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林梦和罗孚聂斐然三人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闲聊。
聂斐然一面洗碗,一面回过头问正在餐厅扫地的林梦:
“林梦,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结婚了吗?”
“我……”
林梦刚说了个“我”字,就见邝伟略显慌张地走了进来,一脸焦急地对三人说:
“从海上驶来一艘豪华邮轮,上面乘坐的人全都身穿黑色西装,手持枪支,看着不像好人,
大家快别洗碗了,快找地方躲藏吧!
我估计是寥艳的人……”
“天哪!难道老天真要亡我!”
林梦赶忙扔下手中的扫把,急忙躲到聂斐然身旁,紧紧抓住他的左胳膊,
一脸惶恐地望向同样有些色变的他,紧张到舌头都有些打结,
“聂……聂……斐然,快……快想想办法,难道我们几个全都要葬身于这座岛上吗?
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呢!”
话音刚落,就见蓝逸尘和盛宴两人也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两人身后还跟着宋杰罗军霍浜三人。
聂斐然一面解围裙,一面飞快地吩咐道:
“时间紧迫,罗军,霍浜,宋杰,邝伟,你们四人快到楼上收拾东西去!
蓝总,盛总,你们两人先带着林梦到外面躲藏,
外面有树木掩护,他们一时半刻应该找不到你们。
我和罗孚到地下室去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武器。”
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只有挨打的份儿。
还有,我们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一旦分开就很难再联系上。
因此,我们这九个人,坚决不能分头行动,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蓝逸尘不赞同地摇摇头,使个眼色让宋杰四人先上楼收拾东西,
他则和盛宴聂斐然三人去地下室找趁手的武器,
留下罗孚和林梦在厨房等候。
偏偏林梦突然有些内急,她也顾不上尴尬了,忙对罗孚说:
“罗孚,我想上厕所,可我突然心中很害怕,你陪我去好不好?”
“那好吧!”
罗孚也知道林梦心中的惶恐不安,便答应陪她去卫生间。
罗孚先进去卫生间检查了一番,确定并无大碍后,才让林梦进去上厕所。
等林梦从卫生间出来后,蓝逸尘三人也从地下室找好了武器,罗军四人也收拾好了东西。
众人便从后门走出了小洋房,来到花园内。
园内却姹紫嫣红,鸟鸣蝉叫,蜻飞蝶舞,微风轻拂,艳阳高照,一派世处桃源的美好去处。
只是众人却无心欣赏美景,他们一行人走出花园,来到石桥,穿山渡水,
左拐右绕,最终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里。
众人走的都有些累了,便坐在木桩上休息。
“天哪!逸尘哥,盛宴,你们快看!
居然有一个身穿红裙子的女孩子坐在那边的长椅上!
只不过是背对着咱们,我看不清她的长相。”
蓝逸尘接过宋杰递来的矿泉水瓶刚喝了一口,
就听坐在他身边的林梦,指着前方不远处大喊道。
一面说,一面起身向坐在长椅上的女孩子走去。
“林甜甜,快回来!”
他急忙伸手去拉林梦,却拉了个空。
林梦快步向坐在长椅上的红衣女子走去,
等她来到对方的身边时,她先是轻轻推推对方的肩膀,笑着说:
“小仙女,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见对方不回话,她又用力推了对方的肩膀一下:
“喂,你怎么不说话?”
谁知,对方却像失去重力般,一歪头,直挺挺向长椅右侧倒去,
在对方向右侧长椅倒下去的一刹那,微风恰好吹起了对方的一头秀发,
那是一张死去多时,长满尸斑又肿又化脓呈青绿色的死人脸……
更骇人的是:对方一双死鱼般的双眸却睁得出奇地大,仿佛在死死瞪着她。
顷刻间,恐惧害怕紧张占据了她的整个心房,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已凝固,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和死尸对视了几秒后,然后捂着嘴,猛地向后退了四五步,嘴里发出惊恐无比的尖叫声:
“啊……”
然后眼前一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她仿佛听到身后传来罗孚心痛无比的哭喊声:
“玲玲……”
“猪宝宝,猪宝宝,快醒醒!
有意大利进口的纯黑巧克力,香浓丝滑可口,味道好极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林梦的左耳边隐隐传来花若溪温柔的呼唤声。
她以为还在梦中,怕睁开双眸又看到那张恐怖又恶心的死人脸,
因此,她死死闭上双眸,任凭对方怎么呼唤,她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这可让围在她病床前的一堆人慌了神,
这个说快去再请医生来,那个说还是叫心理医生来吧,
毕竟她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过于离奇恐怖,她有可能被邪祟附身,
还有人建议用物理刺激让她清醒过来……
“多谢大家伙的关心,我确定林梦已经清醒过来了,
她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人的关心与询问。
她现在需要安静,麻烦大家先到病房外面等候,这里只留下我和长宁就够了。”
“若溪,你真确定甜甜醒了过来?”
