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在“非法灵植”这条最关键的指控上一无所获,赵干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不甘心!
他绝不相信自己耗费了数月心血的调查会是这样一个虎头蛇尾的可笑结果!
他的目光转向了随队的几名穿着联邦税务总局制服专业人员。
“非法灵植找不到证据!那就给我查他的税!”
赵干咬着牙下达了新的指令。
“我不信他这么大的资金流水能干净到一尘不染!给我把他所有的帐目都翻出来!一笔一笔地对!一个小数点都不要放过!”
这是他的第二张牌。
也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在联邦任何公司,都或多或少会存在一些税务上的“灰色地带”。
只要用心去查总能查出问题。
一旦“税务欺诈”的罪名成立,虽然不至于像“非法灵植”那样直接让林渊万劫不复。
但也足以让他面临天价的罚款和巨额的补税 ,甚至可能会因此而锒铛入狱!
税务部门的专家们立刻接管了调查。
他们直接连接上了“绿源工作室”的中央服务器,开始调取所有的财务数据、银行流水、销售记录、以及采购合同。
然而当那庞大到如同潮水一般的数据流呈现在他们面前时。
这些见惯了各种烂帐、假帐的税务专家们都忍不住愣住了。
清淅!
太清淅了!
“绿源工作室”的帐目清淅得简直就象是一本教科书!
每一笔“绿源灵酿”的销售收入都有与之映射,来自“四海集团”的正规合法订单和回款记录。
每一笔采购设备、支付员工薪水的支出也都有详尽的发票和转帐凭证。
收入与支出几乎完美地映射了起来。
整个帐目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这……这不可能……”一名资深的税务稽查官看着光幕上那完美得有些不真实的财务报表忍不住喃喃自语。
“一个成立了还不到一年的新兴高利润的私人工作室帐目怎么可能干净到这种地步?!”
赵干听着手下的汇报,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失算了。
林渊这个看似年轻的对手,其心思之缜密行事之谨慎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就象一个活了上百年的老狐狸,将所有可能暴露自己的漏洞都提前堵得严严实实!
“继续查!”赵干红着眼睛低吼道“我不信他没有一点问题!给我查那些‘咨询费’!对!就是那些他卖给四海集团的所谓‘技术咨询费’!”
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的可疑点了。
因为在“绿源工作室”的收入中,除了销售“绿源灵酿”的货款之外,还有一笔数额同样巨大的“技术咨询费”。
税务专家们立刻将重点放在了这笔费用上。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
这笔“咨询费”在合同中被定义为林渊向四海集团提供的关于“青穗麦”改良技术后续持续性的技术支持和优化服务。
但是这笔费用的数额实在是太高了!
高到已经有些脱离了正常的市场价值范畴。
“部长!找到了!”一名稽查官兴奋地喊道“这笔‘咨询费’存在严重的‘价值虚高’问题!我们可以以此为突破口指控他利用‘技术咨询’的名义进行非法的隐性利润转移从而达到偷逃税款的目的!”
然而还没等赵干高兴起来。
林渊那不紧不慢的声音便悠悠地响了起来。
“这位先生我想你可能对‘技术’的价值有什么误解。”
林渊走到那名稽查官面前微笑着说道:“我所提供的是独家、拢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生物改良技术。这项技术为四海集团带来了数百亿,甚至是上千亿的潜在市场价值。我收取区区几个亿的‘咨询费’难道不合理吗?”
“在联邦的商业法中,对于这种具有唯一性高附加值的技术服务的定价是由市场和甲乙双方自由决定的。只要我的客户四海集团认可这个价格,并且愿意支付。那么,它就是合法的。”
“当然”林渊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的表情“我承认作为一个专注于技术研发的科研人员,我在财务和税务的处理上可能确实存在一些不够专业、不够严谨的地方。比如某些费用的归类可能有些模糊。如果因此给各位的工作带来了困扰我深表歉意。”
“我愿意无条件地接受税务部门的审查结果。如果确实存在需要补缴的税款和因此产生的罚款我会立刻全额支付。”
他将姿态放得极低。
他主动承认了自己在“专业性”上的“不足”。
他将一个足以被定性为“恶意偷逃税”的原则性问题轻描淡写地转化成了一个可以用“业务不熟练”来解释的技术性问题。
最终在经过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反复、拉锯式的审查和质询之后。
联邦税务总局给出了最终的裁定。
——“绿源工作室”因部分收入帐目归类不清淅存在避税嫌疑被处以五十万灵能点的罚款并要求限期内补缴一千二百万的税款。
危机暂时化解了。
林渊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笔对于他来说九牛一毛的罚款和补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