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彤珊解决完生理需求,一身轻松地走出来时,一抬头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程轻舟。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大白天这么清晰地看到他等在茅房外,她还是忍不住脸颊微热,泛起一丝尴尬。
“这人……真是……”她心里嘀咕着,低下头,假装没看见他,脚步加快往屋里走。
自从她肚子越来越大,只要程轻舟在家,无论是去茅房,还是去后院溜达,他几乎寸步不离,必定跟在身边,完了还在外面等着。
一开始苏彤珊觉得特别不自在,甚至有点恼火,觉得他太过紧张,也让她很没隐私。
但次数多了,抗议无效,她也渐渐习惯了,这份有点“变态”却充满安全感的守护。不过,让她也这样等在茅房门口?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点“亏”她可不吃。
程轻舟看着她微红的耳根,眼底笑意更深。
他没有戳破,见她安全进了屋,这才转身去院子的水缸里打了一盆水。
如今已是春末,天气暖和,井水不再刺骨,带着些许凉意,正好提神。
他端着水盆进屋,放在架子上。
苏彤珊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和头发,见他端水进来,很自然地走过去,就着温水洗了手,又仔细洗了脸,刷了牙。
程轻舟等她洗漱完,自己才就着那盆水,也快速洗漱了一番,然后将水端到后院泼掉。
两人都收拾利落了,程轻舟拉起苏彤珊的手:
“走,带你去国营饭店吃饭,这个点,估计没什么人了。”
果然,到了国营饭店,已经过了早餐最拥挤的时候,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
程轻舟看了看墙上的菜单,直接点了十个大肉包子,又要了两碗阳春面。
苏彤珊看着十个白胖胖的包子,没说哈。
由于人少,他们也没怎么等,很快,程轻舟就端了一碗面,推到苏彤珊面前,
“你先吃,能吃多少吃多少。”
苏彤珊看着面前,比她脸还大的海碗,里面清汤白面,撒着点点葱花,香气扑鼻。她是真饿了,毕竟现在是三个人的饭量。
她拿起筷子,小口快速地吃了起来。
程轻舟自己那碗面,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然后也不着急,就看着苏彤珊吃。
见她吃了大半碗,速度慢下来,明显是饱了,很自然地伸手将她剩下的半碗面端过来,毫不嫌弃地几口吃光,连汤都没剩下。
苏彤珊看着他这举动,心里暖暖的。
吃完面,程轻舟用油纸把十个包子包好,揣进怀里保温。
“走,再去供销社看看,既然来了县城,买点东西回去。”
两人又溜达着去了供销社。
程轻舟扫过货架,买了一袋奶粉,又称了二斤大白兔奶糖。
程轻舟把奶糖塞到她手里,一颗,“吃一颗甜嘴。”
苏彤珊看着他,细心照顾自己的样子,觉得像做梦。
两人提着东西,慢悠悠地走回那个临时小院。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张大队长正蹲在院墙根底下抽烟,看样子等了一会儿了。
“大队长?”程轻舟有些意外。
张大队长见他们回来,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脸上带着笑: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送你们回张家村。车就在门口等着呢。”
程轻舟和苏彤珊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是表面的风波暂时平息了。
程轻舟明面上的工作关系,还在张家村,自然要回去。
程轻舟点头,“走吧。”
八月的日头毒得很,苏彤珊挺着硕大的肚子,坐在院里的树荫下,手里的蒲扇摇得呼呼响。
这两日她已经请假在家待产,程轻舟也寸步不离地守着,连工都不上了。
“你不要在我眼前晃了,”
苏彤珊看着在院里劈柴的男人,忍不住笑道,
“晃得我眼晕。”
程轻舟抹了把汗,把斧头立在墙根:
“我这不是怕你突然要生嘛。你说这俩小崽子,倒是挑个凉快时候出来啊。”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车铃声。
程轻舟清俊的眸子亮了:
“来了!”
苏彤珊疑惑地望过去,只见程轻舟引着个女人走进来。
那女人看着不过四十出头,穿着一身素净的灰色列宁装,头发在脑后挽了个利落的髻。
皮肤白皙,眉眼温婉,通身透着股书卷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程轻舟的姐姐。
“珊珊,这是程姨,我远房表姨。”
程轻舟低声介绍,
“程姨,这就是我媳妇儿苏彤珊。”
程清韵走上前,细细看了看苏彤珊,带着温和善意的笑道:
“这就是珊珊啊,轻舟在信里总提起你。这肚子看着不小,是双胎吧?”
苏彤珊忙要起身,被程清韵轻轻按住:
“快坐着,自家人不讲这些虚礼。”
趁着程姨去放行李的功夫,苏彤珊拽过程轻舟,压低声音:
“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俊的表姨?我在海城时可从未听你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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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轻舟冷峻的眼里闪过笑意,凑到她耳边:
“远房的,以前在外地。你放心,程姨信得过,是特意请来照顾你月子的。”
苏彤珊刚才可是仔细打量了程姨,程姨可是有一双白皙修长,一看就没做过粗活的手,心里直打鼓,
“这哪像是会伺候月子的?”
程轻舟早就提前好几天,把东屋收拾出来给程姨住了。
程姨来苏彤珊家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听说了吗?程轻舟家来了个天仙似的表姨!”
“看着跟画上走下来似的,哪会干活啊?”
“程轻舟这下可惨喽,要伺候两个娇贵人儿。”
这些话传到程轻舟耳朵里,他只当没听见。
倒是张三在地里干活时,凑过来挤眉弄眼:
“程哥,不是我说你,这女人可不能惯着。
你看我家那口子,不听话打一顿就老实了。
你这倒好,一个还不够,又请来个祖宗。”
程轻舟抡着锄头,头都不抬,心里想了想打苏彤珊的后果:
“打媳妇儿?我怕是还没动手,珊珊就先让我滚,”
他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张三青紫的眼圈,
“我听说,昨儿个李翠花又回娘家了?”
张三顿时讪讪地,走开了。
程清韵住下后,苏彤珊才见识到这位“表姨”的厉害。
这日程轻舟下地去了,程姨端着一碗冰糖银耳羹过来:
“珊珊,来尝尝这个,最是滋阴润肺。”
苏彤珊接过碗,忍不住问道:
“程姨,您这手看着就不像会干粗活的,以前是做什么的?”
程清韵微笑的,在她身旁坐下:
“我年轻时在医学院念过书,后来在卫生所工作。照顾孕妇产妇,算是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