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符录之道上达到“小成”境界后,林渊没有丝毫懈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更高的山峰——一阶上品符录,“金甲符”。
这是《基础符录初解》中记载的、唯一一种一阶上品符录,也是整本书的压轴之作。
与土盾符那种凝聚实体护盾的防御方式不同,金甲符是一种加持己身的防御符录。
一旦激发,它会在用户体表形成一层如流水般流动,宛如金属铸就的金色甲胄。
不仅能提供全方位的强大物理防御,更能有效削弱灵力攻击,且丝毫不影响用户的行动。
在联邦的“暗巷”中,一张金甲符的价格,是土盾符的五倍以上,且常年有价无市,是真正的保命底牌。
林渊深知,若是能掌握金甲符的制作,无论是自己在苍青界的安全,还是在联邦的财富积累,都将迈上一个全新的台阶。
然而,当他真正开始尝试时,才深刻地体会到了一阶中品与一阶上品之间,那如同天堑般的巨大鸿沟。
他将那张从劫匪处缴获的金甲符小心翼翼地铺在石台上,用灵力去感知其内部的结构。
这一探查,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说,火球符的符文结构是一座三层立交桥,那么金甲符的符文,就是一座由上百个精密零件构成,正在缓缓运转的复杂机械钟表!
它的基础笔画,超过了一百个!
整个符文结构,分为了内外五层,彼此之间通过数十个微小的能量节点相互勾连,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自洽的能量循环体系。
其复杂度和精密程度,比火球符高了不止一个量级!
林渊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不眠不休,才勉强将这套堪称艺术品的符文结构,完整地记在脑海里。
但这,仅仅是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取出了自己手中从联邦高价购买的“金丝楠木符纸”,以及用一阶灵兽血液混合了数种矿物粉末调配而成的的特制符墨。
他凝神静气,将自己的精气神都调整到巅峰状态。
落笔!
他从最外层的“能量引导”符文开始绘制。这一层相对简单,他画得还算顺利。
但当他开始绘制第四层的“结构稳定”符文时,难度骤然攀升。
这里的符文笔画变得极其密集,并且需要在一个极小的空间内,完成数次灵力的提、按、转、折。
“滋……”
当他画到第七十三个笔画时,一个需要将灵力压缩到极致再瞬间释放的节点,他的灵力输出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斗。
就是这丝颤斗,如同多米诺骨牌倒下的第一块,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
“噗!!”
一声比以往任何一次失败都要剧烈的闷响!
整张昂贵的金丝楠竹符纸,在一瞬间爆成一团刺目的金光,狂暴的金属性能量倒卷而回,狠狠地冲击在林渊的胸口!
“噗!”
林渊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跌退了好几步,才勉强扶住石壁站稳。
他只感觉胸口火辣辣地疼,经脉中的灵力都变得一片混乱。
仅仅是第一次失败的反噬,就让他受了轻伤!
林渊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骇然。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高阶符录的制作如此困难,不仅仅是技术上的难度,光是这失败后的灵力反噬,就足以让许多修为不足的符师望而却步。
他没有鲁莽地继续,而是立刻盘膝坐下,运转功法,花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才将体内混乱的灵力和翻腾的气血平复下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渊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和偏执。
他一次又一次地向金甲符发起挑战。
失败。
灵力在绘制内核的“能量转化”符文时,无以为继,导致整个符文结构崩溃。
再次失败。精神力消耗过大,在最后收笔的瞬间,心神出现恍惚,功亏一篑。
又一次失败。
对符文结构理解出现偏差,导致能量流转冲突,符纸直接炸裂。
……
每一次失败,都伴随着或轻或重的灵力反噬,以及大量珍贵符材的消耗。
那些在联邦价值不菲的符纸和符墨,在他手中,如同流水般化为飞灰。
短短十几天,他带到苍青界的高级符材,就消耗了近三分之一。
而他,依旧没能成功绘制出一张完整的金甲符,最好的成绩,也只是画到了九十多笔,距离成功遥遥无期。
这天下午,当林渊又一次因为精神力耗尽、手腕一抖而导致失败后,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阵阵针扎似的刺痛传来。
体内的灵力也干涸见底,经脉中传来阵阵空虚和疲惫。
他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极限。
无论是精神还是灵力,都已经严重透支。
如果再强行继续下去,很可能会伤及根基,留下难以挽回的后遗症。
他疲惫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看着石台上那堆积如山的灰烬,眼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深深的无力感。
一阶上品符录的瓶颈,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横亘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