林枫有些疑惑地望向自信满满的花若溪。
花若溪再次笑着点点头:“我确定以及肯定她现在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暂时不想面对众人。”
蓝逸尘轻轻拍了拍林枫的左肩,安抚道:
“枫,既然若溪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出去吧!
当时林梦晕过去时,恰好倒在了冲过去救她的盛宴怀里,
她的身体并未受到任何的伤害,只是吓晕了。
这两天,我们在海上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哎……”
蓝逸尘回头望了望依旧躺在病床上装睡的某人,然后拉着一脸愧疚的盛宴走出了病房。
林枫默然半晌,然后跟随顾北辰等人走出了病房。
等蓝逸尘等人走后,顾长宁忙走过把病房门从里反锁上,快步走到林梦的病床边,
伸出左手摸摸她的额头,又拿出温度计给她量了量体温,确定体温正常后,
才又低下头,附在林梦的右耳边,低声唤道:
“小懒猪,别装睡了,那群人都已走了,你可以睁开双眸了……”
顾长宁的话音刚落,就见躺在病床上的林梦先是缓缓睁开左眼,又赶紧闭上,
又用右手小母指上的长指甲狠狠掐了自己左胳膊一下,
直到疼痛传来,她才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立马兴奋地睁大了双眼,开心地跳下床,转了三圈,拍手傻笑道:
“天哪!原来我真的没死,太好了!
看来观音菩萨还是听到了我心中的祈祷……”
一语未完,早被满脸紧张的顾长宁又给拉回到了病床上,一脸嗔怪地瞪着她:
“小心!你才刚醒过来,能又跳又蹦吗?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她脑子问题不大,是手脚不听话,就想撒欢儿,呵呵!”
正在拿出手机给林梦拍视频的花若溪,
笑着把自己刚才拍好的视频拿给她看,
“瞧瞧你的傻样:脸色苍白,头发蓬乱,眼屎还没擦,唇角还挂着口水,
穿着粉嫩嫩的睡衣,笑得像个二傻子……”
“天哪!我要死了!
我这么丑的样子,你们为什么还让那一群大帅哥进来瞻仰我的丑态?
太过分了,我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林梦又气又尴尬,一把夺过花若溪手中的手机扔到病床上,赶忙又跳下床,冲进卫生间里。
“慢点儿,你烧了两三天,身体很虚弱……”
花若溪笑着安慰道:“没事儿,苏墨已经给她做过全身检查了,她身体健康得很!
那些恐怖恶心的画面不会长久地留在她的脑海中,会越来越模糊的。
她现在还能够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应该感到非常庆幸了。”
顾长宁回了他个大大的白眼儿,嗔怪道:
“庆幸什么?
她三天两头出事儿,几次死里逃生,害得别人每天为她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这很好笑吗?
花若溪,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还不好好想想办法,让她不要再乱跑,总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面给林梦拿换洗衣服,一面笑着摇摇头:
“长宁,林梦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有手有脚,当然会跑会跳。
更何况,她这次也是为了救人,并不是私自跑出去玩儿。
当时的情况,换成我也会救盛宴的,毕竟人命关天,古人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寥艳那伙人太坏太缺德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干。”
花若溪把林梦的换洗衣服拿到病床上放好后,
又走到里间厨房,把他早上才熬好的各种粥饼端到病床前的小饭桌上摆好,
其中一杯递给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满脸担忧的顾长宁,
又笑着继续对他说:“林甜甜这次也算给警方立了一大功。
因为有她的介入,警方才能把寥艳那一窝黑恶势力彻底端掉,也把寥家的嚣张势力彻底打压下去,
也间接替大伯和爸爸消灭了一个潜在政敌,这可是三全其美之事。
以后,我会让警卫人员暗中保护好她的。”
顾长宁将手中的水杯放到小茶几上,狠狠瞪了花若溪一眼,冷哼一声:
“她只是好色!
如果对方不是盛宴,是一个长得其丑无比的丑男的话,
你看她还会不会几次三番地置自己性命于不顾,奋不顾身地去救对方!
你就会给自己脸上找补,给她脸上贴金!
她就是一见到大帅哥就走不动路了,对帅哥的事情特别上心,特别热情,
招惹了一大堆的烂桃花,也给自己招来一堆的麻烦事儿!”
“长宁,你又在乱吃飞醋了。
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急,你前天也听了蓝逸尘盛宴聂斐然等人的详细讲述了,
在那种千均一发,面临生死的关头,谁还有心思去想暧昧的事情呢?
