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指甲花签
系统提示音混着院角指甲花的甜香飘过来时，苏清圆正蹲在花盆前发呆。光屏上凝着层粉莹莹的光：【今日签到点：新栽的指甲花根须】。
她指尖刚触到花盆里湿润的泥土，就见根须处冒出点极细的粉芽，像被阳光催醒的小触角。【签到成功，获得“花染诀”——以指甲花汁调和草木染液，可让颜色附带着花的香气，经久不散】。
一小捧碾碎的指甲花泥落在掌心，混着点清露，闻着比寻常花朵更馥郁些。
“清圆姐！陈默哥把茜草煮好了！”林薇薇举着个陶碗从灶房跑出来，碗里是通红的茜草汁，晃得她鼻尖都沾了点粉，“你看这色，比昨天的亮多了！”
陈默跟在后面，手里端着盆靛蓝染液，液面上还浮着几片荷叶碎：“按你说的比例兑了荷叶水，试试和指甲花泥混在一起，能不能出你说的‘粉蓝烟’。”
苏清圆把掌心的指甲花泥倒进靛蓝盆里，用竹桨慢慢搅。粉与蓝在水里缠缠绵绵，起初是浑浊的灰，搅着搅着竟透出层朦胧的紫，像暮春傍晚的烟，轻轻巧巧笼在水面上。
“真的有香味！”林薇薇凑过去闻，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比院里的指甲花还香，带着点甜！”
陈默取来块素白细布，往染液里一浸。布面吸饱了色，捞出来时竟泛着层细碎的光，像把星星揉进了烟里。“这色得配个软和的名儿，”他望着布上浮动的粉蓝，“叫‘烟笼月’咋样？像月光被花烟罩着。”
苏清圆正要用“花染诀”的法子往染液里添桂花碎，忽然瞥见签到簿还摊在石桌上，页边空白处正好能做个新印记。她蘸了点“烟笼月”染液，轻轻往自己名字旁一点，粉蓝的晕圈里，竟慢慢浮出朵极小的指甲花影，像从纸面长出来的。
“我也要！”林薇薇抢过竹桨，往自己的签到栏旁抹了道茜草红，又沾了点指甲花泥往上一盖，红色里立刻透出点粉，像胭脂混了蜜，“这算‘双花签’不？”
陈默看着好笑，从灶房取来块刚烤好的米糕，往染液里轻轻一沾，再往自己名字旁一按——米糕上的粉蓝印子边缘，沾着点米香混着花香，倒成了个独一无二的“米糕签”。
“张叔说镇上绣坊要订批香帕，”陈默擦了擦指尖的染液，“就用这‘烟笼月’色，再让薇薇绣几朵指甲花，保准抢手。”
林薇薇立刻找出针线筐，拈起根用指甲花汁染过的粉线，往晾着的“烟笼月”布上绣。线一沾布，竟留下道浅浅的香痕，和布本身的香缠在一起，像把整盆指甲花都绣进了布里。
系统光屏在这时轻轻晃了晃，映出花盆里的指甲花——根须处的粉芽已经抽成了细茎，顶上还顶着个米粒大的花苞，像在说“别急，我还能开得更艳呢”。
苏清圆翻开签到簿，新的一页上，三个印记挨挨挤挤：粉蓝的“烟笼月”带着花影，茜草红的“双花签”泛着甜，米糕印子边缘还沾着点粉白的糕屑。风从院外吹进来，带着页边的香气漫过纸面，像日子自己在上面签了个温柔的名。
【今日签到汇总：
共注：染液含香，可抵三季春风】
日头偏西时，第一批“烟笼月”香帕晾在了绳上，风一吹，粉蓝的烟影在布上晃，香气跟着飘出老远。林薇薇数着帕子边角的指甲花绣，忽然道：“明天咱们用指甲花染丝线吧，给张姑娘的嫁妆匣再添块香帕，让她带着染坊的香过门。”
陈默正往染缸里添新水，闻言笑着点头：“再往染液里加把桂花，让香里带点暖。”
苏清圆望着花盆里渐渐饱满的花苞，忽然觉得这“花染诀”的妙处，从不是让颜色留得更久，而是让每个被染过的物件，都成了时光的香囊——装着某天的阳光、某时的花香，还有他们仨凑在一起调颜色的热闹。
夜里，月光落在“烟笼月”香帕上，布面的粉蓝竟透出点银白，像烟里真的浮着轮小月亮。苏清圆摸了摸签到簿上的花影印记，指尖沾着的香，仿佛能一直甜到明天去。
第二天一早，林薇薇就捧着个陶钵蹲在指甲花丛旁，小心翼翼地把新开的花瓣摘下来，捣成带着露水的花泥。“清圆姐，你看这花瓣多新鲜！捣出来的汁肯定又香又艳。”她鼻尖沾着点粉，说话时带起的风都飘着甜香。
苏清圆正往锅里添桂花，听见动静回头笑：“别捣太碎，留点点花瓣碎在里面，染出来的丝线会带点星点，绣起来更灵动。”
陈默则在一旁整理丝线，把素白的蚕丝线绕在竹架上，分门别类摆好。“桂花煮好了？”他抬头问，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手背上，映得那些细密的纹路都清晰起来，“我把丝线泡进去浸一浸，让香味透进去。”
等指甲花泥混着桂花水倒进染缸时，整间染坊都飘起了甜暖的香。丝线在染液里慢慢舒展，原本的素白渐渐染上层粉润的红，像把朝霞揉进了丝里。林薇薇忍不住伸手捞起一根，指尖缠着线绕了圈，惊喜道：“真的有星点！像藏了碎花瓣在里面！”
苏清圆正往签到簿上添新页，闻言蘸了点染液，在纸上画了朵小小的指甲花，旁边注着：“指甲花染丝线，混桂花香。”笔尖刚离开纸面，那花瓣竟像活了似的，慢慢晕开层浅粉，带着若有若无的香。
“张姑娘的嫁妆匣肯定会喜欢这个，”陈默把染好的丝线挂在晾架上，风一吹，丝线轻轻晃，香得人心里发软，“听说她下月出嫁，这香帕送过去，刚好能放在梳妆盒里，每天都能闻见。”
林薇薇已经挑了块“烟笼月”香帕，拿着新染的丝线开始绣。针脚穿过布面时，竟留下串极淡的香痕，像跟着针脚撒了把花碎。“我要绣满整朵的指甲花，再缀几颗桂花苞，”她眼里闪着光，“让这香味陪着她，像每天都有花在身边似的。”
苏清圆看着晾架上飘动的丝线，又看了看签到簿上那朵会发香的花，忽然觉得，这些被染过的颜色、留下的香气，其实都是日子的印记。就像此刻阳光落在染缸里，映出三个人的影子，缠缠绕绕，都浸在这甜暖的香里，成了又一段要被记住的时光。
傍晚时，第一根绣好的香帕晾在绳上，粉红十字绣的指甲花旁，缀着几颗嫩黄的桂花苞，风过时，香得连檐下的燕子都停住了脚。苏清圆摘下帕子，轻轻叠好放进锦盒，盒底垫着的“烟笼月”布面上，还留着早晨陈默按的米糕印，粉蓝里混着点米白，像把此刻的甜都封在了里面。
【今日签到汇总：
夜里，染坊的灯还亮着，映得那些晾着的丝线像串起的星河，香得人梦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