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有菜？
沈亦穆一时觉得自己幻听，她会自己弄菜？怎么可能！
追着她的步伐，走进屋里，转进厨房，果然在料理台上看到了几样菜。
一条鱼，一颗生菜，一把芹菜，一些碎肉。
“你会做菜？”他忍不住开口问。
“总得会做，不然在国外怎么活。”凌涟重新回到客厅的一角，拿起铅笔，对着画架上的画册开始画线条。
沈亦穆不再问话，能进门就很好了。
他把手里的菜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准备塞进她的冰箱。
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居然有一些蔬菜，大约一周的量。
这才真的相信她的话，她学会了照顾自己。
心里的感觉有些微妙，他把菜放进去，关上冰箱，看向客厅一角。
她皱着眉头，在纸上勾画，很快就撕掉那一页扔到地上。
满地的纸张，像雪一样铺开。
沈亦穆想到以前，她不仅会扔纸，还会随手扔颜料。
挤出颜料后，就把管状颜料往旁边一扔，完全不在意盖子有没有盖好。
时间久了，地上就沾了擦不掉的颜色。
那时，他说房东知道铁定气死。
她却说到时候免费帮房东改装成一间艺术房，房东就不生气了。
想到这里，沈亦穆笑了，回身戴上围裙，开始做菜。
厨房里飘出了饭菜香味，凌涟停住了笔，眨眨眼，看向客厅阳台的窗户。
天边一抹晚霞染红了天，夜色将临。
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地亮起。
叮咚声打破了她的遐思。
她才站起来，就看到沈亦穆已经开了门。
“师妹，我和……怎么是你？！”段浮夜吓了一跳，开门的怎么不是师妹？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沈亦穆毫不示弱地反问。
宋霖波拉住还想说话的段浮夜，踮起脚在段浮夜耳边轻语了几句，段浮夜撇撇嘴。
“师妹呢？”宋霖波往屋里瞧了瞧，看到正走出来的凌涟，笑着朝她招手，“师妹。”
“师姐，师兄。”凌涟站到了沈亦穆身旁，“你们怎么来了？”
电梯门轰隆一下开启，里面走出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一袋熟食。
四人齐齐看向那人。
中年男人一愣，讨好地朝凌涟笑了笑，“买了点吃的。分你点要不要？”
很是自来熟的语气。
沈亦穆和段浮夜同时皱眉。
宋霖波眉头一挑，“不用了。不熟的，不要。”
“熟的熟的……刚烤出来的……”中年男人住了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凌涟捂着嘴，别过头去。
宋霖波如果不学艺术，当律师绰绰有余。
“你……”中年男人恼羞成怒，“作为邻居我好心好意，你真不识好人心！”
“不需要。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不用你操心我们这。”段浮夜说完，推开门，“好了好了，我饿了，快点开饭。”
砰——
门关上。
只留中年男人一个在走廊里。
玄关处，段浮夜搂着宋霖波，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沈亦穆，“我们从雅兴粤菜楼买的外带。”
沈亦穆看看那袋子，没接。
段浮夜冷笑，“看你这装扮是在给师妹烧菜吧，那还不快拿好我手里的东西。这表现机会难得。”
“你不这样说话会……难受吗？”沈亦穆把那死字绕两圈换成了难受，他不想在她面前那么刻薄。
段浮夜诧异地看着沈亦穆，他今天怎么回事？处处和他针锋相对，以往可没这样。
是昨晚刺激大了？
宋霖波拉回段浮夜的手，“他不动，你不会动吗？”
“好，听老婆大人的。”段浮夜紧了紧怀里的人，以示安抚。
段浮夜绕开沈亦穆，直奔厨房。
沈亦穆转身跟了进去。
宋霖波敛去笑容，“怎么回事？”
凌涟歪着头，沉思着说：“他说来照顾我。”
“……”宋霖波手指抵着下巴，“那真是算有心了……看来不用我们照顾了……”
“嗯？师姐说什么？”
“你要设计方案，你又不会照顾自己。所以我们打算每天来投喂你。”宋霖波耸耸肩，“当然，我很快会去做项目，到时浮夜会来，只不过投喂质量就不保证了。”
“师兄照顾师姐就行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买了菜放冰箱，我会照顾好自己。国外这些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凌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觉得她会饿死？
原主在国外时，一旦进入项目，不眠不休，饮食问题确实是个大问题。学会照顾自己有个过程。
熟练后，原主基本没有亏待自己。当然有月度恋人时，过得更好。
“别聊了，吃饭了。”段浮夜探出头，朝两人招手，“霖波，快进来。”
桌上摆上了丰盛的菜肴，一半是沈亦穆做的，另一半是段浮夜和宋霖波带来的。
沈亦穆为第二天多烧了些饭，这下全进了多出的两张嘴里。
本想两人晚餐，现在成了四人晚餐。
沈亦穆多少有些不乐意。
段浮夜倒是高兴了，小小地得意了下，沈亦穆昨晚搅了他的好事，今天就误打误撞搅了沈亦穆的好事。
挺好。
宋霖波看段浮夜那掩不住的开心，心里发笑，再看沈亦穆不算好的脸色，心里更乐了。
昨晚段浮夜回来后，对半梦半醒的她说往前走的人才能拥有世界。她明白段浮夜的意思，可有些事情要放开得有一个过程。
无论怎么个过程，都是一种宣泄。
这么想着，她看向凌涟，发现她十分安静，似乎没察觉沈亦穆的不开心。
哎，看起来正主都不在意了，他们这些人还在意什么？
吃完晚饭，凌涟想继续坐到画架前，却被沈亦穆拦住了。
“去散步吧。”沈亦穆推着她出门，“半小时后，再回来。”
把她打发出去，沈亦穆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她。你们就不用费心了。”
段浮夜趴在沙发上，一抬眼，冷哼了声，算是默认了。
“沈律师最好说到做到。”宋霖波定定地望着沈亦穆。
“当然。你们可以走了。”沈亦穆不客气地赶人。
段浮夜觑他一眼，他确实不一样了。
以前还会给他们面子，现在连面子都不给了，看样子是真讨厌他们了。
宋霖波拉着段浮夜起来，“沈律师，想做什么我们不管。不过有些事一次就够了，你说是吗？”
“当然，不会再有第二次。”沈亦穆与宋霖波对视一眼。
“那最好。”宋霖波牵着段浮夜离开。
电梯里，段浮夜靠在宋霖波身侧，看着楼层数字翻跳，“就这样了？不管了？”
“哪能呢……至少现在不该插手吧……”宋霖波歪头靠在他肩上。
“为什么？”段浮夜侧头看宋霖波，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