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俗话说的好,不想当助理的小贩,不是好司机啊!
第二天一早,林小北揣著冉姐给的报名费,在九鼎皇朝门口等来了黄毛。黄毛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夹克敞著怀,露出里面的骷髏头t恤,头髮跟野菊一样,正斜倚在一辆摩托车上叼个烟,拽的那叫一个二五八万。
见了小北,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自以为瀟洒地一甩黄毛:“走了。”
黄毛,姓黄,还有一个霸气的名字黄震天,听著倒像是能掀翻一条街的狠角色,偏生他总爱往皇家血统上靠。
据黄毛说,人家在旗,是正经的正黄旗,这要是在大清,甭管三岁小孩,还是八十岁老太太,见了黄毛你都得跪下问候一声,黄贝勒,奴才给您请安了。
进了驾校大门,迎面撞见个穿碎裙的轻熟型少妇,黄毛顿时堆起了笑脸,屁顛屁顛地凑过去:“嫂嫂这是来练车?『黄教授』给你说说,咱这驾校的坡起最难,大哥哥当年闭著眼都能过,要不回头小弟弟教你?”
那少妇红著脸躲开,他还在后面喊:“嫂夫人留个微信啊!大官人给你发点坡起口诀,保准你一把过!”
小北生怕被人看出来俩人是一起的,躲得远远的。
后来小北才知道,黄毛这廝,和男同志在一起,向来是少言寡语,爱答不理,你就是用炒黄豆兑凉水,都蹦不出半个响屁,可一旦看见女同胞们,就“黄教授”附体了,少不了调戏一番,大官人长、嫂夫人短的,讲黄段子那是张口就来,连酒吧打扫卫生的阿姨都躲著他。
这廝在酒吧里还有一个很拉风的外號,『叫兽黄』。
他把手机铃声设置成了《动物世界》中的某段台词:春天到了,万物復甦,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教小北练车的教练姓张,人称“张姐”,要是论岁数,小北叫他阿姨都绰绰有余,张姐四十多岁,烫个“钢丝球”的头型,喷了离著十几米都能闻到的香水,掐著葱白指,扭著大蛮腰,身高一米五四,体重一百六十。一见面,就用一双绿豆眼含情脉脉地盯著小北。
“嘖嘖嘖,俊、够an,小伙子,你是真有眼光啊,我张晓曼可是这驾校容貌第一、涵养第一、水平第一的存在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哈”
四十分钟后,张姐正说到她小学偷看男同学洗澡的故事时,一声轻“咦”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她。
“咦,张姐,咱们这车的脚蹬子在哪啊!”
听了这话,张姐顿时一阵无语,柳眉倒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耐心,用一口標准的豪放的东北大嗓门嚷道:
“你搁那噶哈呢,別给我扯犊子,整那些武武玄玄的,咋滴啊,整急眼了削你啊!”
说完,张姐突然觉得有些失態,轻咬下唇,又恢復了之前的小女人语气。
“这汽车啊,不是你骑的三轮车,是不用脚蹬的,来,你看姐给你示范一下!”
说著,张姐將车缓缓启动。
“在开车界啊,我有一套口诀,轻易不外传,那是是一踩、二掛、三打、四鸣、五抬、六松、七走,懂了吗”
小北点头如捣蒜,旋即按照张姐的指导,做完了前六步,这时张姐看向小北说: “加油。”
“我会加油的。”小北坚定著眼神说道。
“加油啊!”
“我会的。”小北又挥了挥握紧的拳头。
“犊子玩意,老娘让你给车加油、给车给车。”终於,张姐再也忍不住了,从漏风的嘴里,疯狂咆哮出夹杂“韭菜叶”的吐沫星子。
林小北抹了一把脸,確认是韭菜盒子的味道!他这个鬱闷,话说张姐这涵养还真是第一啊!
本来有黄毛的特殊关照,按说小北只需要一周就能拿到驾照,可这位容貌第一、涵养第一、水平第一的张姐,愣是硬教了他一个月,而別的教练都是教开车,张姐是教飞车,各种不走寻常路的飆车技巧,让林小北是嘆为观止。
光“漂移”的手法,张姐就教了小北九种,不过让小北最刻骨铭心的,还得说是张姐自创的绝技——“零度漂移”。
所谓“零度漂移”,就是在静止或者行进的过程中,当汽车的前后都被其他车辆封堵別时,通过极速烧胎,让车原地漂移出侧方车位的神技。
要知道,车在行驶中,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动作,稍微弄不好就会车毁人亡,小北光练这一个车技就练了七天。
好在幸不辱命,最后在撞坏了十一个护栏,以及张姐的言传身教下,小北总算是学会了。
张姐告诉他:“对自己的车就要像对小情人一样,时不时就得补一顿大腰子!不然他不听话”
时间一晃而过,拿到驾照后,林小北不忘和张姐告了个別,还破天荒的了四十大洋,送了张姐一束百合,別看接触时间不长,小北真心觉得张姐人是很不错的,张姐那些个神乎其神的飆车技巧,对他那是手把手的倾囊相授。
这期间,自然也是揩了小北不少的油,对於张姐的车技,小北做出了客观的评价,也不是太高,九层楼吧!
接过小北的,张姐盯著林小北,楞了半晌,先是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紧接著画风一变,张姐那一双色迷迷的小绿豆眼,冲小北拋了媚眼。
“小没良心的,这就要走啊,过来,让姐再稀罕稀罕啊!”
终於,小北还是没敢尝试张姐的油腻,嚇得落荒而逃了。
身后,拿著百合的张姐,望著林小北离开的背影,怔怔出神,她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楚先生,你的人情我还了!哼,老娘堂堂f1漂移界的『旋影娘』,当了一个月的驾校教练,这要是传出去,以前和我好的那些个小鲜肉怎么看!”
她低头闻了闻百合,突然笑了:“不过那小子的腰子,一定挺对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