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串烤鸡翅，是李季人生中吃过最罪恶，也最美味的食物。他甚至能感觉到“晚上九点后不进食”这条规矩，在齿间酥脆的油香中彻底碎裂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当他神清气爽（虽然内心有点忐忑）地走进办公室时，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准时响起，像个准备搞事的闹钟。
【早安，我亲爱的宿主！新的一天，从打破规则开始！行为综合评估：b+！奖励发放中……】
李季精神一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来了！会是什么呢？透视眼？读心术？还是商业预言？他已经准备好迎接一个足以改变他平凡人生的超级能力了。
【叮！恭喜宿主获得被动技能：【超级打印机维修工（初级）】！】
李季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在工位前表演平地摔。
“等等……打印机维修工？”他压低声音，对着空气（实则是脑海里的系统）发出质疑，“还是被动的？这算什么奖励？我想要的是……”
【宿主，请注意你的言辞！】系统义正辞严，【本系统发放的奖励，都是经过精密计算，最能契合你当前‘释放天性’需求的神技！请相信专业的判断！】
“可这跟‘为所欲为’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系统循循善诱，【你想想，当办公室里所有人，包括那个总是使唤你的主管，都被一台卡纸的打印机逼得焦头烂额时，你，李季，如同天神下凡，徒手搞定！这难道不是一种精神上的‘为所欲为’？看着他们崇拜的眼神，不爽吗？】
李季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反驳。他甚至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暗爽？
他刚坐到工位上，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神技”，部门主管，那位以严厉和使唤人着称的张姐，就抱着一叠厚厚的资料，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李季！把这些资料复印十份，分类装订好，半小时后会议室要用！”张姐习惯性地发号施令，把资料往他桌上一放，转身就走。
“好的，张姐。”李季条件反射般地应下，规矩已经刻进了dna。
他抱起资料走向公共打印区那台年迈体弱、脾气比主管还大的复印机。果然，机器旁边已经围了两个一筹莫展的同事，机器显示屏上正闪烁着刺眼的“卡纸”红灯。
“完了完了，怎么这时候卡纸！”
“叫it过来起码得半小时，张姐那边急着要呢！”
李季心里“咯噔”一下。来了，系统的预言？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那个……让我试试？”
同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李季，你会弄这个？这机器毛病多得很，别越搞越坏。”
“我……稍微懂一点。”李季说得没什么底气。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冰凉的机器外壳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眼前复杂的按钮和舱门仿佛变得透明，他“感觉”到了卡纸的位置——不是在常见的进纸口，而是在机器内部一个非常隐蔽的滚轴下方。
他的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精准地打开一个平时根本没人注意的侧边小盖板，伸进去，指尖轻轻一勾，一叠被碾得皱巴巴的纸张残骸就被取了出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十秒。
“好……好了。”李季看着手里皱巴巴的废纸，自己也有些懵。
旁边的同事目瞪口呆，仿佛第一次认识他。“我靠！李季，神了啊！你怎么知道那里能打开？”
“深藏不露啊兄弟！”
李季脸上有点发烫，支支吾吾：“以前……稍微研究过。”
他顺利复印好了资料，抱着装订整齐的文件走向会议室时，感觉后背还粘着同事们惊奇的目光。一种微妙的、从未有过的感觉，像小小的气泡，从心底咕嘟咕嘟冒上来。
那不是完成任务的责任感，而是一种……被需要、被认可的轻快感。虽然，这能力来得有点歪。
下午，当他去茶水间泡咖啡时，甚至听到有同事在小声议论：“……没想到李季还有这手，以后打印机再罢工就找他了！”
脑海里的系统适时地响起，语气得意洋洋：
【叮！检测到宿主利用系统技能，间接获得同事（微弱）崇拜，打破‘小透明’职场定位！】
【奖励：你的盆栽将会在一小时后，绽放出本周第一朵花苞，为你带来持续一整天的好心情！】
李季看向窗台上那盆他精心照料却始终半死不活的绿萝，陷入了沉思。
这系统，虽然给的技能和奖励都挺不着调，但……好像真的在一点点把他从那个规行矩步的硬壳里往外拽。
他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第一次觉得，这公司标准化采购的廉价咖啡粉，味道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至少，比一成不变的日子，要稍微有趣那么一点点。