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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楚霸王 楚先生(1 / 1)

凌晨三点二十八分,林小北准时起床,在闹铃叫醒他之前,先关闭了对方。

老式大麻走起。

他先在面板上用大半袋麵粉围成一个圈,然后在圈里倒水,在加入鸡蛋、奶油、、酵母、小苏打等。

而后进入第二道工序,揉面。半小时后,他把揉好的面,揪成六百个差不多大的细条摆好,然后给细条刷油,再取两根细条交错在一起揉成一个粗条,最后再並由三段揉成一捆,最后成型。

两个小时后,三百根麻搓好,再將锅里的油烧热,便开始炸麻。

这麻出锅时,外表红润,里面透白,连小北自己看著都馋。

早上六点三十分,他准时在桌子上,放了给林小南准备的早餐“一杯牛奶、一根麻、一个煮鸡蛋。

做完一切后,他將三百根麻、以及在邻居王小蒙豆腐坊进的一大桶豆浆,放进三轮车的后斗上,又开始了一天饱满的生活,依旧是狗皮帽子和军大衣,依旧是嘴里嘟囔:

“要是把这麻和豆浆泡在一起,也忒香了,此情此景,我可要夸將起来嘍。”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哼起了独创的小曲,一脸陶醉而又油腔滑调地唱道:

红莲白藕压群芳哟,油烹脆响,麻散落碗中央。

束髮甲枕上汤啊,豆磨琼浆,黄汁浓醇洒西窗。

咿儿呀儿哟!咿儿呀儿哟!

朝酥暮脆渐渐少呦,百年不遇,遇见何故不知好。

香飘人间处处找嘿,千里难寻,寻得已是红顏老。

咿儿呀儿哟!咿儿呀儿哟!

“哎哟喂,大叔大婶,大爷大妈,可以出来了,再不买可就要没了!”

“卖麻了,新炸的林氏大麻了,卖豆浆了,新磨的豆浆了,大米、黄豆换麻了。

要说林小北炸的林氏大麻,配上王小蒙豆腐坊新磨的豆浆,那叫一个香,他自认在这林城郊区也是远近闻名,深得中老年妇女的喜爱,每天都能卖光。

与此同时,他还能用麻换一些大米和黄豆自给自足。但这五年来,林小北一直有个习惯,从来只卖297根,留三根,豆浆也总是留一碗,那是因为他每天都要给老楚三根麻还有一大碗豆浆。

老楚,姓名不详,住址不详,但是只要林小北把三根麻掛在自家门口,对方肯定会来拿,小北每次见到老楚,那货都是一副邋里邋遢,醉生梦死的样子,喝多时,老楚还会和小北说:

“知道我是谁不?我就是楚门的楚先生,想当年,我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带闪电,从南天门一路砍到了蓬莱东路,来回三天三夜”

看到老楚走路那摇摇欲坠的样子,林小北很是好奇这么多年老楚是怎么活下来的。每次想起和老楚的相遇的场面,林小北都忍不住喷饭。

五年前,林小北带著小南初来乍到,本打算靠做小生意来餬口,没想到,第一天上街摆摊卖麻,就被三个中年混子给围了,愣是要让他们交一百块钱保护费。別说一百块钱,就是一块钱林小北也是说什么都不会给的,於是,就在兄妹俩要迎来人生的第n次挨揍时,传来了一声气冲斗牛的怒吼,没错就是气冲“抖”牛。

“你们三够一撇不?欺负俩孩子,我告诉你们,这俩孩子我楚先生罩了,想活命,麻溜滚蛋。”

听到这么霸气的宣言,林小北本以为遇到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哭笑不得,当他看向发出如此霸气声音的主人时,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只见一个穿得比他俩穿得还寒颤的大叔,穿著一只鞋子,蓬头垢面,手里还拎著一个酒瓶子,一摇一晃地走了过来。

他走到兄妹身边时,卷著舌头,用手指著三个混混说道:

“知道知道我是谁吗?敢在我楚霸王的面前撒野,你你你”