在那种情况下,他们是共同战斗的战友。
更何况,盛宴也好,蓝逸尘也罢,包括聂斐然罗孚在内,
人家都是有老婆有爱人的正人君子,他们也看不上林甜甜!
我们应该感谢他们对林梦的鼎力相救,
如果当时他们自私一点儿,不去救林梦的话,她早葬身于茫茫大海了……”
说到这儿,他从西服内兜里掏出林梦被寥艳拿走的蓝宝石项链,
递到一脸郁结的顾长宁手里,叹气道,
“这里面有部分录音和视频,你进里面房间仔细听听,就会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了。
她能平安活着回到t市,真的已经是上天垂怜,她的命也真是够大的,运气也是足够好了……”
顾长宁望着手中的蓝宝石项链沉默不语,
直到林梦推开浴室的门,快步走到病床上,
他才从沉默中回过神来,一脸严肃地望向满脸不解的她:
“林甜甜,如果有一天,我和若溪也涉险,你也会奋不顾身地去救我们俩吗?”
听到顾长宁的问话,正在给林梦的牛奶燕窝粥里加糖的花若溪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回过头,一脸玩味地望向某人。
林梦心中“咯噔”一下,腹诽道: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问!
她如果回答不好这个问题的话,这两个醋坛子可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好在她刚才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个问题,
她佯怒地轻轻瞥了一本正经的顾长宁一眼,叹气道:
“顾老师,以你的聪明才智,怎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呢!”
见顾长宁脸色顿变,她赶忙笑着继续说,
“我当时根本就没想着救盛宴,是他浑身虚弱地拦在我的车前求救,
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以为自己撞了人了,我脑中的第一反应是:
完了,我会不会坐牢,我甚至想要弃车而逃。
后来还是在道德良心的驱使下,才不得不走下车去查看情况,
当发现是盛宴时,他不停哀求我救他,还许诺给我报酬,我才看在金钱的份上,勉强救了他。
后来在飞机上,寥艳又要欺负他,我怕被寥艳一拳打死,想要独自逃跑,
也是盛宴大喊,我如果肯救他的话,他给我一千万。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在钱的份上,
我只好随手抄起一个大花瓶向那个肥婆的后脑勺上砸过去……
后来,等我们逃到岛上安全后,盛宴问我要什么酬谢时,我也说只要钱,
他都愣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对他说,我可是有家室的女人,既不想搞婚外恋,也不想搞一夜情,
更何况,我自己的老公也帅得一踏糊涂天怒人妒的,
我为什么还要肖想外面的男人?
我要那么多男人干什么,男人多了不但身体累,事儿也多!
再说了,我也怕被你们俩一怒之下给销户了,毕竟你们俩可是东亚醋王……”
一语未完,早被花若溪笑着赏了个脑瓜崩儿:
“算你小丫头识相,否则,哼哼,你知道的!
快喝粥吧,饿了两三天了,本来就扁的肚子,饿得更扁了!”
“肚子虽扁,其他地方不扁就行,便宜你们俩了!”
林梦一面说,一面还不忘笑着扯起自己的睡衣领子,往里瞧了瞧,
又回过头冲一脸尴尬的顾长宁眨了眨左眼,调笑道,
“看什么看?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我这么瘦的人,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只是我平时不爱穿紧身的衣服,才让外人以为我是平板身材呢!
你们不知道寥艳有多丑有多肥有多恶心!
居然还敢肖想盛宴,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最搞笑的是,她那么肥,居然还没有胸!
长得那么丑,多看一眼都会吐!
她好变态,好恶心,不但人丑,心更丑……”
顾长宁略显尴尬地瞪了林梦一眼,又笑着拧了拧她耳朵一下,嗔道:
“快喝你的粥吧!瓜兮兮的!
病房外面还有一大群男士在呢!
你真是,我真服了你了,真二!”
“我们可是合法夫妻,儿子都俩了,又不是偷情,怕什么!”
林梦笑着耸耸肩,又笑问正望着她憋笑的花某人,
“花老师,你在笑我吗?笑我傻还是笑我二呢?”
花若溪缓缓低下头,笑着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俏脸颊上狠狠亲了几下,笑得一脸灿烂:
“你自己都说了你又傻又二,我还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开心地笑,快乐地笑,发自内心的笑。
感谢上天让你还活在这世间,让我还能看到你甜甜的俏皮的微笑,
能听到你动听悦耳的声音,能触摸到你柔软馨香的身体。
乖,快别想那些了,先喝点儿粥垫垫胃吧!
双方父母,以及哥姐一大群人都等在病房外面呢!”
“什么?那可完了,我又要挨训了,搞不好还会挨揍,唉!”
听了花若溪的话后,林梦顿觉眼前的粥也不香了,苹果也不甜了,她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看得花顾两人同时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