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的暖气片滋滋地响着，把空气烘得干燥又温暖。苏清圆翻出一个积了薄尘的本子，封面写着“琴房签到簿”，纸页边缘已经泛黄发脆。
“这是以前的老规矩，用琴房前要在这儿签字，”她指尖划过某一页，“你看，这是你第一次来练琴那天签的名，笔画都在抖。”
陈默凑过去看，果然见那行“陈默”歪歪扭扭，旁边还沾着点墨水渍——他记得那天太紧张，钢笔没握稳，差点把本子戳破。
【叮！检测到“时光印记”，是否签到？】
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陈默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物件上触发签到。他指尖点在自己的名字上，轻声说：“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记忆胶片”：可回看签字时的场景。】
眼前忽然闪过碎片般的画面：十四岁的自己背着琴盒站在门口，手指攥得发白，苏清圆笑着把钢笔递过来：“别紧张，琴键又不会咬你。”阳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层金粉。
“那时候你总说我手型像鸡爪。”陈默笑着合上本子，却看见最后一页空白处，有人用铅笔描了个小小的钢琴，琴键上写着两个缩写字母——c和。
“这是……”
“上次整理琴房发现的，”苏清圆脸颊微红，“可能是哪个学姐画的吧。”
陈默却认出那笔迹和她给乐谱标重点的字迹如出一辙。他忽然想起某个雨夜，她留他在琴房练晚了，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侧脸压在摊开的笔记本上，铅笔滚到脚边。
【叮！检测到“未说出口的心意”，是否签到？】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铅笔，在那个小钢琴旁边画了个音符，正好落在c和中间。墨水慢慢晕开，像颗正在发芽的种子。
“签个到吧，”陈默把笔递给她，“就当……给这段日子留个记号。”
苏清圆接过笔，笔尖悬在纸页上许久，才轻轻写下自己的名字。她的字迹娟秀，和他张扬的笔画挨在一起，倒像是琴键上的黑白键，少了谁都不完整。
【签到成功。获得“共鸣和弦”：下次合奏时，旋律自动贴合彼此气息。】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冰花玻璃窗，在签到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陈默看着那两个挨在一起的名字，忽然明白，有些签到不是为了记录时间，而是为了确认——确认那些藏在笨拙笔触里的紧张，那些躲在铅笔涂鸦后的心意，都真实地存在过。
他合上本子时，听见暖气片的声音里，似乎混进了心跳的节拍，和琴房里常飘出的那段旋律，渐渐合在了一起。
【叮！检测到“双向奔赴的签到”】
苏清圆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时眼里盛着笑，笔尖在陈默画的音符旁轻轻一点，添了个小小的休止符。“这个记号好，像咱们刚才的停顿——你画音符时，我心里也在数拍子呢。”
她把签到簿推到两人中间，指尖在“c”和“”缩写旁画了个交织的箭头，“这样才对。光有琴键不行，得有两个声部才算合奏。”
【签到成功。获得“心意共鸣”：此后合奏时，哪怕错了音符，也能顺着彼此的节奏找回来，像藤蔓缠着树干，歪歪扭扭也能往上长。】
陈默看着那对交织的箭头，忽然伸手关掉了滋滋作响的暖气片。“走，”他拿起琴盒，“刚想起后山的梅花开了，去折两枝插瓶。你不是说，琴房太干，得添点活色香吗？”
雪后的阳光透过枝桠洒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陈默走快两步，故意踩了踩苏清圆的影子，听着她笑着追上来打他后背，忽然觉得这签到簿上的名字，早晚会像这梅花一样，在日子里开出实实在在的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