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这个汗啊!人生的第一次,就这么easy给了魏伊人,错了,人生第一次进警局。
当然,魏伊人也是一片好意,当时那种局面,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左右的了的,她能做的只有报警。
托魏伊人的福,对小北进行询问的,是林城北城分局的副局长——聂瑾,按理说,以他的级別不至於亲自出面,只是这个案子绝不简单。
聂瑾心里也是没谱,一直敲鼓。
魏副市长的大秘,亲自给他打的电话,让他跟隨市长的侄女一起去春江月夜酒店,处理一起故意伤害案件。
魏伊人也明確表示,她的一个朋友被江海地產的人打成了重伤,结果,他带著分局三十多个干警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春江月夜被人砸了个稀烂,反而魏千金的那个朋友只受了一些外伤。
春江月夜是谁开的,他再清楚不过,李家兄弟在林城那也是跺跺脚颤三颤的人物,这位大小姐的朋友,把人家酒店砸了不说,还是当著人家面砸的,
这事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最让他不解的是,她的那位朋友,太年轻了,只有十七岁,到底什么身份,如此年纪,就能力压盘踞林城多年的李家兄弟一头。
他明知这年轻人不好惹,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是再大的人物犯了法,他也敢抓。
询问的时候,他本以为,这叫林小北的年轻人,会仗著自己在林城的王霸之力,和那些不开眼的二世祖一样,拉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
没想到,人家非但没盛气凌人,反倒是不卑不亢,对警方调查极其配合,一时,不免对林小北生出几分好感。
可就在他准备对小北进行正式询问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城北分局局长冯博的电话,命令他立即释放林小北,还说这是市局领导亲自下的命令。
电话中,冯博还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林小北是魏伊人的好朋友。”
聂瑾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了,自然能听懂冯博这话的言外之意,大抵魏市长过问这事了。
掛断电话,他陷入沉思,通过对春江月夜酒店员工的询问,以及通过查验酒店的监控,几乎可以肯定酒店就是眼前的年轻人让人砸的,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但上级却让自己停止调查,还惊动了市局的大领导。
可他聂瑾偏不信邪,自从他穿上警服那天开始,就始终秉承著公平、正义,决不允许有人在眼皮底下徇私枉法,於是他將自己的手机关机,继续询问案件。
他刚询问过小北的基本情况,审讯室的门直接被人打开了,分局局长冯博一脸铁青的看著他,冷声说道:“聂瑾,停止讯问,出来一趟。”
“好你个聂瑾,我的命令不听也就罢了,你现在连市局的命令都敢违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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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这可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故意伤害以及故意损毁財物案件,这个林小北有重大嫌疑,案子既然是我负责,不要说是市局的领导,就是魏市长也包庇不了他。” “好好好,那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抓他?”
“人证方面,我们可以询问酒店的工作人员,询问被林小北殴打的那个助理,讯问带回来的那几个主动承认砸了酒店的人;物证方面有酒店被砸的那些碎玻璃;视听资料方面我们可以调取酒店录像,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哼,你所谓的几个人证,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吗?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改口了,他们现在口风一致,都说是酒店老板李春江让这些人砸的,那个助理也说林小北並没有故意伤害他,他们不过是在闹著玩而已,至於那些参与砸酒店的人,都说这件事和林小北无关,是他们自己的主观行为;你所谓的物证,你知道李春江是怎么说的吗?李春江说他不追究酒店被砸的一切法律责任,那是他自愿被砸的;你所说的视听资料,我也找人看过了,砸酒店的人都是念九阁的人,这个林小北甚至连酒店的一块玻璃都没砸,现在林小北的律师已经来了,他现在不是违法嫌疑人,是一个需要到医院进行治疗的受害者,我想问问你,现在不放人,难道等人家反咬我们一口吗?”
冯局长一番话说出来,聂瑾一时哑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沮丧、失望、无奈,他苦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隨著聂副局长的离开,审讯无法继续进行,小北直接被无罪释放。
钻法律的空子,林小北也是情非得已。
他对警察是怀有感恩和敬畏之心的,当初他和妹妹初来乍到,要不是社区街道和派出所的民警帮忙,给他们一个棲身之所,不知道要留宿街头到什么时候,后来人家又给他们兄妹解决了黑户问题,办了身份证,说是恩人也毫不为过。
小北从审讯室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可从城北分局出来,他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冉姐和小南,二人正一脸焦急的站在分局门口,和冉姐、小南站在一起的还有黄毛和光头强,一段日子不见,光头强的光头更加油亮了。一看小北出来,光强一把就搂住了他的脖子,骂骂咧咧的说道:
“兄弟,受欺负了怎么不叫哥哥一声,下次再这样,小心我揍你啊,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北什么都没说,这么晚能站在这等他出来,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旋即他又搜寻了一番。
果然,他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女朋友——西域少女魏伊人,也在等他。
此时她正站在一个中年女人身边,双眼含泪的望著他,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见小北平安出来,魏伊人极不情愿的隨女人上了一辆车牌號为龙00003的黑色奥迪车里。
很快车子发动,消失在夜色之中。
魏伊人不告而別,小北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气,不然被冉姐看到,他还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
最终,小北在所有人的一致要求下,被送到医院。
小北靠在病床上,消毒水的气味瀰漫进来。望著沉沉的夜色和身边陪伴的眾人,陷入沉思。
人生惟一確定的就是不確定。
他不是什么大人物,十七岁的肩膀,原本只想扛著他和小南的日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边多了冉姐,多了光头强这些算够义气的朋友。
如今,又凭空多了个蹊蹺的“女朋友”。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总有突如其来的麻烦,也总有不请自来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