这你字还没说完,就听噗通一声,他居然直接摔倒在地,一个混混看到老楚摔倒,走过来就踢了老楚一脚。

“臭要饭的,你他么也敢跟我装。” 就在他准备接著踢老楚的时侯,旁边的混混拉了拉他胳膊,一脸苦逼地看著他,还用颤抖地手指,指了指已经倒地的老楚的脸,嘚嘚瑟瑟的说道:

“大哥,他他他”

打人的小混混顺著手指的方向看去,仿佛看见了鬼一样,三个人顿时嚇得不要命似地跑了。

林小北也是纳闷地看向老楚,只见老楚嘴眼歪斜,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止。兄妹俩顿时惊呆了,二话不说,赶紧將老楚抬上三轮车,就往医院奔,小北这边拼命的蹬车往前骑,不想,后面的老楚竟伸了个懒腰,风轻云淡地说道:

“老弟,咱这是去哪啊!”

兄妹俩回头一看,哪还是那个已经快领盒饭的老楚,这老兄简直就是没事人一样,美滋滋地坐在车后面吃起了麻,还一吃就造了三根。

林小北赶紧一个急剎车,扭头一脸不解的看著他。

身后的老楚摸了摸嘴角的油渍,从车上跳下来,先是左手在上,右拳在下,后来嘟囔了一句不对,改为右手在上,左拳在下,一抱拳道:

“小兄弟,在下老楚,江湖上的朋友都尊称我一声『楚先生』,敢问兄弟哪里人氏啊?”

“老楚先生,你好,在下林小北,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氏,家住林城郊区北二街街头小土房,今天多谢了。”

看著老楚装起了江湖高手,林小北也连忙下车有模有样的,学著老楚的手势,也抱了一下拳。

“小北兄弟,我看你骨骼惊奇,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今日遇见我,你可是得了天大的机缘啊,只要从今天起,你每天给我三根麻,我就將天下第一的绝世武功《葵宝点》传授给你,怎么样。”

“多谢大侠,咱们一言为定。”

只见老楚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双腿跏趺,居然在马路上来了一个金刚坐,双手成指,毫无章法地在身上一顿乱点,老楚大概胡搞了七、八分钟,这才缓缓说道:

“记住,葵宝点的总纲,就一句话『哪里不会,就点自己哪里!』以后每天这么练上一遍,机缘之下,你会自然而然的进入我这样的境界,到时以你的资质,不出三年,保你能拳打佛山敬老院,脚踩少林幼儿园。”

一旁的林小南看著老楚憋著疼,满脸通红,还在那硬撑著、装高人的样子,终於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见林小南笑出声,小北赶紧说道:

“小南,別胡闹,仔细看。”

林小北似乎在思考老楚刚才动作的每一个细节,金刚坐他还做不到,但是他还是照葫芦画瓢的和老楚一样手舞足蹈地一顿乱点。

此时,不知早已神游天外的老楚是否看到,林小北居然把他那套连他自己都记不住的《葵宝点》,不差分毫地又打了一遍。

“是,哥。”林小南立时变得一脸严肃,仔细的端详起老楚的手势。

不一会,老楚就那么打著金刚坐睡著了,小北也没有叫醒他,只是在一旁不断重复著刚才的动作。

或许是林小北练的太入神了,又或许是林小南看的更入神,直到他们听到有人说:

“喂,110吗,北二路附近有两个精神病,快要造成交通堵塞了,对北二这,两个人,一男一女”

兄妹俩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周围已经站满了人,对著他们指指点点。

“小南,快跟我把老楚弄上车,咱们走。”

政府和公安已经给了他们很多帮助了,林小北绝不想再麻烦警察叔叔了,可此刻,他左右寻顾,哪里还有老楚的影子。

自从和老楚学了《葵宝点》,林小北无论多忙,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打一遍,可惜始终无法进入老楚说的那种状態,即便如此,他每天还是会按时在自家门口掛上三根麻,风雨不误。

要说这老楚也是有趣,平日里在小北面前,那绝对是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架势,还说什么他是楚霸王转世,天底下就没有他不能的,可一见了小南,温顺的就像个小猫。

在小南面前,他只敢称自己是“楚楚”,还一副討好的倒霉模样,让小北是哭笑不得,不过,自从有了老楚这个活宝,平淡的生活倒是增添了不少的色彩,三人苦中作乐、相依为命、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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