。
他练著练著,突然停下,看向北方。
那里是洛阳,是天下中心。
公子说,将来要去那里。
他典韦,要护着公子去。
谁敢拦,就砸碎谁。
拳头握紧,骨节“噼啪”作响。
古之恶来,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